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生日 ...


  •   弹钢琴弹到大汗淋漓。
      五指烫的要滴出血来。
      累了。
      汤仰故去洗了澡睡觉,睡到黎翰谢米亚等人来。
      他们自然是拿不出什么令人满意的礼物。
      天翻地覆闹了一番,约好后天出门玩。明天江威有场擂台要打,哥几个去助阵。今天就好好歇一歇。
      这几个人带了同学过来,提前打过招呼,都不是多嘴的人,一个个“老实巴交”的。汤仰故会意,能来这里的“同学”,无疑是他们欺压过,替他们跑腿,甚讨他们欢心的小弟。
      同学的礼物比较正常,这让汤仰故稍觉宽慰。只是他们来到这么“正点”的地方未免局促。听见谢米亚叫汤少,也就汤少汤少地跟着叫,脸上笑容都僵掉了,不自在的很。
      汤仰故看出了这个,留他们玩,他拉着黎翰避开打游戏去了。
      门铃响了N久,打完一局,游戏背景音乐稍停的刹那,汤仰故听到有人去开门,听脚步声就可以知道是江威。
      好长时间外面都没有一点动静。
      汤仰故问了句:“江威,谁来了?”
      外面没人应声。
      黎翰说了句:“汤少,我去看看。”
      汤仰故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是汤专/制让保镖抓他回家的吧?自己最近很安分啊。汤专/制想旧账重翻?
      他还颇有自信地以为这栋小阁楼绝对安全,汤董找不到。
      汤仰故在二楼的窗前向下面瞧了一眼,不巧的是,站在门口的人正好握着手机朝楼上望。
      叼在汤仰故嘴里的烟抖了抖,擦着他的手腕滑落。
      他用最快的速度刮了冒出来的胡茬、刷牙、冲澡,换了身干净的蓝白格子居家服,确定嘴巴里和身上彻底没烟味了,才故作散漫之态下楼。
      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真他妈的会装。
      意识到谷致绯不喜欢他爆粗口,改口:真特么的会装、真他母亲的会装、真会装……
      还是……不做评价好了。
      一楼,烟雾缭绕、狼藉满桌,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堆着烟头,彩带飘得到处都是。
      谷致绯坐在沙发里,标准的女生坐姿,旁边放着她的手袋和一个盒子。看见汤仰故下楼了,她嘴角露出了温情笑意。
      在这里,谷致绯只认识汤仰故一个人,明显是来找他的。
      有人想到了那个赌约,看向谷致绯的眼神多了份揶揄讥讽。这情形,汤少多半是几经把谷致绯攻下了!
      汤仰故对这种眼神莫名不爽。他想到谷致绯那副惯常隐忍的样子,极想为她澄清,想到就做了,没有往有损他骄傲的方面想。
      男生普遍有股英雄习气,在哥们面前要有面子。这点在汤仰故身上表现地特明显。
      夸下海口的是他汤仰故。
      汤仰故拍拍黎翰的肩膀,介绍:“我妹子,谷致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他又介绍黎翰,“XX大学中文系的才子,黎翰,校报和杂志上经常能看到他的文章,被誉为诗坛鬼才。去年他受邀在我们D大小礼堂,围绕‘诗歌的地位演变与当代诗歌’做过一次演讲,挺厉害的。”
      先介绍谁,后介绍谁,汤仰故一向分得清楚。
      他们几个这种隐秘得略显混乱的关系,反倒说不清楚了。
      先介绍谷致绯,又大肆夸赞了黎翰几句,里面有几层意思,谁也不好说一一猜到。
      谢米亚和修法学的眼镜男交换了一下眼色,对谷致绯重新作出了定位,对汤仰故的意图了然于心,但仍摸不透是真护着还是假客套。他们知道汤仰故挑女生的口味,真护着的可能性不大,还没追到手是可以确定的了。
      有汤仰故这么一番话在前,当着谷致绯的面,说话不能大了舌头。
      汤仰故把江威含在口中的香烟拔出来,按灭,顺手把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倒掉,换了室内的空气,将煮咖啡的用具搬到客厅。
      黎翰涨红了脸,这是他第一次与谷致绯有言语交集,还是面对面的。不自觉地找话说,两个人都属于文科一类,聊起来谷致绯还能主动说几句。这对暗恋不得的黎翰来说,已是莫大的恩宠。
      偏有会错意的局外人。
      江威的同学趁机奉承:“汤少的妹妹漂亮有气质,汤家基因不是盖的,优良!有男友了没?才子配佳人,汤少钦点一对郎才女——”
      汤仰故眼刀扫去,那同学立刻噤了声。汤仰故指着门口,想要吼一声滚,看在江威的面子上,忍下了。他放下手,拐弯抹角地冷笑道:“江威,这位是你徒弟么?很会说话嘛!就是不知身手如何,我和他单挑帮你试试成果怎样?”
