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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康熙大漠审案 ...

  •   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就过了的。翌日一早,皇上见一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没兴致去围猎了。干脆坐在帐殿里学包青天审起案来。

      当然,肯定叫了不少人去,皇上让我也去旁听。估摸着横竖怎么看我也不象女刺客,虽然正是本人,但是那是被诬陷的。
      爹爹说,既是皇上叫到,咱就坦坦荡荡地去,况且只是去做“陪审团”的。不过自己也想去凑热闹,倒要看看这该死的太子怎么污蔑我!错,是他口中的女刺客。

      进去的时候十四爷已经到了,半靠在特地给他搬的一张椅子里。昨晚帐里烛光并不太明亮,有少许昏黄,这时才发现,他面色苍白,精神也很不好,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他只是微微的对我眨眼一笑,让我别担心。

      几个皇子都在,十三爷坐在十四爷边上,他看上去也有点精神不济的样子。为何看上去如此疲惫?此时他只是低着头,表情很平淡,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告诉他才能让他不那么伤心。

      我上前向皇上请安,皇上微笑着叫我起了,命我坐在爹爹的身旁。等人陆续到齐,皇上才开始说话。

      “康熙帝大漠审案记”拉开帷幕了!先审的是已经“水落石出”的“十四阿哥意外受伤案”。

      先是爹爹命人将此案“被告”抬了进来,皇上见到此案“被告”现在的惨状,也没火发了。不过很佩服爹爹,竟然真的下得了手,打得皮开肉绽的,比十四爷的情况看起来遭多了,看了第一眼就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把头拧到一边。却见到十四爷正看着我,他用手做了个很细微的动作,示意我静心,又眨了眨眼睛,露出微笑来宽慰我。

      白了他一眼,心想,也就你们这些变态男人看得下去。不过回头想想,不是这位“被告”这顿打,自己恐怕就在劫难逃了,严格来说,害他挨打的人其实是我,开始自责起来。

      十四爷又对我皱眉微微摇头,要我别内疚。怎么能不内疚呢?这公堂上“原告”和“被告”都是因我受伤的,其实我才是罪魁祸首。

      十三爷此时已经抬起了头,留意到我和十四爷的表情,脸上仍是很平淡,没有任何异样。他为何这样的表情呢?没有异样才是最大的异样,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爹爹又找来几个当时在场的“围观群众”甲乙丙丁做“证人”,把当时的情况说得绘声绘色,口沫横飞,慷慨激昂。连我听到最后都觉得这地上的“被告”仁兄他被打成这样算是他好运了,伤害皇子那就该往死里打。

      最后爹爹还要加上几句“被告”真是罪无可恕的话,简直就是应该立马拖出去处斩方泄心头之恨,黑脸唱到这儿也都差不多了。

      接着就是仁慈的“原告”十四爷发表他个人对这次受伤的感言和态度的时候了。当然按惯例首先要包揽下一部分责任,十四爷自认是为了出风头非要和这位“被告”摔跤的,说到出风头时,看了我一眼,这让许多人都明白症结所在。

      倒是搞得我又脸热了好半天!十三爷冷笑了一下,接着欣赏眼前的大戏,不过他的冷笑令自己不寒而栗,他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如此。

      十四爷又充分的阐述了不慎失手这种意外发生的或然率有多高,练武的人受伤就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的。加上令他受伤的那只细矛出现在那里的必然因素,本来就是在营地里堆杂物的边儿上挑起的火头儿,当然就地处理了!最后对“被告”案发之后积极的认错态度表现出极高的谅解,说自己受伤后,此人已经立即送自己就医了,也不停的道过歉了,自己其实也不想追究。

      当然中间还有将证物“那只细矛”呈堂,上面还带有十四爷的血迹,当然是事后某些有心人的杰作,至于是谁这就不得而知了。验明“那只细矛”的正身后就确认了证物的真实性、有效性和合法性,此案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最后皇上亲自做了华丽的结案陈词和终审判决,内容大致如下:“大清朝,以武备开国,中间出过不少骁勇善战的将军。练武受伤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实在无需如此严惩误伤十四阿哥的将军。但既已处罚了,也就只能算了。迟点送上好的药材去给这位将军疗伤,让随行太医也去照料下伤势吧!好生照看着,朕还需要他这样的勇猛将士伤好以后,替大清国带领蒙古的军士戎边呢。”

      此案的结局是皆大欢喜的,众人无不称颂皇上英明。

      这第一场戏唱完了,该到第二场了。

      皇上表情不悦地问太子:“胤礽,朕昨晚听你说有刺客进入营地,可有查明是何人所为?”

