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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六章 风波将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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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羽”长剑遥指何金安,笑意盈盈地看着重伤倒地的他:“金安,没想到吧?”
何金安抬眉望向面前的人儿,勉强站起身:“君竹,你很喜欢自己这幅女子的模样?”
君竹依旧笑靥如花,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何大人不愧是平章事,眼力真好。”何金安对那句恭维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把羽儿怎么了?”君竹流露出惋惜的神情,轻轻地道:“惜羽是我最爱的人,我实是不忍心杀了她……”
何金安脸色一沉:她死了?不,不可能!
惜羽现在连抬起手来都十分困难,玉骨散至少要持续十二个时辰才可消去药力,昨日服下玉骨散时为晚上,而显现却是隔天晌午,时间还长呢!惜羽轻抚额角:君竹,你太狠了!得不到就毁去,是么?金安,我要怎么救你?怎么救你?!
“刘姑娘?”莫名蹲在房顶上,俊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惜羽只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倦倦地问:“谁?”莫名对她这种无礼的行为倒没什么不满:“何金安都走了,你怎么没走?”惜羽勉强提起精神:“何金安有危险!”莫名皱眉道:“我不会去救他的。”顿了顿,他又道:“但我可以给你玉骨散的解药。”
君竹本以为现在杀死何金安易如反掌,却没想到何金安如此重伤之下还能招招狠厉,不落下风。何金安旧伤初愈,再添新伤,早已经是勉力支撑,只是一想到惜羽身处险境,便使出浑身解数,力求能回去接应惜羽。那头是心存疑惑,这头是意志坚定,此消彼长之下,竟是战成了僵持。
三支银针毫无预兆地破开君竹周身的剑气,齐齐地撞在剑身之上,君竹手中的剑顿时一偏。惜羽在不远处傲然而立,淡紫色的衣裙在风中飞扬:“武君竹!我究竟是如何认识了你这么一个人!”君竹脸上的易容没有撤去,身上也是女子衣衫,他却突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模仿她的一二。
君竹丢下手中的剑,单薄的身影在风中微微摇晃,衣裙飞扬:“我输了。”语罢,君竹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何金安强打起精神,收剑回鞘。一个月内两次重伤,他已经到了极限。惜羽飘身扶住何金安倒下的身体,展开身形离去。
和音寺里钟声如洪,一派平和的景象。
惜羽从昏迷中悠悠转醒,身边立刻传来一声询问:“施主,可还安好?”惜羽笑笑,倦然道:“多谢小师傅了。”那小和尚单张立在胸前,道:“小僧玄音。既然施主已经无事,玄音便告退了。”
“玄音,那女施主醒了吗?”一老僧人身披大红袈裟,手握碧玉念珠,银白的胡须在风中荡呀荡。
玄音作礼道:“主持,施主已醒,玄音正要去寻主持。”老僧人点头,吩咐玄音道:“带我去见她。”
老主持与惜羽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和善的微笑。惜羽起不了身,只得勉强倚着身后的墙壁道:“主持亲自前来,惜羽不胜惶恐。”老主持呼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戒尘。施主可有好转?”惜羽淡淡地道:“劳主持费心,已经好多了,不知与惜羽同来的那位公子现下如何?”戒尘道:“那位施主已无大碍,但施主你就……”惜羽见戒尘面有难色,轻轻笑开来:“戒尘主持但说无妨。”
何金安一把抄住莫名的脉门,皱眉道:“此话当真?”莫名一抬手腕,轻松地脱开:“你若不信,自可亲自去看,何必问我?”何金安面色铁青地冲出门去,牵动了身上的伤却连眉头也不曾跳动一分。
“那个刘家丫头,为了救你,强行服下玉骨散的解药,现下怕是连走路难。”
“你也知道玉骨散那种东西,必须等它自己退去药力方可解除,若服解药,只会令药力凝在体内。”
“日后刘家丫头日子可不好过,凡至阴雨天气,骨缝间便如万蛇噬咬,锥心疼痛。”
“这等情况,几乎无方可解,你若当真对她好,便给她个痛快,别折磨她了。”
哗啦一声,厢房的门被人用大力推开。惜羽与戒尘同时回头看去,只见何金安衣角飞扬,卓然而立。
戒尘见状,起身道:“刘施主请多休息,老衲告辞了。”惜羽垂头作礼:“劳戒尘主持挂心了。”戒尘手拢念珠,与何金安互施一礼,离开了。惜羽苦笑一声,道:“金安,你的伤无事了么?”何金安负在背后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别说我了,你先下如何?”惜羽吃力地抬起手将鬓边的长发拢到耳后:“无妨。”
何金安跨过门槛,稳步向惜羽的床榻边走去。惜羽有些倦了似的闭上眼,夕阳在她明丽的脸上渲染一层红晕,那本苍白的脸庞显出不曾有过的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