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深夜遇袭一箭定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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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爹爹走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似抱我回到床上的人是爹爹。特地起了个大早去见他，他却已经去了皇上的帐殿，今日怕是要去围猎的！
愣在帐里想着，不知爹爹和皇上说了没有，结果又如何？心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不想事情落到覆水难收的地步，否则自己真会抗旨也说不定。
阿木尔师傅在外面求见：“格格徒弟，可在帐里？”
思绪飘忽的应道：“在的，师傅请进。”
阿木尔师傅进得帐来，见我傻坐着，走过来捏了下我鼻子说：“怎么没精打采的？从前那个活蹦乱跳，疯疯癫癫的野徒弟哪去了？还不把她快点儿叫出来？”
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就象只折翼的雏鹰，就快飞不起来了，师傅还取笑徒弟的。”
阿木尔师傅伸手欲拉我起身，“起来吧，王爷命我来叫你，皇上想见见你。”心里担忧起来，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也不敢怠慢，赶紧跟着阿木尔师傅一起出了帐子，往皇上的帐殿走去。
路过几个守卫身边的时候，听他们小声的在议论：“十四爷今儿一早就出去了，说去围场呢。”
“这主子倒是兴致高。”
“其他几个爷都在干嘛？”
“好像都在各自帐里候着皇上呢！谁敢象十四爷那样呀？仗着德妃娘娘圣宠不衰，万岁爷都没起驾就自个儿走了。”
……
十四爷不象这样没交代的人，从来什么都是先禀明皇上才会去做的。难道因为昨晚的事情，心情还不好？
正想着，已经到了帐殿前。李德全见我来了，对我说：“格格，请进来吧。万岁爷等着您哪。”
向他微笑致谢，走了进去，见帐殿里就只有爹爹和皇上两人。阿木尔师傅送我进来以后，向皇上请安完毕，就退出去了。皇上看了一眼李德全，他也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看来以下的谈话，皇上是不想任何人知道的，也难怪，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算是抗旨拒婚了。让别人听了去，十三爷颜面何存呢？
这是自己第一次正面违逆皇上的好意，心里不仅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他会如何发落我。婚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自己无法做到一张圣旨和父母之命就真的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十三爷是好，但却不是自己想嫁的人，自己只是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见帐殿里没其他人了，赶紧跪下请罪，“请皇上恕罪。”
皇上毫无表情地看着我，不温不火的说了句：“起来吧。”
站起身，皇上朝着我走了过来，心里惶惶不安的。走到我跟前儿停下，他才淡淡的看着我问：“婉婷，昨晚你父王深夜急匆匆的来朕这里要朕收回赐婚的圣意，你能给朕说说为什么吗？”想来爹爹没有将我钟情十四爷的事情告诉皇上吗？不然怎会有此一问。
心一直擂鼓似的跳着，要怎么说呢？爹爹没说，是因为什么呢？“我……我……是……”吞吞吐吐的想着怎么说这个事儿，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说了会有什么后果呢？昨夜爹爹说了皇上意在十三爷，他会不会坚持下旨要我嫁给十三爷呢？