      太子上前答道:“当时儿臣正在屋内看书,听到帐外有响动,于是出来查看。发现一女子行踪可疑,想必是刺客。命人一路追去,却是往科尔沁大营方向逃窜。女子身形和科尔沁大营的婉婷格格有几分相似。”

      爹爹听到此话,淡淡的问道:“太子这意思难不成是说婉婷昨晚去刺杀皇上或者太子殿下?”心想,只怕这里坐着的人,没人会相信我会去刺杀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太子也忙说:“我只是想形象一点让格格做个参照而已,并未说就是婉婷格格。”

      爹爹向皇上行礼,对皇上说到:“皇上。小女自幼生性活泼,亲王府的家将阿木尔曾传授过马术,弓术和剑术于她。但除马术与弓术外,剑术技能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花拳绣腿而已。且小女虽不是学富五车,却也算得上知书识理。近一年来,居于紫禁城内,皇上对小女的心性也略知一二。她断不会做出行刺之事。望皇上明鉴!”爹爹如此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

      皇上缓了下气氛说:“太子岂能随意拿朕亲封的科尔沁和硕格格来做参照?还不向王爷道歉?”

      太子忙向爹爹行礼道:“王爷,十分抱歉。我不该拿格格来做比。”爹爹轻轻的哼了声,把身后披风一甩,坐了下来。

      皇上继续问:“你们不是派出大批人马去分头搜索了吗?可有线索?”

      太子回道:“昨晚儿臣领人追至前方的湖边,未果。今晨又命手下去看过,却已确定昨晚意欲行刺之女子已然受伤。血迹断断续续沿着草丛一直延伸到科尔沁大营不远处才没了踪迹。”

      爹爹冷笑着,“科尔沁和大清算是一脉相承,太子殿下的血液里都有科尔沁的血缘。班第自接管科尔沁以来,一向尽心竭力,从未有过逾越,太子是想说我窝藏刺客吗?”

      太子忙向爹爹行礼说:“我并非此意,请达尔汗王切勿误会。只是担心那女子偷入科尔沁营地意图不轨而已。”

      皇上有些生气的骂太子:“你岂可未查明真像就在这里做一些毫无根据的揣测?大清与科尔沁是永世交好,血脉相连。科尔沁部族不会做出行刺这种荒唐的事情,种种迹象表明,只不过是有心人的特意陷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这都看不出?”

      爹爹又站起来向皇上行礼,很诚恳地说道:“皇上,小女今日也在此处,她身上是否负伤一目了然,若太子殿下有什么疑虑的话。本王为了自身清白,亦可让小女接受验身!”听见爹爹如此说,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自己也被吓到了,开什么玩笑,让我在大庭广众验身?

      皇上倒是立马说了句:“班第无需如此介怀,朕并无不信之意。婉婷的性子,朕倒是清楚的,定不会做出行刺的事来!”

      太子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原想争辩,刚开口说:“可是,昨夜……”

      却听十四爷插话:“太子殿下,本来此事我是不应该说的,因为这关系着婉婷格格的清誉问题。昨夜之事相信太子殿下和十三哥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因昨晚,我受伤之后,科尔沁大营的人心急之下便将我送至格格营帐治伤。此间,一直是格格和她的近身侍婢在旁料理,她未曾离开过我半步。”帐殿内众人均将目光投向了我,不过十三爷倒是在这时点了点头,众人也就没再作多想。今日一直不时得在留意十三爷,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十四爷身为皇子,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拿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名誉来说笑,太子爷也只能作罢,连忙向爹爹致歉,说了不少客套话,自然被皇上数落了几句。

      蒙古各部对太子原本都颇有微词,加上之前有人在皇上面前说太子鞭打蒙古军士一事,蒙古各部本就不太待见这个太子。

      自十三爷点头以后,他就一直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知道必须在适当的时机将十四爷和我的事告诉他,虽然我和他之间并无什么实质性的恋爱或者婚约关系,但他对我的心思是一早正式表白过的,过去也曾答应他不会隐瞒。

      心里挺纠结,但十四爷也说得对,如若现在告诉他,只怕他会以为我们本就有私情,昨晚不过是碰巧被他撞破。

      大家散去的时候,皇上让爹爹和我留下一会。等人走以后,与我们闲聊了一阵。最后才说到点子上,皇上叫爹爹不要介意太子的言行,爹爹自是不会介意的,皇上又邀他今晚一同把酒言欢。

      见他们聊得开心,就告退了。今日之事,不过是将一场闹剧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出而已。闹剧结束以后觉得自己的心好疲惫,难道以后就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

      知道自己已将整颗心给了十四爷,但他的身边将来就是如此危机四伏,草木皆兵,真的能象今日一般化险为夷吗?

