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键上的流年》穗儿

16、16.梦非梦（2）

　　“筱筱，不要再退了。来，往前走，到哥哥这里来。”
　　段天淇注意到楚筱的动作，胆战心惊地哄着她不要再向后退。
　　楚筱听到了段天淇的话，不敢转身看向后面，只是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着步子。
　　忽然，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冲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快速地向段天淇刺去！
　　“哥，后面，有人！刀，刀！”楚筱尖叫起来，那发着冷光的匕首正在向段天淇逼近。
　　可楚筱的声音已经晚了，就在段天淇听到警告的那一刻，回身间，正好撞在匕首上......
　　段天淇沉默了，痛苦地垂下身子，匕首刷的一声抽了出来，喷出一条血柱。男人狰狞地笑着，又逼近楚筱。
　　“哥，你怎么样？哥，哥......”段天淇听着楚筱撕心裂肺地呼唤声，本能地翻过身子，想要拽住男人的腿。可无论怎样努力，眼睛只能模糊地看到两个人影，右手也使不上力气。
　　“筱筱，快，快，快......”最后一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楚筱看着倒下去的哥哥，什么都顾不得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朝段天淇的方向跑去。可男子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小姑娘呢？
　　他挡在楚筱面前，拿着那把鲜血淋淋的刀，指着楚筱，把她当成猎物一般盯着。
　　“你，你干什么？”
　　“呵呵，楚筱，你不记得我了？”
　　“你，你，我怎么会认识你？我不认识！不认识！”
　　男子一把扯下墨镜，冲着楚筱冷笑道：“呦，才几天功夫，不认识我了？”墨镜下是一张不完整的脸，从眉心处向右有一道约莫五六厘米的刀疤。
　　楚筱愣住了，这张脸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陌生的，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熟悉的。那男人总是坐在家楼下的长椅上。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没人知道他是谁。
　　“你是家楼下的那个男人！”
　　“呵呵，终于记起来了？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家楼下吗？因为，我在等你。”
　　“等我？我，我从来就没见过你。”
　　“不错，不过，有人要我杀你。小姑娘，你看，你哥哥，已经死了。你，去陪他吧！”
　　“不，我哥哥才不会死的。我，我打电话，我报警，我打120。哥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男人甩掉手中的匕首，一把抓起楚筱，恶狠狠地说道：“死了！死了！你出生干什么？去死吧！和你哥一起死！”
　　男人一使劲儿，把楚筱推了下去。
　　............
　　“不要，不要，不要，哥，救我！啊！”
　　楚筱猛地坐直身子，用双手摸着四周，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保护自己，又慢慢靠向后面，企图寻到一丝温暖。
　　楚筱的尖叫惊醒了值夜的校医，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就知道是做了噩梦，连忙倒了杯水，快步走到她的床边，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噩梦而已，不要怕，来，喝口水。”
　　楚筱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来人，那模糊的脸庞如梦中的男子一般狰狞，再一次引起了楚筱激动的心情，一把打掉水杯，“我不要，你是坏人，不要杀我，求你了，不要杀我。”
　　杯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砰地一声，吓得楚筱心纠结在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想要下床，想要离开这里。
　　“不要下床！”床下是大大小小的玻璃渣，校医出声想要阻止住激动的楚筱。可毕竟还是晚了一步，只听楚筱一声尖叫，玻璃渣深深地扎进了楚筱的脚里。
　　“怎么样？不要再动了，我抱你上床。”校医小心翼翼地把楚筱抱回床上，又回身拿了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钻心的疼痛暂时使楚筱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看着床单上的血迹，再看看自己的脚，很是疑惑。
　　“我，怎么受伤了？”
　　校医看着她，埋怨地说道：“我呀，还是第一次见到做完噩梦有你这种反应的。怎么叫也叫不醒，拦也拦不住，还扎了一脚碎玻璃。”
　　“碎玻璃？”
　　“是啊，本来想让你喝水压压惊，结果你倒好，摔在地上了。碎了也就碎了，你说你跑什么啊？自己弄成这样，多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碎杯子的。要赔的吧！”
　　“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你先关心一下你的脚吧，这杯子不用赔！放心吧！”
　　“老师，我，我害怕，所以反应才这么大，对不起，把你当成坏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叫我老师？我是校医啊，叫我老师有点太严肃了，喊苏姐吧！”
　　“哦，苏姐。”
　　“小妹妹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还不要不要的。”
　　“我梦到一个坏人，杀了我哥，又把我推下山崖。”
　　“最近是不是有烦心事？梦得好像电影一样，这么有剧情！”
　　“我最近心很乱，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还想不起来。可能就因为这样，我才做这种噩梦的。”
　　“喏，给你吃块巧克力吧。那，不开心的时候呢，要吃巧克力，烦心的时候也要吃巧克力。巧克力是可以令人快乐的，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年纪，正应该好好享受青春，不该这么忧愁的知道吗？”
　　“苏姐，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想原本我应该是快乐没有忧愁的，只是这几年命运捉弄了我，现在生活中的不幸爆发了，开始了，我，招架不住。”
　　“看看，你又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生活的磨难是谁都不能避免的，重要的是人本身的抉择。一件事情用不同的心境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为什么不往好的方面想想？”
　　“如果本身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什么意思？”
　　“就是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如今，有人找上我，搜寻过去。”
　　“过去的当然过去了，我们可以回忆，可以怀念，但不能活在过去中。既然你什么都不清楚，何不潇洒地放下呢？当下和未来才是重要的。”
　　“苏姐，我明白了，我既然没有过去，就不必在意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事情。”
　　“是啊，你呢，要看开，要是再有人拿过去的事情骚扰你，你就狠狠地教训他。”
　　“我要是真能教训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