      汤仰故把口气放得软,又笑得一脸温柔,看在旁人眼里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一句玩笑话。
      江威跟汤仰故混得久,又知晓事情的原委,他神经再大条,也窥探到了汤仰故笑脸下的山雨欲来,心里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暗咒他的小跟班——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黎翰也不好受,他端起咖啡说:“汤少,我和江威去楼上打本了啊,明天他有擂台赛,打一会儿我就送他回去,他的驾照被扣了。”
      谢米亚等人随后找借口避到一旁去了,把空间留给汤仰故和谷致绯。
      汤仰故煮上了咖啡,翻一本汽车杂志,眼角贪婪地瞟向她手边的盒子,翻过一页,他慢悠悠地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谷致绯打开盒子:“你的衣服。我记不得星期几了,你丢在地上的那一件,还是新的,我给你送来。”
      “放那儿吧,这衣服我早就想扔了的。”
      “是新的,很干净。扔了会不会太可惜?”
      衣服上有几个脚印,还沾上了豆瓣酱,机洗洗不干净,手洗容易出皱子,她送去了干洗店,拿来之后就挂在了衣柜里面,怕被室友看到,她把它与自己的那套职业装挂在一起,套在同一件西装袋子里面。
      “你觉得可惜,你留着。”
      谷致绯闻着满屋子的咖啡香低头啜饮咖啡。
      “那……我走了……”
      “多呆一会儿会要了你的命么?”
      谷致绯又不应声了,捧着咖啡杯往口边送。
      “走吧。”
      汤仰故拿着她的手袋去开门。
      “不用你送,我坐公车回去。”
      从阁楼到最近的一站公交站牌要走近二十分钟。
      “谁说要送你了?我出去买东西。”
      汤仰故敞开车篷,开得飞快,风凌乱了他的发。
      谷致绯压住长发:“别超速。”
      “不会。”
      简单答了两个字,汤仰故打了半圈方向盘,谷致绯一下子歪在他肩膀上。汤仰故藏住笑,车速减慢。
      谷致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捂住耳朵接听。
      汤仰故把敞篷跑车的硬顶升上来挡住风声。
      她说话的语调比平时多了几分欢快。
      “嗯……都挺好的,嗯……嗯嗯……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你那么优秀!嗯,好的,我答应你……嗯……不要这么说,被别人听见了多不好,嗯——听着是有点肉麻…”
      最后两个字被她含糊带过。
      汤仰故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听着一声声昵语般的“嗯”就是不爽。在他眼里,谷致绯的性子很淡,此时听她话语里的情绪波动,和难得一见的羞涩女儿态,感觉针扎似的。
      刺耳,扎心。
      “我们现在在车上,他过生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早晨起来冲杯蜂蜜水喝,晚上睡前记得喝牛奶,少冲冷水澡,这个季节容易感冒……”
      汤仰故加快了车速,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
      这么唠叨,还有完没完了?
      谷致绯终于终止了通话,汤仰故看着前面的路面说:“以后少在别人面前提起我。”
      尤其是你男朋友。
      “嗯。”
      非常干脆的一个“嗯”字,虽然声音有点小。
      “嗯来嗯去的,敷衍谁呢你?”
      谷致绯抓好车把手,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这场不愉快的谈话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停在这里,再无后续。
      汤仰故把车停在一家店门口,要了份意大利肉酱面,打包带走。
      “你要在我车上坐到什么时候?我买完东西要回去了。”
      “谢谢你送我过来。”
      “谁他妈多事送你了?”
      谷致绯望了望马路对面的心缘便利店,拨了个号码:“阿姨,我是绯绯,今天有事请假……”
      “你请假做什么?”
      知道她请假是与自己有关,汤仰故仍问了出来。听她亲口说,好像就有那么一些些的满足感。
      “我想要请你吃饭。”
      “我刚买了份意大利肉酱面,足够填饱肚子了。”
      汤仰故已经在笑了,他嘴不饶人地为难她,似乎这样就可以修复他那颗被她刺激到的高傲的心。
      “哦,不要浪费,那下次好了。”
      汤仰故一口闷气堵在喉咙里:“你就在这下车吧,我要回去吃面了。”
      他不过是谦让一下,想听两句舒心的话,没想到给她个扶手,她就顺着下来了,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心情。
      谷致绯照做,趴在车窗口问汤仰故:“你不开心?”
      是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点!汤仰故拉上车门,赌气发动车子。
      谷致绯扒着车窗不肯走:“为什么心情不好?能和我说说原因么?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过生日就要开开心心的。”
      “烦死了!你废话好多!”
      嘴上这么说着,脸上也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车子却还是稳稳当当停在原处。
      原因有是有,怎么能说得出口?
