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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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重伤盖聂的消息，很快在桑海传开，麟儿岂能相信，但是看着曾经辉煌的雅舍如今只剩了几间屋子，心里不由难过。
张良想起卫庄曾经交给自己的匣子，赶紧叫上麟儿，两人一起将其打开。
“这是——”麟儿惊呼，“流沙的令牌！”
“怎么回事？”张良仔细端详这眼前的令牌，这绝不是假的。
“这——恐怕是麟儿的嫁妆。”两人抬头，赤练正倚在门边，背着光，清秀的面容看不真切。“这就是当初我父王挖空心思想要的东西。”
有这样的东西在，谁还会再去找卫庄呢？
“岂有此理！”韩国曾经的太医令怒得砸了手中酒卮，“当初寡人用了诸多酷刑都没从他嘴中问出流沙令牌的下落，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就到了儒家一个黄口小儿的手上！”
“陛下不必担心。”伏念想起张良一直以来藏匿在小圣贤庄里的荆天明和项少羽，不由笑了笑。
夏萧歌随众人回到墨家的秘密据点，虽说被蒙了眼睛，可还是能在心里默记方位走向。高渐离想起她乃秦国侍医之事，自然而然想要鸾翎香的解药。夏萧歌一听，正中下怀，此时，这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盖聂伤势逐步好转，但他脸上的伤痛，却是让人心疼。
“这个，是被卫先生斩断的吧？”夏萧歌从袖中掏出缝好的绢帛，“我觉得字迹像是赵国的字。”
盖聂点点头，“我师父是赵人。”
“原来如此。”夏萧歌笑了笑，一抬头，看见端木蓉在门口招呼她，赶紧走过去，“端木姑娘，有事吗？”
“你——”端木蓉始终不敢相信，此时的夏萧歌与当日劝解她的人，相去甚远。“在林中的那栋宅子里，你对我说‘卫庄会死，而且必须死。’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什么？”
夏萧歌歪着头，“端木姑娘说的什么话，那时候，我受了重伤，每天只能在屋里躺着，连出来晒晒太阳都做不到，怎么会说这种话？”
“什么！”端木蓉一愣，莫非，都是幻觉？可是，也太清晰了。她忽然又想起一事，虽然可能伤害盖聂，但还是步行至他的榻前，“盖先生，有件事，我想问你。”
盖聂道：“端木姑娘请说。”
端木蓉定了定心神，道：“盖先生，你可否在桑海舞剑？”
“舞剑？”盖聂想了想，答道：“不曾。”
不曾。
这么说，那也是假的。
在桑海之事，还有多少，也是假的，她微微皱眉。
在墨家滞留的几天之内，夏萧歌除了悉心照顾盖聂，便也没有其他事情，整日待在一处，慢慢感觉厌弃，只好在心中默背《黄帝内经》，稍稍打发时间。
终于有一天，墨家巨子命人来请，她才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
燕丹坐在大堂正中，旁边依次是各位墨家首领，夏萧歌站在他们之中，并不显得局促。
“日前，多亏姑娘的药，在下才能痊愈，在此，特意敬姑娘一杯。”燕丹起身，深深一揖，夏萧歌笑了笑，将手中的酒尽数倾在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铁锤扬起拳头，他最看不得有人轻慢巨子。
夏萧歌撇过头，冷笑一声，复又看向燕丹，“太子丹殿下，咸阳一别，许久未见了。”
“太子丹”三字一出，大堂立即噤声，众人心知这女人必定知道些什么，不可不防。
夏萧歌说完，拿起筷子，在酒卮上敲击出几个零散的音符，一边敲，一边唱：“蛙承金弹，马成马肝，美人妙手，竟盛玉盘。上卿之能乎，燕人之悲乎！①”
一曲唱完，夏萧歌仰起头来，“太子丹殿下，可还记得这首民谣？”
燕丹面露不悦，“你怎么知道这则民谣？”
夏萧歌笑道：“这有何奇？我姐姐弄玉，不就是这首民谣中的‘美人’么？”
夏弄玉已经在记忆中，掩埋许久，今日见到的，竟然是她的妹妹，当初自己用她飨客，获得了荆轲，前几日，她的妹妹给出鸾翎香的解药，救了自己的命。
高渐离微微侧首，“巨子——”
大家都曾知道这则民谣，但当初，也只是将它当做民谣，如今看来，并非是谣传。
“太子丹殿下，可还记得这首民谣？可还记得，当初为你抛弃故国的夏弄玉？”她说完，环视四周，雪女在很久之后都记得她的眼神，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仿佛是冥府的深潭。
“我记得。”燕丹说。
夏萧歌笑了，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一句话，她看向徐夫子，徐夫子却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日前多谢夏姑娘救治，”他再次举起酒卮，“请姑娘满饮。”
“自然。”夏萧歌端起酒卮，一饮而尽。
之后的事情，就明晰多了，一顿饭，众人吃得寂静无声，燕丹并没有为难她，不知道是因为对方顾忌墨家弟子，还是真的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几个墨家弟子过来，得到燕丹的吩咐，要送她走，为避免泄露墨家行踪，特意蒙上她的眼。夏萧歌却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不过帝国利益在前，个人生死，都是小事。她闭上眼，不知道，是不是大限到了。
行走了几里，忽然听见响箭破空而来，眼上的布被扯了下来，面前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灭魂。
女子笑了笑，“夏太医丞，你的调令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第 1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