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十六岁

8、第 8 章

　　陶景明也记不得那一天他喝了多少酒，他和李隶在门口含糊不清的说完再见，努力保持清醒的想找一辆出租车。雪梨看着他走出门口，摇摇晃晃的想走到马路边，起身敲了敲已经麻木的小腿，走到了他身后。他恍惚的想要回身，一下子扑到了她的身上。雪梨看着他衬衫的后领，努力的忽略耳边温热的气息。陶景明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没有挣扎，轻轻的笑了，他圈紧了手臂，把她冰冷的手臂，肩膀，心跳全都抱在了怀里，他侧过头蹭了蹭她唯一温暖的头发，低头吻了下去。
　　雪梨一动不动的任他在她的侧颈处留恋，她太贪图这一份温暖了，他散发的酒的气息让她安心，他们两个就在秋天的傍晚里，站了很久。久到让雪梨以为时间就停在这里了。她安静的靠在他略微晃动的肩上，周围就酒的味道又多了一层，让她在模糊地视线里慢慢的，把手臂环在了他的腰上。似乎收到了鼓励，他的吻一路向上到了嘴角，他睁开微眯的眼睛，看见她迷茫的视线，一下子清醒了一些，这周围都是她头发上清甜的气息，灵动的，富有生命力的，所有的他的世界里没有的，他又极度渴望的所有，今天都一一被他在她身上扑捉的一清二楚，手臂一直在绷紧，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他退不开，不能放下手，不能离开这种香味。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很危险不在乎年龄不在乎距离不在乎道义。他这么疯狂的想着，这么多年被他可以压制的情感瞬间冲破了所有的理智，他红着眼睛，轻声问
　　“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躲开，而是看着我一步步的沦陷下去了。
　　雪梨看着他浓密的眉，开不了口，她不知道如果她今天一声轻而易举的肯定，她们俩会是不一样的结局。那一刻她的心理千转百回，她从小被教育的，她这一生全部经历的，告诉她她不应该答应，这种理智和情感的冲突让她犹豫不决，可是这是一场已经有了结果的选择，时间越长，理智就会越站上风。
　　“。。。抱歉。”她拽着衣服，微微颤抖的说。像是怕来不及一样，她挣脱了他的手，跑向了街边。陶景明看着她在街灯下的影子被拉长，再变短，如此反复着，直至消失不见。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半靠在车旁边，在车水马龙的道路旁看着夜里的A城。他从小山村里面出来，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进入社会才知道只靠知识一点用也没有，他从小生意做起，也不是没有看过别人的白眼和歧视，后来通过自己的眼光和难得的机遇创建了明显公司，不知道开始的时候吃了多少亏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他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了他的事业，上学的时候一直泡在书海里，即使是女生的告白也因为学业而拒绝了，生意刚刚有了起色的时候遇到了小莉，她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太多，所以他把这种内疚和相知当做了一种责任，他们俩的婚姻平淡的有些传奇，像是兄妹间的接触，他甚至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但是却因为背负这种责任拒绝自己再接触女人。李雪梨，她真是好本事，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会是她。他陷入沉思，忽闻耳边一句轻响。
　　“那个，你喝酒了，我帮你买了一瓶苹果醋。”
　　陶景明回头看着去而复返的雪梨，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他笑着半坐在车身上，点了一只烟
　　“雪梨，为什么还回来，别再说抱歉了，我听着无聊。”
　　雪梨看着手中细长的玻璃瓶，再一次犹豫着沉默，她在逃跑的路上问，她心中的一个念头突然破土而出，她这一次逃走了，以后的生活还会想以前一样吗。她一下子停住了。她从记事起就一直被李萧仕当做一个被他刻画好的模子在培养，做事狠绝，不折手段，除了征服没有其他的情感，她看着刚刚经过的街角，想着，就这么为了他放纵一次吧，赌一次全部的身家，她想让自己体会一下，那种能让人万劫不复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她应该有感情的，这是她唯一不同意李萧仕的一点，她应该有感情的，她想去感受一下。她转身走到了街道旁的小店，买了这杯苹果醋，快步的跑了回去。
　　“为什么一直是你问我问题，那你呢，为什么亲我。”她指着脖子，倔强的问他。
　　陶景明有一瞬间的错愕，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勉强开口道
　　“我喝醉了，对不起。”
　　雪梨笑了，他的语气从刚刚的咄咄逼人高尴尬别扭，让她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下来，变得更加冲动
　　“如果我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你就不用为刚才的行为道歉了，你觉得这个补偿怎么样。”