      走出皇上帐殿门外不久,就听见十四爷屋里的小安子叫我的声音,停下脚步,他走到跟前,低声跟我说:“格格,十四爷让您过去。”

      见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他一起去了十四爷帐里。刚进屋,就见他躺在床上,好似已经睡着了。

      心想:哼!叫我来又自己睡觉,存心耍我。

      却听见十四爷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一时好奇,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站在床边细听:“婉婷……婉婷……”

      好吧!算你有点良心,做梦都想着我,那我就留下陪陪你吧。于是在他屋里放书的地方想翻出一本书来打发下时间,等他醒来。

      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本勾起自己兴趣的书,才发现十四爷的存书多半都是些行兵布阵、计谋策略、内政纲要之类的政治类书籍,反正都是些自己看了就想打瞌睡的书,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刚想放弃,被一本镶了金边的册子吸引了目光,于是好奇的取了下来,打开翻看。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心里波涛汹涌的。

      第一页是一张被他精心存放的纸,应该是他找人经过了一番处理之后才放进册子的。上面是自己的字迹,用现代的简体写着“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是当年在阿哥所时,用自制的鸡毛笔写的字。还记得当晚他便强抢了去,说是要以此为据,问十三爷我写的是什么,又说自己定未给他准备新年礼物,勉强当作礼物收下了。

      而这张处理过的纸贴存放的那一页下面有十四爷自己的字迹,字迹虽略显稚气但很工整,用很细的毛笔,的写着日期,还有之后问十三爷得到的答案,及他自己猜测的答案,竟然也猜对了。

      翻过第二页,是他记录我们从相识到我第一次离开京城期间的点点滴滴,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自己都没留意的表情,里面竟然写到他发现我在布库房外偷窥他和十三爷练功的一个小细节,被他的文字感动得笑了起来。

      这段记录一直写了好几页,最末一段,写着这样一句:“自婉婷走后,每次闭上眼都如此清晰,一丝一毫都未忘记。”看到此处,自己已经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从字迹可以判断,这是他多年前所写。

      再后面记录着他为我挑选礼物的细节和他真实的意义,有些我是猜到了,但有些却未猜对,不觉笑了一下,但此刻才真的知道他挑礼物都不是随意的,花了不少心思。

      还有他种向日葵的细节,但却不止是半年的时间,因为之前失败过几次。按花期推算起来,他也尝试过几年了,不过开始都是很少量的试种,灵感却来自于一次随皇上南巡无意看见向日葵的花田,便想到或许我会喜欢,原来他心里真的一直装着自己。

      翻过后面,这一段十四爷写得非常的伤心,但仍用了很工整的字迹。记录的是他那日办完事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连夜飞奔回京,想着自己就快见到我了。在八爷府里他第一眼就瞬间认出是我,却是在八爷亲我的情形之下。

      原来他竟然以为那时八爷吻过我……难怪他如此伤心!后面一页已换了一种心境,好似已经看开,也发现自己放不了手,所以决定用自己的方式争取得到我的心,无论那人是不是八爷他也要争,不到我拒绝他绝不放手。

      之后有一段描写十四爷那日在我书房,第一次吻我的文字,写着从我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里他已经非常确定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但他坚信我已经对他动了心。看到这,自己也觉得好笑。

      ……后面还记录了很多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包括那日的情伤令他痛彻心扉,辗转难眠,包括这次深夜遇袭。不过遇袭他只写了几句,并未记录完,估计是昨晚暂时没精力写,起了个头,就放下了。

      十四爷竟然将我和他的一切记忆,无论是喜怒哀乐都记录了下来,而且无论何种心情下都是认真的工整的笔迹,将册子放回去的时候,心里的滋味很复杂。

      看了很久册子,觉得脖子都酸了,起来想活动下筋骨。

      走到帐篷外面,见到小安子朝着外面站着,就过去拍了一下他,他转头看是我,“格格,可是爷醒了?”

      对他摇头说:“没呢。”

      小安子嘟囔着说:“奇了,爷平时小憩也不过一会,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还没醒来。”

      心想恐怕是昨夜累了,就说:“许是昨夜受伤,失血太多,人容易乏。”

      也没再理他,在营帐附近活动了几圈,又回到屋里,见那十四爷还在睡,又胡乱找了本书坐下看了一阵。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自己都有点不耐烦了,本就不喜欢等人,于是想去闹醒他,跪在床边正准备去捏他鼻子,发现他呼出的气好热,仔细一看他脸红红的,赶紧将手放到他头上一探。

      原来十四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发起热来。

      或许他感觉到有人摸他的额头,竟低声的呢喃:“头好疼……”平日里这位爷是习武之人,很少生病,反正我就没见他怎么真正病过,难道伤口发炎了?

      立即跑出营帐叫来小安子,说:“你家主子病了,快去传太医。叫他拿点消炎药来。”

      小安子不明所以的问:“格格,消炎药为何物啊?”

      心想,或许这个年代没有吧,或者是叫别的什么名字。

      着急地说:“总之你先去把太医请来就没错了。”

      小安子赶紧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康熙大漠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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