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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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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年轮回该过去的不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那些想忘记的事情已经渐渐在心中模糊 这些年有更重要的东西取代了那些我们曾经以为永远不会被取代的东西
人总是在变的没有谁能记住谁一辈子
「爸爸,我今天带了同学回来哦~」
七八岁的男孩子可爱的让人气愤总是到处调皮捣蛋之后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的你不忍心责骂
汪大东是个慈祥的父亲他的前半辈子仿佛在梦中度过一样太多太多的离奇事件反而让他中年之后格外平静
妻子是位贤淑的传统妇女说不上精明却很温柔 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东城
夫妻两个人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可真的是疼爱有加可是这个孩子却像极了父亲小时侯一天到晚伤痕累累
「哦?是谁啊?让爸爸猜猜,是小北吧!」
小北是东城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比东城小那么几个月虽然是男孩子但是却格外清秀 不由得让汪大东想到了另一个人虽然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过但是他妻子却早已经习惯了丈夫对那个孩子的偏袒
「才不是呢!我一点都不喜欢小北!他太娇气了!一点都不像男孩子!」
东城说的是心里话 小北总是拖他们的后腿而且还动不动就哭讨厌死了
「东城,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你要多照顾小北啊!他妈妈说他有先天哮喘啊!知不知道...」
没有说完就被儿子愤怒的打断了
「爸爸!我真怀疑小北才是您的亲生儿子!」
儿子的当头一棒才让汪大东看清了自己的失态 明明那个人已经不在他的生命里了但是为什么那个人的影子却总是挥之不去呢
「进来啊!小哲!」
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失神一个人跑到门口拉进了那个被忽视在门口很久了的孩子
那个孩子羞涩的踏进房门一只小手在胸前紧紧握着
第一次到别人家里来小时侯爸爸对他要求很严格 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家学这学那从来没有和外人接触过这次来台北是第一次离家也是第一次接触外人
「小哲!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爸爸!」
东城热情的招呼着 虽然和小北一样是被欺负的对象但是汪东城更愿意保护这个有着一双清澈眼睛的孩子
大东低头去看这个小孩的确是很不擅长与人交流 一直都只是闷闷的点头也不讲话
牧师的职业病让大东摸着那个孩子的头闭上眼睛说了声阿门
小孩子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慌张的昂起头去对视那双还没有睁开的眸子
大东感觉到了从下而来的伶俐的目光停止了祷告词低头去看他
原来被施了魔法远远不止这个小孩子一个人而已
时间静止了两个目光交会的瞬间一切都静止了
然后命运的齿轮开始逆转一格一格的退回到三十年前
「少爷,不可以这样啊!老爷会生气的!」
还年轻的葛叔在黑白画面里更显得神采奕奕但是怀中的孩子却眼角带泪的死活不愿意去上学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也不愿意去和那些他不认识的人接触
这可为难死了当管家的葛叔 眼看第十三次的上学计划又要失败了却被一个清亮的声音改变了命运
「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一个黝黑的男孩子抬着头看着葛叔怀里的小少爷
而以往总是不屑于跟外人讲话的少爷却奇迹般的回了话
「你是谁?」
黝黑的孩子裂开嘴大大的笑了笑的那么温暖纯真
「我叫汪大东,是一年级六班的。你呢?」
葛叔惊奇的发现少爷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潮红这个一向如人偶般冰冷的少爷竟然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孩子面前脸红害羞了
「我叫雷克斯,我也是一年级六班的。」
听到这个漂亮的娃娃说跟自己是一个班的汪大东脸上笑开了花
「真的啊!那我们一起走吧!」
伸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就那样轻易的打破了王子周身的冰山
四目相对的瞬间就把自己融进了彼此的世界里再也没有离开过
那双眼睛曾经属于另一个人一个让他汪大东刻骨铭心的人
「雷克斯... ...」
眼睛涩的发胀 声音已经哑的听不清楚刚才说的是什么
只是那一眼 他就知道他的他回来了
颤抖的手抓住那孩子的双肩把这个孩子从头到脚的仔细看个清楚
那一颦一笑都曾经让他魂牵梦扰过他不会错 绝对不会认错
「叔...叔叔,好疼...」
孩子被这个奇怪大叔捏的好疼 刚刚那一瞬间的亲切感也荡然无存了只觉得两个肩膀好疼 连自己的心都被牵连的疼了
「爸爸!放手啊!」
还是被自己儿子暴力的移开了手 但是目光却一寸也没离开过那个孩子
「爸爸!你很奇怪啊!」
东城看着小哲被捏红的肩头心疼的赶快帮他揉揉也恼羞成怒的开始对自己的父亲吼叫毕竟还是小孩子很多事只能遵从本能
「雷克斯!我是大东,大东啊!汪大东!还记不记得!」
被儿子拉开的距离不敢逾越 因为可以感觉到那个孩子的恐惧只能远远的不安的等待着那个自己已经猜出了大概的答案
孩子连连的摇头眼前的叔叔很可怕但是更让他觉得可怜
东城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小哲这么失礼 生气的想解释什么却已经被父亲无视在视网膜外了
「爸爸,小哲他姓唐!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雷克斯!」
听东城帮自己解释 禹哲感激的连连点头
唐?云生!没错了!这次肯定没错了!