　　陶景明听着她的话，手重重震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了，好像一切的局面都是被她掌握一样，刚才他要破釜沉舟的勇气被时间冲淡了，理智可尊严一点一点回转，他沉默的走到车门前，打开了遥控车锁。雪梨望着他要走，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喊道
　　“这次你为什么不回答了。”
　　陶景明转过身，重重的扣住她的肩，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李雪梨，我今年35岁，我请你考虑清楚你刚才说的话，我对我刚才所做的事很抱歉，希望你谅解。”
　　他看着她执着的目光，沉默的拉开了车门。
　　今天晚上他做了很多破格的事。比如，酒后驾车，速度渐渐超了90，他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这种不断变化升腾在脑海的气泡逼得他暴躁起来，他左右晃着方向盘，思想却飘到别的地方，周围的汽笛声渐渐地变多，直到砰地一声，他看着前面混乱的场景，麻木的抬起头，却傻傻的呆坐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李雪梨站在街边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明天就要上学了，作业还没有写呢，她想着所有的不切实际的小事，却一点也不敢回忆这一天所有的一切，记忆被自我保护起来，这么多年的训练，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很久以后，他们曾经不约而同的想过，如果这一晚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做了不一样的事，结局对于他们来说会不会好一点。
　　十一上班后的第一天，李萧仕就开了一天的会，确定了是叫工程的具体方案在分配好人事决定，已经七点了，他敲着桌子，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走向12，白枫邸这老家伙再怎么精明也会在自己的亲孙女上乱了阵脚，今天的七点是他所要求的最后期限，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所有的可参考项目都在自己有利的一方，我为刀俎，看着别人作困兽之斗，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电话声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黄秘书恭敬的问道
　　“李总，白氏集团白总的电话，请问要转进来吗？”
　　李萧仕略微有些兴奋，他说道“接进来吧，这期间不要有任何事打扰我。”
　　“是，李总。”
　　电话的那头有一小段的沉默，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
　　“李萧仕，这一仗打得不错啊。”
　　李萧仕不自觉地直起了身体，白枫邸的交锋，他要用全部的精力应对，这个男人太不简单了。他对着电话笑着说
　　“承蒙白叔关照我才能有这样的成绩，不敢当啊。”
　　白枫邸泰然的回到
　　“白叔这两个字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叫的，非我同类，下场通常不会好。”
　　“哈哈，白叔您多虑了，好歹我与白家千金也有过几面之缘，这一声白叔我还称的起。”
　　白枫邸略微皱了一下眉，不做计较，说道
　　“我那孙女最近有些贪玩，你如果见到，还要烦请送回府上，我们白家必有重谢。”
　　“白叔您客气了，白小姐只是年少贪玩，明天玩累了自然就回去了。”
　　“哦，此话当真。”
　　“听说最近白家的安达医院要建成了，我先恭喜。”陶景明漫不经心的提起了别的话题，白枫邸眼神一动，压抑的叹了口气，“你应该恭喜真正的董事长才对”
　　陶景明无声的笑了笑，开口
　　“白叔说笑了，这是白家的产业，自然白家才是真正的控股人，只是。。”陶景明顿了一下，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小生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能否让小女在假期期间进入部门内部历练一下。职位自然是您挑，她还小，寻一个二级部门的闲职对您来说是小事一桩。”
　　“就这些？”白枫邸有些摸不透他的目的，李萧仕这样的人，一旦做到万事俱备，他一定会挖掘出所有的利益，白家防一个小女生还是绰绰有余，她不会兴起什么大的风浪，他的做法难道是虚晃一招，此人不得不防，心机之深，连他都把握不住。
　　“如果明天蜀都回来了，雪梨小姐可就要很忙了。”
　　陶景明无声的笑了笑，回到
　　“这一点不劳您挂心，白叔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白枫邸看着话筒，沉默的坐了很长时间，他把白秘书喊了进来，让她把安达的资料拿了过来。
　　既然如此，他一定要防的滴水不漏才行，李雪梨的能力他从蜀都身上看出一二。平心而论，如果不是两家利益上的冲突，他对李萧仕的手段还是相当欣赏的，只可惜此人太过狠绝，是敌非友，实为憾事。

作者有话说

　　。。还是一天两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