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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No.0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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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德国的街头贩售机和日本并没什么两样。
这是她唯一的认知,千夜弯腰从出口处拿出两罐芬达看了看。
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打开其中一罐仰头喝起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味道也没什么两样。
千夜环顾了四周,这是一个不算大的公园。
不远处有一个网球场,至于里边在进行对打的正是龙马和之前请他们喝东西的汉娜。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但那都与自己无关了。和青学众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德国风很暖天很蓝,千夜靠在椅背上懒懒地眯着眼不想动弹。
手中略带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有些是神,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晚的情形来。
失去眼睛的事要说没有一点影响那是假的。
千夜的视角遭到了一半的限制,在这种安逸的世界或许并无大碍,但她有预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比木叶方便先进不知道多少倍,但内心日益强烈的不安无法欺骗自己。
不是没有想过那个男人的身份,但在记忆中搜索的结果却是无。
就表面来看的确毫无交集,但凡事没有绝对性,莫名的熟悉感让千夜也摸不到头脑。
叹了口气,闭上眼。
算了,先不去想了。
……
千夜是被手机铃声弄醒的,揉了揉眼睛伸出另一只手往口袋里去掏。
“……哪位。”甩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对方显然是愣了愣,“你没存我电话?”
她“阿”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去看屏幕。
与白毛狐狸通话中——
“忘记看了。”
“……算了,挑个时间回来一趟吧,老爸怪想你的。”
“哦。”
“……已经放假了。”
“知道了。”
“你……对了!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田副部长竟然黑着脸来问我,噗哩~”
千夜默,想起之前被真田问起时把这个问题推给了仁王一事,她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明天回去。”
“唉?”
“现在还在德国。”
“……哈?你怎么跑到德国去了?”
“恩。”
“(扶额)拜托这是个问题,你恩什么恩阿?”
“(考虑)度蜜月。”
“……(石化)”
“回见。”
“……等等!度什么蜜——”
没等他问完,千夜就面无表情地挂断了通话。将身侧未开封的一罐芬达递给走过来的龙马,困意全失。
龙马摘下帽子随意地丢在椅子上,低下头看着千夜手中的手机,“谁打来的?”
“仁王。”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那罐芬达,确定空了,扬起手投向不远处的垃圾箱,“明天我要回神奈川。”
少年闻言转过头来,却只看到千夜起身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黑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身后,比初见时长了不少。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是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年的交换生期限也该结束了,再加上自己的眼伤,对仁王家肯定少不了解释。身后的这个少年对自己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羁绊这种东西只会让人变得犹豫和软弱,固然不能停止渴望温情,但也不代表不能割舍。她想也许在分开后的某个日子里偶尔会忆起如今的这些,昙花一现也已足够。
千夜记得自己的姓氏,记得自己是个忍者,记得自己流淌着的血液温度。
所以不要问她这种问题,她不知道。
抿了抿唇,千夜抬了抬眼皮,望向正对着自己的公园喷泉。
水花在阳光下飞溅,晶莹剔透。
有些东西其实已经很明了,不稳定因素潜伏在她身上随时待发。
忽然很想伸手抓住点什么,一点就好,她不知道这种突然油生的情绪叫做什么。
“龙马。我叫绫濑千夜。”
她转过身来,说得极慢极认真。苍白的小脸逆光,显得极度虚幻。身影飘渺得随时会消失一样。
龙马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他不懂她为什么这种时候告诉自己这个,但他想说些什么,必须说些什么——
“……MADAMADADANE。”
千夜看着他轻声呢喃出声后一脸的别扭,忍不住轻笑出来。
这个极为嚣张高傲的少年,别扭得如此可爱。同自己一样不善于表达感情,但自己懂得就够了。思绪百转流回,终是将嘴边那句“等我回来”压了回去。忆起另一个世界的蝎,同样给过这样的承诺却不知道是否还能兑现。
她不想因一时的任性欠下更多的诺言,所以,就这样吧。
……
德国之旅众人当天就搭坐飞机赶回了日本,千夜则是直奔了神奈川县。
拒绝了龙马的送行,她独自上了地铁。
期间与仁王通过一次话,向对方表示了自己一切正常,不久后应该就会抵达神奈川。
地铁并不拥挤,千夜挑了一个偏僻点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最近困意似乎来得太过频繁,她皱了皱眉,决定先小憩一会儿。
不知是地铁行驶的震荡还是心理的不安,阔别多日的梦魇再次来袭。梦中的世界还是记忆中的最熟悉,血色的天地,呼喊与嘶吼不断吞噬着她的理智。指尖越发冰凉,右眼剧痛欲裂。有什么东西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滋生,瘙痒感也随之而来。紫黑色的血从眼罩底边慢慢溢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千夜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但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窗外几近黄昏的青空也被血红的夕阳大肆渲染,只是今朝显得出奇红艳妖异。就在众人感慨奇景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地铁尾箱那个靠窗的女孩。
消失了,就如同未曾出现过一般。
……
东京的某处,正在兴奋地向龙马打探此次“蜜月”中千夜反应的南次郎忽然停了下来。面对自家儿子的白眼,他撇了撇嘴再也说不下去。自己……是要说什么来着?
“臭老头,来打一场。”
龙马拿着球拍往后院寺庙走去,捏紧拍柄的骨节紧得泛白。只是,那些一瞬间涌现出来的焦躁急需一个出口来发泄。来不及去细想为何烦躁,南次郎已经一脸无所谓地跟了上来,一脸欠扁地说着千百遍不变的台词——
“青少年哟,你还MADAMADAD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