      “我不说了,你路上小心。”
      汤仰故踩下油门,车子飞驰出去。
      谷致绯被它带得一个趔趄,站稳之后,慢慢朝最近的公交站牌走去。
      明知道不该去靠近汤仰故,却忍不住想靠近的心情。
      听说,女人永远缺一双鞋子。虽然她还称不上女人,女生想必也是适用的。
      而她,幸运地遇到了这样一双鞋子,它有着美丽的外型,被很多人同时看上了,她本能地畏惧这样时尚的东西,不知怎的就划归给了她,还被告知它与她有比八竿子还要远的渊源。
      它太亮丽太惹眼了,她不敢穿出去,怕引来别人的指指点点,就这样进一步退两步,试一试就放下了,不能坦然面对别人的眼光。
      这双鞋子是她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再低调,鞋子仍能为她集聚一些视线,美蝶子、妖蛾子都吸引。
      这正是她最惧怕的地方。
      它为她带来过很大的便利,也少不了麻烦。
      漂亮的鞋子通常不如普通的穿起来舒服,不算合脚,甚至会磨脚,磨出血泡了,脚疼、心跟着颤、走路姿势变得不自然。伤好了,再穿再磨、再磨再穿,她就想,她不舒服了,鞋子也不好受,明显不合适,还要凑在一起,组合很奇怪,弄不清楚这样不放过彼此到底是对是错。不足八竿子的渊源,演变成了断不开的牵绊。
      走走停停、磨磨蹭蹭,也就一同走了好长一段路。
      磨出了茧子。脚不会那么频繁地受伤了,只是,它是双冷硬的鞋子,有着名牌的高傲,轻而易举就能戳到她的痛处。
      谷致绯抹了抹眼睛。
      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叠百元钞票,一张五角的纸币,两个一角硬币。
      坐公交需要把钱换开。
      想了想,站在小商店门口,不知要买点什么。
      这种纠结的心情在她知道汤仰故生日的时候就有了。
      拿不定主意要买什么送给他。汤仰故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就像未读大学时的她一样,在物质上富且足。
      DIY的东西大多不实用,她不会织围巾,不会十字绣,只会一些手工课上学的折纸。
      从没想过要学这些东西,时间紧迫,再学已是来不及。
      她提前请了假,想和他一起度过生日这天,去看车展,去溜冰场,去吃印度菜或者韩国拌饭,去音乐喷泉边的主题咖啡馆喝咖啡……
      一切随着汤仰故的意思来。
      相比于过度节俭的生活,她为奢侈做好了准备。
      他高兴就好。
      想留给他一份轻松快乐的回忆。
      满怀期待到了班长给她的地址,看着堆在房间里的礼物、满地的彩带和他慌张的模样,她不知所措。
      没有她,他玩起来更放得开。
      就像她在谷家过生日一样,生日她最大,再任性,总有一大群人众星拱月般哄她开心。不准多吃的巧克力在生日这天她可以尽情吃,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妈妈不会说她不淑女。
      他身边不缺少让他开心朋友。
      她受不了烟的味道,吸了二手烟,嗓子会痒。汤仰故抽烟,她克制着清了几下嗓子,他马上就把烟掐灭了,她再没见过他抽烟的样子,问起来,他只推说戒了。
      有她在,他生日这天的开心指数会下降,不随意自由。
      她发短信给便利店,取消了假期。
      不无失落。
      谷致绯在小商店里买了包心相印的纸巾,又进隔壁眼镜店挑了副价位中等的太阳镜。
      总算把钱换开了。戴上太阳镜,不会有人看到她微红的眼眶。
      身上她认为最漂亮的时装变得多余,脚上那双只有出席重要场合才会穿的镶钻高跟鞋也失去了意义。没带卸妆液和洗面奶,谷致绯只用纸巾擦掉了唇彩。
      提倡素颜的她,画了淡妆。
      墨镜能够遮去半张脸,和时装搭配也还好。看着不会让人觉得怪异。
      吸了吸鼻子,胃酸。眼眶的热度飙升。
      公交站牌前只有她一个人,公交车八分钟一辆,她等了半小时。
      过去了七八辆,不是她要坐的车次。
      不顺心了,上天都要开她玩笑凑热闹。
      昨天捂着手机等到午夜,短息是早就编辑好了的,挺俗气的一段话,顶格70个字。
      上铺翻了个身,床跟着晃了晃,她冷不防吓了一大跳,手机从手心里抖了出去。
      室友把洗脸盆放到了她的床边,里面有懒得倒掉的多半盆冷水,手机落水时发出了恶作剧般的扑通声。
      对床在玩手机游戏,听见声音悄悄问了句,谷致绯就借她的手机给汤仰故发了条短信,四个字:生日快乐~
      时间显示是零点零二分。
      短信发出去之后,她才想起来,忘了署名。
      梦里,她重新编辑了短信,署上名字欢欢喜喜给汤仰故发了过去,他回复了,问是谁,她郑重其事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重发短信,他仍问是谁。她急了,反复写名字,梦境停在这里,持续了一夜。
