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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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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药……,公子你骗我!”风风火火的小身影半路上想起了自己的本职任务,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看到得却是美人儿手里端着个空碗站在树下轻咳,刚刚才经历过一场起伏的团儿立刻瞪起了圆溜溜的大眼,如同被主人调、戏的炸了毛的小猫。
“我骗了你什么?”看见他这幅样子,玉涵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丝毫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疑惑地歪了歪头,他顺着团儿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上的药碗,恍然大悟道:“哦,你说这碗药啊,你家公子我看着外面天空晴朗,就想着要是能在户外喝了它是不是效果更好,于是就跑出来了,怎么,难道你认为我是出来到药的吗?”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他疑惑地看着团儿,只是这一招他已经用了太多遍了,理智与感情的交锋使团儿眼里的猜疑被玉涵看了个干净。于是他轻声一叹,继续说道:“好吧好吧,我认输了,你要这是不相信,就检查一下这周围有没有水迹不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眸底的猜疑变成奇怪,快得不得不让人感叹他孩童多变的天性,银铃般的笑意忍俊不禁的从海棠色的唇中响起,他变了个姿势斜靠在树干上,左手轻轻地点了点团儿的额头:“你啊,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小管家,还不快来检查检查你家公子我到底有没有偷偷把药倒了?”
“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团儿只是个七岁的小童,恍惚间看到了美人倾国倾城的笑容,他晕晕乎乎的检查了一遍四周,半晌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叫了一声公子,就这样跑了出去。
“呼!总算解决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没有丝毫形象的往地下一坐,浑身上下的骨头好似软了一样。瞥了眼刚刚站立的地方,情不自禁的笑声再度脱口而出。呵呵,等小家伙从厨房回来,这里的痕迹也应该要干了吧。
“他也是为你好,你不该这样骗他。”同样稚嫩的童音,却不带半点属于孩子的跳脱,单凭声音,就能看出他的少年老成。可惜孩子终究是孩子,稚嫩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在这表面光鲜的豪门大院里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黑幕。哪怕他是从小就被接进皇宫养大的王府世子。看到孩子身上那看似简单,实则带着祥云暗纹的练功服,不过转瞬之间,玉涵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原来这孩子就是那张在暗中窥探这他们的眼睛,这让他对自己曾今想出的点子而感到失望,他绝不会无故坑害一个才满十岁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要对他好,可是这碗里的苦汁子要是喝得太久,我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见不着他了。”漫不经心的笑容挂在嘴边,毫不在乎地向一个黄口小儿吐出了事实,浑然不觉自己将世间的黑暗呈现在一个孩子的面前有多么的残忍,毕竟,皇家可从来就没有孩子,王府里虽人口众多,争风夺宠层出不跌,但是谁也不敢在战场上走出的浴血修罗的眼皮子底下残害他唯一的子嗣。
据说战场上回来的这个王爷信奉的是贵精不贵多,害怕麻烦的他每每事前就会让人准备好避子汤。更何况,比起各色的美女,他更加偏爱于清爽的男颜。
只是他大概是真的不大会教孩子,不然也不会让这孩子一个人走到他面前来。
试探?男人眼里带着玩味,目测这孩子的体质,可真是块能让他这“老人家”也要动心的璞玉。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叫他小心点,难道你就从没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吗?”
虽然和父王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但任谁也无法改变少年慕濡的天性,更何况他的父亲还是一位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他自然更是苦练剑术,期待着父王哪怕随性而至的一点夸奖,只是这府里人多作怪,既然没可能生下一儿半女,自然也就对他这根唯一的独苗青眼相待,却不知孩童的感觉最是敏感,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当场立辨,于是烦了这一切的他选择了府里最偏僻的角落,只是没想到最近连这里也住了人。
暗中观察了整整半个月,男子与那个比他小了三岁的幼童的互动却是迷了他的眼睛,如师如父的教导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王。从没有享受一天父子人伦的他不由自主的走出了阴暗的角落,为着这个人如水般柔和温暖的身影。他抿着殷红的双唇,承袭自父亲的星目中带着孩子特有的倔强和一丝不为人知的期待。
玉涵被他看得难得心底一软,带着薄茧的温暖双手抚上了孩子的头顶,柔声说道:“纵是千金难买的神药也治不好从灵魂之中带到此生的旧疾,年年七夕的一场大病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曾经犯下的过错,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记得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既然如此,我何必再让那纯真的孩子为我陷入深黑的泥潭?”