皇上见我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又说得支支吾吾地，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是什么意思？“那让朕猜猜吧，”皇上慢慢悠悠的说，“因为胤祯？”胆怯的点点头，死就死吧！无论如何我也不想随便的嫁人。
皇上轻声笑了两下，接着说：“昨夜晚些时候朕反复思量个中因素，也曾传召过胤祯问他是否有娶你的意思，他只是神情落寞地说了句强扭的瓜不甜，好似在推这门婚事，你还执意要选胤祯吗？”
知道他的说的那个瓜是我，而不是皇上认为的是十四爷自己。低着头心虚的说：“昨日晚宴时，婉婷离席在外闲逛，不巧遇到十四阿哥，他和婉婷闲聊，婉婷说了些气话激怒了十四阿哥。八成儿是在和婉婷怄气呢吧？请皇上恕罪！”
皇上若有所思，“难怪昨晚酒喝到一半，朕不见了胤祯，敢情是和你这丫头磨嘴皮子去了。哈哈哈。”看着皇上笑得挺开心，心想有指望吧？
“不过婉婷啊！朕当初是应允过你让你自己选来着。”难道皇上要反悔？
“但朕想了一晚上，觉得你可能还没考虑成熟。这事儿也不急，你再仔细想想，若过个一年半载你仍然喜欢朕的皇十四子胤祯，朕就立刻下旨赐婚。”皇上又转头对爹爹说：“班第，你意下如何？”
爹爹起身应道：“皇上为此事儿烦心了一晚上了，是小女太过固执。蒙皇上开恩，才没治小女的罪，班第遵旨谢恩了。”
爹爹急忙对我说：“婉婷，你还不谢恩，楞着干嘛？”
虽不明白此时皇上的意思，但他松口已经是让步了。立马谢恩，心里却是惊魂未定。
皇上有些惆怅着说：“那朕这个媒人，暂时怕做不成了。看来要改做和事佬才行了。”
听见皇上这句话，忙跪在地上说：“婉婷不敢劳烦皇上替自己说情，皇上一开口，就成圣旨了。还是让婉婷自己对自己的错负责吧！”
皇上赞道：“好，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班第，你教育出来的格格多有担待啊！省了朕不少的心。如此一来朕这个和事佬也做不成了。倒是清闲了！婉婷，起来吧！”皇上说完大笑起来，这才又站起身。
爹爹陪笑着说：“是让皇上烦心了才对，小女不知轻重，说话做事都按着自己的想法，令班第也头疼得紧。”
皇上笑得好像很开心，叫了李德全进来，“把胤祯给朕叫来。”
李德全看了看我说：“回万岁爷的话，十四阿哥他……”
皇上收起了笑容，“胤祯他怎么了？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这里又没有外人。”
“奴才回万岁爷话，今儿一早，天还没亮。十四阿哥就一个人去围场了，吩咐了个奴才来传话说，他去围场打点下，在那儿等候万岁爷圣驾，此时不在营里。”李德全真不愧是跟了皇上那么多年，说话面面俱到的，明知十四爷没守规矩自己走了，却还故意圆场说是去打点。
皇上笑了一下，对着爹爹说：“你看，朕的这个皇十四子胤祯啊，一说起围猎就闲不住了。他自幼文武双全，不过还是重武多过重文，一说起与武有关的事情来就来劲了，规矩都没了。婉婷也算出生行伍之家，难怪喜欢胤祯呀。”
又转头对我微笑着，“婉婷，你看。朕本想给你制造个机会，让你好和胤祯握手言和。他却自己跑了去玩，那只有你自己找机会和他冰释前嫌了！”应了声，“时候不早了。王爷，我们出发吧。”
爹爹起身跟着皇上身后出去，经过身边的时候，爹爹对我点了点头，看来此事儿暂时告一段落了。
自那皇上找我谈话，已经过了三天了，十四爷好像有心避开我一样，总是不见人。
这几日，十三爷也总不见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原本每日都会来找我，即便无事也会和我聊上几句，可近日却也不见了踪迹。之前与他有过承诺，若自己喜欢了十四爷会对他说明一切，绝不隐瞒。虽然皇上的意思是要自己再考虑，当然也就是考虑他，但自知应该不会有所改变了，所以还是早点说明的好，不想时间越久他越受伤。
偏偏这时候不见了这两个要命的主儿，十四爷上次临去之时说的那句：“这次我是真的很伤了……”也说得好绝望，看来他伤得不清，不然以他的性子，这都几天了还没露过脸儿。可惜近日皇上又老和蒙古王爷们一起议事，这几日也没大设宴席，否则避无可避总是要出现的。
