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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追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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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超市空空荡荡,我踱着脚步在出口处的收银台边来回转悠。虽然前来超市购物的人少得可怜,可我这一个多小时里望着往来的寥寥几人,眼睛也没能停下来得空歇歇,盯着每个从出口处走出的人,密切观察着警报器的反应。
觉得一直站在那儿像个傻瓜一样,我便倒退着步伐,缓慢的向后。突然间油然而生一个念头,我要快乐的去生活,乐观、积极的去面对生活给予我的考验。人生短短几十载,有什么理由为难自己?开心也是生活、难过也是生活,何不潇洒一些、淡然一些?
是的,虽然这是我第二天上班、是我的第二份工作;虽然距离第一份工作结束已有一年之久;虽然这份工作的报酬只能用较低来概括,可是那份自给自足的满足还是存在的。
晚上有同事问我这份工作能做多久时,不会说话的我只好如实回答。我说至少半年,是的,的确是这样。我打算从这个月开始,工作半年,然后休息一个月,接着等到心仪的那份工作,就可以开始如愿以偿的生活了。这就是我简单而真实的愿望。
在收银线上站了四个小时,两条腿酸酸的,脚趾头也疼得厉害。可以想得到吗?医学院的临床医学专业本科学历、医学学士学位,下个月即将拿到营养与食品卫生学专业硕士学位的我,在一个全球知名的超市里担任着防损与安全的工作。这一切都源于我没有那张执业证书。是的,我没有。
可我并不笨,不是学习一塌糊涂的人。我只是愈发的不喜欢原来的那份工作,那份在以前被大家讴歌和赞美、现在却是被怀疑和误解的医生工作。
你会问我么?你不喜欢这个工作,为什么当初你还要选择。
我只能说,这是没有选择的。初中时我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基本上维持在班级的前五名。可到了高中,不知怎么回事儿,这个习怎么也学不明白了,唯一让我安慰的只有语文和俄语的成绩。哦,我要说明一下。从初中起,我学的外语就是俄语,所以对英语我是一窍不通。
不过,这不能怪我,谁让我们那地方在中国的最东北部,毗邻俄罗斯。而九十年代初,我们的友好邻邦发展得欣欣向荣,所以俄语自然很受追捧。但我不是追捧大军中的一员,是被活生生的分到了俄语班级。我们一个学年六个班级,只有一个俄语班。而我就是这么的“幸运”,强硬得连换个班级也不能选择。可这个“幸运”给我之后的求学路添了很多的无可奈何,唯一得以安慰的就是后来遇到了他。
言归正传,接下来我要感谢的不是CCTV,而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上大学那年,正赶上高校扩招,在我所填的志愿里有一所学校可以自主招收一部分学生,条件就是多拿出两倍的学费。在我爸妈的栽培下,我进入了那所二流的医学院校。
之所以说是二流,是因为在省内的医学院校排名中,我的学校可能要排到三、四位,在全国就别提了。可若不是我的爸妈,恐怕我连这个二本的学历都没有。所以说来说去,虽然我从大学开始就不喜欢我的专业,可父母无私的付出,我是要铭记一生的。因为在那里,懵懂的我开始了萌芽滋生的情感以及茁壮发展的恋爱。并且认识了我终生都不能舍弃的好朋友们。
是不是猜到我要讲故事了?很聪明!就从我的大学开始娓娓道来吧。
郑好是我的名字,可我的经历却不是很正好,总是伴随着一些磕磕绊绊、踉踉跄跄。很想弃医从文,可在投了一次稿石沉大海后便心灰意冷,想着写作可能和我无缘就放弃了。但是偶尔还是会写点东西,是真的想借文字抒发一份心境,聊以慰藉。例如不久前,我曾注册了一个马甲在某著名小说网站写文,可看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也怪我自己,倒不是懒惰,只能说时间不充裕,要不就是卡文,更新得让人没有看的欲望。