“那么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也是个孩子不是吗?”倔强的眸子染上了脆弱的颜色,为自己遭受的差别待遇感到不平。
“唉!”他弯下腰对视着那双眸子,眼里带着孩子从未看到过的怜惜,“你不一样,你是这府里将来的主人,如果不能知晓并控制住这府中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会尝到自己酿造的苦果,更何况,我一直想找一个人在我离开后替我保护好他,而你是我选中的最佳人选。”
“你要离开?”故作严肃的小脸染上了明显的讶异,他睁起大眼,张开了嘴巴,显然从未听说过有人想要舍弃这繁花似锦的大宅。好一会儿,他才别扭地将头转到一边,哼了一声道:“谁要帮你保护他?”直觉地没有劝他留下,一切仿佛理所当然,只有一股难言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反驳了男人的话语。早已抛开刚才那一瞬的委屈的他没有发现,自己心中因为他的信任而涌出的暗喜。
“诶?你不愿意吗?”哀怨地用手杵着双颊,玉涵沮丧地蹲着身子抬头仰望,像极了一只无法从主人那里得到食物的小狗。“可是直觉告诉我你最会同意的说!”
“你……”男孩显然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手足无措得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过男人也没等他有所回应,就自顾自的跑到一边画圈圈道:“蒋玉涵你个白痴,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要把小团儿托付给他,怪不得人家不同意!”
“水璃!”男孩磨牙道。
“诶?”似乎听到是么,男人转过了头,懵懂的目光如同稚子。
“我叫水璃!”
“哦,原来你叫璃儿啊,真是个好名字,你可以叫我阿清。”叫我阿清,不是玉涵,那才是我刻在灵魂上的真正的名字,由我亲赐于你的特权,为你那像极了师兄而让我不想有半点隐瞒和欺骗的双眸。“那璃儿你就同意了吧,同意了吧!”
“笨蛋,谁要帮你看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
“呜呜,璃儿……”
“白痴,别总是蹲在地上!”身子本就不好。
“璃儿……”拉长的怪异声调,讨好而谄媚的眼神,却让人提不起半点厌恶之情。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男孩忍不住说出了最世俗的理由,实际上却是变相的同意。引得男人状似认真的盯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收你为徒如何?”
“就你?”璃儿上上下下打量着玉涵,眼里满是不信,“你能教我什么?”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无所不通,璃儿你要是拜了我为师,保管你不到五年就成为男人心中的偶像,女人怀春的对象!”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男孩,玉涵自夸道。
“……,混蛋!你什么都知道的话,岂不成神仙了,那你还不知直接教我仙术得了!”
玉涵身形一顿,状似被为难住了,诺诺地对水璃说道:“璃儿,咱打个商量,仙术咱就不学了,咱学飘飘欲仙的剑法怎么样?”
“你这身子骨还能教我剑法?我可没听说你还是个武生啊!”玉涵虽一入王府就进了“冷宫”,但他在外的名气实在太大,府中鲜少有人不知,而这一次,水璃显然是不相信玉涵的话,也是,要是他真有那本事,怎么会成为名扬天下的花旦呢?当然,小小年纪的水璃虽然知道,但是又怎能体会大隐隐于市这一说,更何况还是个没有必要绝不出手的懒人。
“璃儿……”这回是真哀怨了,不过其实玉涵应该高兴,因为他的伪装实在是太成功了,以至于自己说真话的时候反而让人不敢相信。
“好吧,好吧,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表演给我看看,要是真的厉害,我就拜你为师。”明显的敷衍,直白的安慰,可是在以后却让水璃叫苦不迭。
“真的?”
“真的。”
“不后悔?”
“……,你还有完没完?”
“那么璃儿,你要好好看清楚哦。”他收起了脸上赖皮的笑容,随意地这下一根树枝。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矫如出海的游龙,长袖回转之间带着流水星云般的自然,微风带起青色的衣袂飘飞,阳光透过层层的枫叶打在舞动的人儿身上,一张一弛之间那极致的美丽,掩藏了千万无孔不入的杀机,那是他对水源自两世的理解,包容着万物,却也侵蚀世间,上善若水,至恶,也是为水。单是那果真如他所言般宛若谪仙的身姿,就足以倾倒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