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键上的流年》穗儿

13、13.香浓卡布奇诺

　　校门口的“卡布奇诺”是新开的蛋糕店，每一个去过的人都意犹未尽。
　　潘芸更是赞不绝口地推荐过很多遍，她尤其喜爱巧克力蛋糕，每周都要去上一两次。
　　这不今天更是要求三人给她带回来。
　　推开门，一股香甜扑鼻而来，其中夹杂着苦涩的咖啡味道，就像平凡的爱情，纵然快乐居多，也会出现争吵、小摩擦，但这样的情感才是真正的爱情，一帆风顺是不真切的。
　　三人找了靠窗子的位子坐下，楚筱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苏雨要了巧克力蛋糕，许晨欣不喜欢甜品，就要了杯摩卡。
　　四周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甜蜜地互相喂着蛋糕，看得苏雨没来由的羡慕。
　　远处的高台上陈列着一架钢琴，正好服务员送来咖啡，楚筱便随口问道：“姐姐，那架钢琴是摆设吗？”
　　服务员笑了笑，“那是我们老板的钢琴，有时候他会来这里弹一会儿，有些顾客也喜欢上去摆弄一下。”
　　苏雨拉着楚筱的手，激动地说道：“筱筱，我第一次看到真的钢琴呢！姐姐，我可不可弹弹？”
　　“呵呵，当然可以了！上面有琴谱，你可以照着弹一下。”
　　“我哪里会看什么琴谱啊，也就是随便按按琴键，过一下手瘾。走啦，筱筱，晨欣。”
　　许晨欣一口拒绝掉，说自己不感兴趣。楚筱拗不过苏雨，被她拉了上去。
　　上面的琴谱正好翻到肖邦的前奏曲那一页。纸张很旧，侧面都泛着黑色，这书的主人一定经常翻阅弹奏。五线谱上散落着弹奏者对曲子的理解，这处轻快，那里抒情。楚筱不自觉地哼出了旋律，陶醉其中。
　　“筱筱，你看得懂？莫非。你会弹钢琴？”
　　楚筱被苏雨的话惊醒，不好意思地说：“会一点儿。不过没有别人弹得好。”
　　“你怎么都不说啊！快给我弹一首，要不就这首吧，你又不是看不懂。”
　　“可是，这个好难啊，我怕弹得磕磕巴巴的，这么多人呢，大家笑话我怎么办？丢人也只能在寝室里啊！”
　　“筱筱，你看看四周，除了咱三，剩下都是缠缠绵绵的情侣，谁还能看你笑话啊！弹吧弹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楚筱看着苏雨期许的目光，又看了看四周，真是没有人注意这里，一横心，坐在了钢琴凳上。大略看了一下琴谱，弹了起来。
　　2/2拍的曲子，缓慢地流淌着，忧郁的和弦哀伤地诉说着内心的伤痛，黑白键的交替勾勒出唯美的篇章。如同情人间的细声慢语，轻轻地撞入了人心。
　　楚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刚开始的时候弹得很生疏。可渐渐地，旋律肆意地从指间流出，仿佛这是一首自己熟练的曲子，不看琴谱，也可以流畅丰富地表现出来。
　　曲终，手落。
　　啪啪的拍掌声，从后方传来。
　　两人不禁回头去看，来人正微笑地看着楚筱，柔和，深情。
　　楚筱看清来人的脸，愣住了。是照片上的男生！是那个自己依赖的男生。看着他冲自己笑，是那么幸福又心痛，这种矛盾的感觉充斥全身。
　　楚筱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扑到那个人的怀里，只是紧紧地抱着。
　　这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是谁？谁来告诉我？
　　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地跑向他？
　　为什么我会如此依恋他的微笑？
　　为什么我会热泪盈眶不知所措？
　　他身上淡雅的味道，我贪恋地吮吸着。那是属于我的，属于我过去的、幸福的味道吗？
　　楚筱就这样抱着，紧紧地不想松手，明明心中有千万个疑问想要问清楚，却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谈起。
　　男子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加深了拥抱的力量，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自己的妹妹，自己的筱筱，终于回到身边来了。尽管她什么都不记得，可身体本能的反应，那毫不犹豫的动作，让自己好高兴。
　　即便忘记，又如何？他坚信楚筱可以重新爱上自己。
　　男子伏在楚筱的耳边，叫出了魂牵梦萦的名字：“筱筱。”
　　楚筱很欣喜，他真的认识自己，真的知道过去。这么温柔好听的声音，叫出平凡的两个字，仿若天籁。
　　楚筱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地问道：“你认识我，对吗？三年前的我？或者更远？”
　　“是，我认识那个活泼灵动的你。”
　　“你是谁？我不记得你了。”
　　“我是你哥哥呀！”
　　“哥哥？”楚筱抬起头，疑惑地问道：“妈妈说我是独生女，我没有哥哥的。”
　　“我不是你亲生的哥哥，但你小时候就喜欢这样叫我的。”
　　“是吗？可惜我不记得了。你会讲给我听的，对吗？”
　　“你喜欢我自然会讲给你听。我们离开这里去后面谈，好不好？”
　　“嗯。”
　　楚筱任由男子牵着自己走了出去，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同伴。苏雨和许晨欣两人识相地没有上前，看着楚筱那么信赖的举动，这个男人一定不是坏人。楚筱激动地叫他哥哥，想来两人是熟识的，就拿着打包的巧克力蛋糕，留下字条先走掉了。
　　“筱筱，我很想你。”男子动情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是故意躲我吗？”
　　“不是，筱筱，哥哥真的不是躲你。这三年，我过得很痛苦。想你，却又来不了。”
　　“为什么？你不自由？你不在这个城市？”
　　“嗯，我一直都在香港。”
　　“香港，美吗？好玩吗？”
　　“在我心中，有你的地方才是美。那个没有你的香港，像个冰冷的监狱。”
　　“呵呵，你真是胡说，怎么会是监狱呢？难道你是坏人？”
　　“不是的，筱筱，你相信我，哥哥不会害你的。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和我不是亲兄妹，怎么会是亲人？你是我堂哥？表哥？”
　　“不，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我是孤儿。”
　　“孤儿？那我怎么认识你的？”
　　“筱筱，我们才重逢就不要提这些陈年旧事好不好？”
　　“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也没有知道的人告诉我，妈妈也不说。好不容易你认识我，我想从你身上了解我的过去。”
　　“我的筱筱喜欢穿浅色系的裙子，喜欢吃草莓蛋糕。活泼淘气，爱撒娇。以前我们家的马路外也有一家'卡布奇诺'，那时候你总是缠着我一周吃上两三回。一次晚上忘记刷牙，还被你妈妈说得好一阵都不敢吃蛋糕。你总是要我看着才会弹钢琴，有时候曲子上的指法难，要练上两周，逼得我在你琴谱上标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