我现在想写写我自己,写写这份情感,真实而清晰。在过去的这十年中,让我又痛又笑的这段感情仍在继续,仍时而折磨我大条的神经。仍让我想坚持,但很辛苦;想放弃,却又不舍。
还是先从我开始,慢慢的把他引出来吧。你们也猜猜,我要讲的他是哪一位?然后和我一起重温一下那旧日的时光。无论你是正在经历,或是未曾经历那段被称之为美好的大学生活,可也总会有一段时光会在你的记忆中刻下深深的痕迹,似老旧铜锁上敲琢的字块,棱角分明、醒目清晰。
二零零年的九月份,对于北方来说,已算得上秋高气爽。虽然也会有炙热的阳光,但那份灼热已并不强烈。这一天,我和爸爸乘了七个多小时的汽车,到达了M市。
在此之前,从未出过远门的我在发车后的半小时不幸的晕车了。双手提着塑料袋,大半个脑袋在袋子里,直到酸腐的味道渐渐弥散出来,将袋子系好,等下车时再扔出去。晕车的感觉极其不舒服,后来我侧着身子,头枕在爸爸的大腿上,双腿仍维持着坐姿,晕晕乎乎、浮浮沉沉的迷糊着。
到达M市后,我托着僵掉的双腿慢慢扭转着脖子,爸爸叫了车,把我们载到了我即将入读的那所学校。那是学校的大门还没有修整,看上去破旧的一扇门,竖着一块白色的板子,上面黑色粗体的几个大字便是学校的全称。
爸爸带着我见了一个亲戚,这个远方亲戚在我们学校担任保卫处的处长,后来我还是借了这个舅舅一些光的。舅舅对我稍稍夸赞了下,就和他一起去了他家。晚上就住在了舅舅家,和舅妈一个房间。舅舅家有个比我稍大一些的哥哥,那时在H市就读。
第二天爸爸帮我办好了入学手续,到宿舍时已有三个室友搬了进来。大家简单的作了自我介绍,头发短短,面庞稍圆的是冯春晓,瘦瘦的是周爽,个子高高的是朱珠。三个人都选了上铺,我考虑到自己平日里总是笨手笨脚,便选了里面靠着暖气和窗户的铺位,成为了冯春晓的下铺。
安顿好以后,和爸爸在校外的一家饭店吃了地三鲜,还有一个菜却不记得了,好像是锅包肉。吃过饭,爸爸没有让我送他,他担心我找不到回学校的路,一个人乘着公交车去了火车站。要一个晚上,然后再倒个车,第二天早上才能到家。因为我的录取通知书收到的晚些,家里招待亲朋好友按着饭店的时间只能排到我报到后的第二天,也就是爸爸赶回去的那天。
看着爸爸乘上公交车,那是几路公车现在已然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门口呆滞着,伤心的落寞不断的放大。从这以后我将开始独自一人在外求学,十几年来从未离开父母身边的我要开始没有父母庇护的日子。要知道,早这之前,我从没有自己去完成一件事情。所以以后的日子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充满迷茫和未知。
晃晃悠悠的回到宿舍,遇上周爽和冯春晓去打热水,于是提了自己的水壶跟着她们一道去了开水房。水龙头不多,故而排的队显得长长的。三个人低着声音说着话,不知她俩谁提到了勤工俭学,我也有此打算。毕竟读这个书,花费了父母不少汗水钱,当然也想尽自己的能力自给自足。可是后来,这个事情无疾而终。不过,读大学的时候倒是做过一份家教,虽然经历不甚愉快;在非典期间的端午节也卖过香包,那时挨个寝室的敲门,赚了些辛苦钱,最后这笔自力更生赚来的钱换成了很好吃的炒面进了两个人的肚子。
打好热水回到宿舍,躺在爸爸帮我铺好的床单上,枕在爸爸帮我套好的被子上,对着的上铺的床板发呆。觉得五年真是漫长,要怎么才能让时间不像是度日如年呢?离开父母,离开小妹,每一天都是这么难熬。
张琳搬进来的时候有妈妈陪着,还有在M市的阿姨和阿姨家的哥哥。张琳的妈妈陪了她几天,让我好生羡慕,然而更加让我羡慕的是张琳可以不接受军训的锻炼了,不用在还是火辣辣的太阳下笔挺的站着。虽然她是因为阑尾切除手术,可若是我还有阑尾的话,我导师愿意一次换来半个月的安适。张琳住在我们学校附属医院的普外病房,我们在下午军训之后换下军训服去探望她。
我们的军训服装不是高校惯常的那种迷彩服,而是一身军绿色、没有什么点缀。我们只出一笔清洗费用,军训完毕要还回去,留给下一届新生军训时继续使用。每年都是这样,年而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