天色已晚，着子鹃已经去问过几次，皇上一行人都已经回来了，却不见十四爷。只是他的亲信回子鹃的话说，十四爷尚未折返，这几日很少呆在帐里，也未回来用过膳。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想想，还是自己过去吧，反正也得拿出点儿道歉的诚意来，若他不在，就在他帐里候着他吧。虽然那日他也不对的全，不过想想这些日子来自己确实一直在逃避，否则他怎会如此伤？始终还是自己错得多点儿，我不是个喜欢逃避自己错误的人，还是自己先道歉比较好。
穿过科尔沁部的营地，来到皇上帐殿所在的营地里，此时各位爷都已经回帐休息。营地内除了值夜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们，几乎已经没有人走动了，夜幕下显得冷冷清清的，估计白天围猎都累了，想早点歇息吧！
知道皇上忌讳晚间有人去他帐殿前晃悠，没什么重要事儿，那些侍候主子的都会绕道过去。偏偏十四爷的帐篷在营地的另一头，只能绕着营地走过去了，路虽远点儿，但至少不会惊扰了皇上。
踩着及膝的草地，向前迈着慵懒的步子。夜幕已近漆黑，附近的草丛总是传出虫子的鸣叫声，微风吹过草丛时，还会带起一阵悉悉索索草地独有的摩擦声。此时的草原已经进入最安静的时刻，从前在科尔沁时，总是喜欢偷偷的跑去有水的地方听流水的声音，几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是大自然最美的乐章。
轻笑一下，那日对十四爷说的话，可能是自己最真的心伤。再也回不去了，就连这草原也是如此，若是选择了他，即便能回草原，也是很少机会了吧！
远离了营地中心，四周陷入一片昏暗，早知要绕道，不如叫上子鹃了，有个伴儿说话也好。但自己是去找十四爷道歉的，想着在她面前难免有些难为情。
此时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开口好，这家伙傲得很，自己那天似乎又伤得他挺重的，还把他嘴给咬破了！这么生气也是情理之中。想必他长这么大，没受过如此大的委屈吧？谁敢如此惹恼他呀？他可是皇上的宝贝儿子，德妃娘娘的心肝儿，宫里的人都时常就着他，自己也算是胆大了，竟还敢咬他，想着不觉笑了。
正欲继续前行，忽听到一光线暗淡处的草丛里，传出一阵非常细微的声音，“本也不想如此，但如果不利用这个天赐的良机除掉他，只怕日后再难有机会。”
声音非常细小，若不是此时刚好是风的间隙，怕是听不到的。太子？他要除掉的人是谁？好奇心促使自己偷偷藏起来偷听。
没听到人回他的话，刚才专注于脚下，声音本就小，刚靠近又听到太子说：“皇阿玛在三十七年时，特地让法海做了他的老师，仿佛是在培养接替我太子之位的人选。当年索相的事情，皇阿玛已对我诸多猜忌，怕是动了心思要废我。近来他行踪鬼祟，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会想到是我？”
心里一惊，法海？行踪鬼祟？是十三爷还是十四爷？太子要动手除掉自己的亲兄弟？见草丛里人影晃动，忙找更隐蔽的地方藏身，不料慌乱中撞到身后手推车上，碰出了声响。
只听草丛方向，太子呵了一声：“谁？”心下想还是逃跑比较实际，知道了他这么大的秘密，他定是不会放过我的，附近已不可能安全，匆忙中向科尔沁营地奔去。
听到身后有人追来，希望他们不要认出我，不然小命就没了，太子定会杀人灭口。第一反应就是往两座营地中间的长草丛里跑，刚跑到长草丛中听得后面破竹划空的声音，本能的反应就是—箭？这声音太熟悉了，从三岁开始就接受师傅的弓术训练。
听到声音前一瞬间就感觉有人从草丛里转到了我身后，听见他闷哼了一声，立刻对我说：“愣着干嘛？右边草丛深的地方。”十四爷！他怎会在这里？受伤了吗？
十四爷拉着我狂奔，他的身影被草丛掩盖了，忽隐忽现，只能感觉他一直拽着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几次差点跌倒。此时十四爷喘着气低声说：“小心潜回科尔沁大营。不要再往前跑了，他定会追来，不会想到我们此时冒死回营地。”
草丛掩埋了我们的踪迹，自己也只能听到十四爷说话的声音和喘息声。快到营地时，转头望去，见有人拿着火把正朝着我们刚才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已经过了我们折回的地方。