      糟糕的梦境。
      什么都不想做,想睡一觉。
      睡一觉就好了。
      公交车姗姗来迟。
      谷致绯扶稳墨镜,左脚踏上了公车。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谷致绯惨叫出声,回头看是汤仰故,腿软得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脚崴了下。
      “小姑娘,你到底要不要上来?”司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抱歉,师傅。”谷致绯歉意地笑笑。
      司机迟疑了下,开车走了。
      “我那车抛锚了,没带手机,你手机借我用用。”
      谷致绯掏出手机递给他。
      “你饿不饿?我去吃饭,一起吧,就当是谢谢你的手机。”汤仰故抓了抓自己后脑勺上的头发。
      把车扔下,折回来找她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谷致绯点点头,喉咙处发出了细小的喘息。
      汤仰故一把摘下她的墨镜,谷致绯双手护住眼睛:“……我的脚崴了一下……”
      汤仰故招来计程车,抱起她矮身放在了后车座上。
      到了医院门口,谷致绯怎么着也不进去检查,坳了一会儿,不管她怎么拒绝,汤仰故硬抱起扑棱的她下了车。
      一点事没有。
      原本还只是眼红红的她,居然哭了。
      “别哭了,妆花了就不漂亮了。”
      “你看你看,车窗外飞过一只大鸟!别哭了好不好?”
      “眼睛哭肿了就变得很丑。”
      “我道歉,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
      ……
      越劝她,她越是止不住。
      “别哭啦!我生日,不吉利……”
      这句管用。
      抽噎声小了。
      “手拿下来吧,我不笑话你。”
      汤仰故用手背和袖口替她擦眼泪,心情飘涨起来,满满的。
      他把她揽在自己肩头,轻轻说:“傻子,傻到家了。”
      肺腑之言。
      他真这么觉得。
      对着六寸的小蛋糕,汤仰故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说:“我的第一个生日愿望就是可以多许三个愿望。”
      谷致绯笑了。
      汤仰故松了口气,博得美人一笑不容易。
      许了愿,两人吹蜡烛,喝了两杯卡布奇诺咖啡,吃了点拼盘水果。
      剩下的时间,就是谷致绯在图书馆看书,汤仰故趴在旁边上睡觉,从白天到黑夜,直到图书馆闭馆。
      不是谷致绯定力好,那摞理论、教程、浅析书籍她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汤仰故抱着她的胳膊枕着睡,她怕吵醒他,便尽可能延长坐着的时间,看图书馆外的风景。
      D大的图书馆是校内最气派的建筑物之一,用清一色的大理石砌成,不同于校内大多数建筑古色古香的中国风,从侧面看去,图书馆带着点英伦风,馆外是睡莲锦鲤、假山凉亭、小桥流水、曲径翠竹……
      老教授喜欢聚在水杉下面的紫藤花架下下象棋,退了休的教师和老伴搀着手相互扶持着散步。儿子骑在爸爸脖子上看鱼。
      赏心悦目的景色。
      汤仰故也没有真的睡那么久,他只是不愿意起来罢了,专心看风景的她,还是相当赏心悦目的。
      谷致绯的胳膊麻得动不了了。
      回宿舍的路上,汤仰故给她买了个冰淇淋,她右手拿着吃,左胳膊由汤仰故负责揉揉捏捏,恢复血液循环。
      这是汤仰故度过的最安静的一个生日。
      在暑假到来之前,谷致绯请他一起跟团去英国旅游,是补给他的生日礼物。
      二人都去过英国,这次出行没买任何纪念品。跟团便宜很多,还有其他一些优惠,算算花不了多少钱。
      这些都算进去,这亦是她读大学以来最奢侈的举动。
      留给汤仰故的记忆却是深刻的。
      在看不见她的许多年里,汤仰故时常梦见她,在英国难得明媚的阳光下,在鸽子群集的公园白色长椅中,在星巴克的玻璃窗前……他依旧知道她是谁,依旧看不清楚她的脸,梦里是掺杂着苦楚的宁静,梦到她时觉得难过,又不想醒过来,非常非常纠结。
      他曾问过她:
      为什么经历这么大的落差,却活得这样好?一般人,从心理上就接受不了吧?
      她的回答是所以她不是一般人啊,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生活条件变了,由甜变苦不是她能够选择的,适者生存。
      她有着要变甜的愿望。
      努力练习口语,争取考到普通话一级甲等的证书;努力学习,争取拿到每年的国家奖学金……她正在朝变甜的方向不断努力。
      她说她喜欢配音。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