「唐云生是你什么人!」
病说过月隐族的人即使是男人也可以生孩子那么这个孩子的爸爸或者妈妈就应该是他要找的人了
「他父亲。」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清爽的格子短袖衬衫休闲的牛仔裤修长的身影斜靠在门框上
「爸爸!」
禹哲看见那个男人就亲热的钻进了他的怀里男人宠溺的抱他起来暖暖的笑了
「你是... ...」
这个人很面熟但是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汪牧师,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吧。」
放下还在撒娇的小禹哲温柔的叮嘱着要听话 不要乱跑的字句
孩子懂事的点头但是眼中的不舍还是多少让汪大东心里纠结的难受
「云生在哪里?」
开门见山的问话 汪大东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了
「那孩子是冥月生下来的。」
男人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悠哉的点了支烟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摇晃
「我问你云生在哪里?!」
男人这样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可以知道这么多
「冥月生下那孩子以后就死了,是我把他推到你们教堂去的。」
男人眺望着远方眼睛里闪动着淡淡的忧伤
汪大东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像听到笛声的狮子安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个男人会给他讲个故事 或许是个他并不愿意接受的故事
「你知道「终极之门」吧,云生打开他了。」
轻轻的吸一口满是惆怅
「冥月的死让云生开启了雷月的记忆,让他明白了不管哪一个故事,同一个灵魂永远都是在重复着同一个悲剧。」
堕落的烟灰随着无心拯救的微风升华然后消失不见
「他找到了那些人想要的东西,也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男人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什么答案...?」
汪大东也想知道「终极之门」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答案
「你知道老土龙和冥月的关系吗?」
男人对着汪大东笑了那么淡定的笑了
「其实冥月在知道了雷月和雨龙的故事之后就决定放弃了,但是命运女神却让他遇到了土龙。」
男人张开双臂去拥抱空气 天空中某朵寂寞的浮云害羞的笑了
「冥月生下来的是个死婴,因为那是个尘封了几十年的孩子。」
冥月想把那段感情和这个孩子一起埋葬但是生命弥留之际那伤口却一直在隐隐做痛
剖开那已经痊愈的伤口血淋淋的惨状才让自己的大脑清醒
有些人喜欢着 爱着 却不是互相伤害着 痛苦着
没有痛就不会刻骨铭心最甜蜜的记忆往往总是隐藏在那些最痛苦的伤口深处
只有痛才会记得平淡往往只剩下模糊的责任
爱他自己是如此疯狂的爱着他以至于几十年以后唯一牵挂的还是他
冥月对云生许了个愿他希望无论如何云生都要快乐一辈子快乐
冥月死了孩子也死了云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终极之门」的最深处封印着月隐族的秘术
云生想雷月一样选择了重生灵魂赐予那个死了几十年的孩子
他该快乐他该背负着冥月和雷月一辈子的痛苦快乐着
「我找到禹哲的时候,他被云生放在了冥月的墓碑上,小手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
男人比划着一个婴儿的大小眼里满是父亲的慈爱
「你是说,禹哲就是雷克斯!」
汪大东似乎终于听懂了似的高声的问到
「汪牧师,云生找到的答案您还不懂吗?」
男人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汪大东依旧是如此的不懂得领悟
大东迟钝的摇摇头难道这个男人讲这么半天不是为了让他帮助雷克斯把记忆找回来吗
「哎... ...云生、雷克斯、雷月,他们是三个人啊!就算是同一个人,他们也该有三段不同的人生啊!雷月是因为懂了才会封印记忆,雷克斯不是也因为不想痛苦才进入了云生身体里面吗?你难道现在还不明白吗?让他们痛苦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这些自以为很爱他们的人啊!」
男人的话让汪大东感觉到天旋地转
是啊 是自己一直不肯放手 一直去寻找那段早已经结束的爱情
所以自以为是的以为雷克斯也是不愿意忘记的是自己把他拉回到了现实的痛苦中
如果自己也能忘记就不会让云生活在那么痛苦的世界里
也不会让自己像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在轰轰烈烈之后却只能选择离开
如果让一切停止在那个十八岁的冬天让所有爱保存在那个漆黑的仓库
或许这么多年沉积下来他心中就只剩下陈酿的甘醇了
是自己选择了痛苦 自己讲自己最不愿意伤害的人伤害了
可笑的是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了居然还不明白
云生不是雷克斯雷克斯不是雷月禹哲更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他们就是他们自己同一个灵魂的悲剧不是命中注定而是那些放不开手的人刻意安排
神一直在那里看着 一直在那里笑着 只是我们不肯抬头而已
因为过去而沮丧的低头前行那样我们永远看不到上帝的光芒
「东城、禹哲,愿上帝的曙光与你们同在。」
「阿门。」
《十年》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