还没来得及回头，感觉手上一沉，十四爷跌倒在地。已经到营地边上，借着营地里灯笼的微光，见到十四爷背上有支白羽箭，不知道插了多深进去，外面的银白色骑装已经被鲜血浸红了一大片，他正努力地试图站起来。“你先进去，别管我！”他这个时候还惦着自己的安全？
营地里巡逻的人听到外面有动静，有人出声问：“谁？”终于见到了希望，是阿木尔师傅。
轻声应道：“是我。”阿木尔师傅和他的两个亲信从帐篷后面转出来，先是见到站着的自己，然后看见半跪在地上受伤的十四爷。
赶紧对他说：“师傅，快把十四爷扶到我帐里，找爹爹和信得过的军医过来。谁来了都帮忙挡一阵。”
好在营地此时没什么人，阿木尔师傅和他其中一个亲信合力将十四爷抬到另一个亲信的背上，就往我帐篷跑去。师傅把十四爷安置在床上，然后出去吩咐了刚才跟着他的两个亲信两句，叫他们在门口守着，自己疾跑离开了。
此时子鹃听到动静也进来了，见到十四爷受伤，差点叫出声儿来，对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转头看向趴在床上的十四爷，此刻他竟然没有动静了。突如其来的恐惧感竟然令自己忘了历史上他并没那么早死。
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望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安静得让人害怕。轻轻的唤了他两声，仍然没有反应。惊慌的快步上前轻摇他的身子，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十四爷……胤祯……”
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阵得逞的笑容，用微弱的声音说：“原来冰块儿也会为我落泪的。”
发现自己上当，恼了上来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微怒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他吃痛咝了一声，觉着自己下手太重了，柔声说：“你忍着，爹爹马上就来了。”
十四爷努力的伸出手，见他似乎是想把手给我，就伸手握住了。他微笑看着我，有些吃力地说：“我能忍，只要你完好无损的在我身边。”
这时，爹爹带着军医疾步走进来，见到床上的十四爷，一脸的焦虑之色，立刻吩咐军医去查看，然后转头问我：“怎么回事？”
想到此事关系重大，趁军医在给十四爷处理伤口，便拉了爹爹到营帐外面无人处将事情始末告诉了他。
听完，爹爹仔细打量了我两眼，“你进去找身儿衣服换掉，切记换成其他颜色，佯作准备安置。此事不可再和人说起，即使皇上问起也不能说，关系甚大，往细了说是家事，大了说可是国事，即便知道也要作不知道。十四阿哥他和你一起听到的？”
摇头，“他并未和我一起，刚才逃回的路上他救了我，不确定他最初在哪。”
爹爹沉思片刻，“你过会试探下他再决定。如果他什么都没听到，你就别告诉他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去。”
爹爹将自己的一个身材高大，看上去十分健硕的亲信叫到身边，“今日只有让你吃点苦了，这十四阿哥的伤，定是不可以让那边的人知道实情，你也不必知道太多。只说他是与你比试摔跤时不慎被旁边的利器所伤。现在立刻去领二十军棍，只能重，不能轻。还有，找一件与十四阿哥箭伤差不多大小的细矛来，火速去办。这恩情我会帮你记在账上的，日后定当相报。”
爹爹帐下死士众多，那人只应了声是就急忙下去了。
爹爹转头，“你快去换衣，吩咐子鹃去通知十四阿哥帐里的人，说他们主子在科尔沁营地摔跤受了伤，叫他们差人来接十四阿哥回去。”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深夜遇袭一箭定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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