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惊天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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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钗刚被仆人引进客厅，就听见冯京涵在追问着什么，抬头一看，他的上半身都快与下半身分开似的，人虽坐在凳子上，但脑袋却已经靠进练达的怀中了。而冯京廉正斜倚在一张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正望着两人失笑摇头。虽然软榻靠在窗边，却用白色的纸糊得严严实实，榻边也燃上了炭盆，一进屋就让人感到了暖意。青钗一进屋，身后的布帘便被放下，房门马上紧闭。
练达斜睨了冯京涵一眼，身子终于坐正，但依旧期待地看着他。
“你想想我怎么可能拿这样的事来哄人，如果真是假的过不上两日不就被拆穿了嘛。”
“也是啊……
冯京涵点点头，眼神一动，终于发现站在门口的青钗。马上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拉了他的手：
“青钗，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啦！”
青钗抿嘴笑笑，首先对着练达微欠身，送上一个微笑给冯京廉，才回答冯京涵的问题：
“我是见着两位正聊得兴起，就没有打扰。”
“那有什么呀，赶紧过来坐。”
青钗刚坐下，冯京涵立刻挤着眉毛故作高深地问：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在聊什么？”
青钗点点：
“正好奇着呢。”
“嘿嘿……
青钗并没有如冯京涵想着的马上追问，只见微笑着对练达道：
“练公子肯定更清楚。不知您带来了什么消息，让四哥如此惊讶？”
冯京涵瘪瘪嘴，也看向练达：
“其实我刚才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你到底是怎么遇见蒙国使团的？”
蒙国使团？！
青钗惊讶地睁大眼睛，求证似的看向已经没有看书的冯京廉，却见他轻轻点点头。这才有一丝相信，然后等待着练达的讲述。
这下意识的动作使得冯京涵、练达不由都在心里反问了一句：
我不值得信任么？
然后对视：
切！肯定是因为对方的关系。
两人同时浮起一个假笑，对方身份毕竟特殊，叹气。
练达一声咳嗽后开口：
“我前几日被召回了师门，偶然遇见了师伯的一个病患，见他容貌与我暨朝人有异，而且说话口音很重，一时好奇就向师伯问了句。原来那人竟是蒙国人……
当时练达冲口而出就是一句：
“师伯你私通蒙国！”
脑袋马上就被重重敲了一记，他师伯吹胡子瞪眼回了句：
“你师伯会是这样的人吗？！再说我真这么做了会光明正大地让人呆在回春堂吗？！”
言下之意：你就是不长脑子！
其实主要是因为蒙国与暨朝历来征战不断，已积下了血海深仇，双方除了战场上的交锋断无其他往来。猛不丁地跳出个蒙国使团、蒙国人，谁都会惊讶万分。当然不是谁都会似练达直直质问别人是否私通敌国，冯京涵也许可能。
“既然那个蒙国人是在江城太守的示意下医治的，看来他们不是潜进来的，的确是奉了他们大汗之令，陛下也是同意的。”
练达啰啰唆唆讲完后，冯京廉说出结论。
“可是……这不就表示我们将要与蒙国人交好？”
青钗的疑问刚刚提出，冯京涵马上喊道：
“那怎么行？！暨朝血洒疆场的将士们英灵会不安的，而且爹一生征战可都是在与蒙国人交战。如果这是真的，那爹会……
说到后来，声音不由渐渐低落。
是啊，怎么可能交好？可是想到现在礼部正在做的准备，冯京廉不由苦笑。
侍郎大人好意让他回家养病，何尝不是一种回避。本来早已产生疑惑，皇上万寿怎么会用到烤肉的铁架和剃肉的匕首，如今想来是依了蒙国的风俗。如此讨好，莫不是交好是由暨朝提出？
冯京廉又是一阵咳嗽，满脸忧色。
早就有传闻宇文将军塞外作战失利，可叹皇帝忌惮父亲的功劳，早已解下父亲兵权，要是如今在塞外的是父亲……再想到前日皇帝与母亲联手做下的事，心越发冷了。但却更是觉得不甘！
一国之君，孰重孰轻都不能分辨！真是……
最终那两字还是被冯京廉藏在心里，只是苦涩一笑。
另外三人只瞧得冯京廉神色变幻，因不知内里，只是疑惑对望。最后，还是练达大喇喇问了句：
“京廉，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刚才你说你见到的蒙国人穿着我朝服饰？”
“没错！怎么了？”
“你师伯就没嘱咐你什么？”
“有啊，就是告诉我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
众人无言，内心：
不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吗？那你刚才说个什么劲啊？！
练达终于反应过来：
“哎呀！怎么一不注意就说出来了？”
冯京廉已经在心里决定：日后有什么秘密之事绝对不会告诉练达！
“你还告诉了哪些人？”
着重强调了‘哪些人’几字。
“就你们三个，昨天回到家就听说你旧病复发，今天一大早不就找你来了。那府里的人我会乐意告诉谁呀。”
冯京廉满意点头，然后坐直身体，看着三人郑重开口：
“那么今日之言你们记着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见他态度如此慎重，俱都点点头。不过冯京涵和练达都是寻根究底的，同意是同意了，但原因还是得问清楚。
冯京涵：
“为什么不能说？过几日等他们到了京城，谁不会知道？何苦现在瞒下来？”
“就是就是。”
练达在一旁猛点头，青钗也一脸疑惑。
好友与弟弟性情冯京廉是了解的，知道自己势必要替他们解释清楚，还得分析利害。否则这两人真会惹点事出来。只得把自己的猜测详细说出：
“首先他们的乔装打扮，既然是在陛下的允许之下，何必遮遮掩掩？”
“那他们就是潜进来的！”
冯京涵抢先回答，练达马上反对：
“他们有国书和通行令，江城太守已经验过了，签令的正是驻在塞外的宇文将军无疑。”
“没错，他们手中有国书有通行令大可大大方方地在我朝境内活动，为何会乔装打扮？”
冯京涵眼睛一亮正想说话，被他三哥一瞪只得闭口。
“他们是害怕暨朝百姓对他们的仇恨？可谁都只得蒙国人个个骁勇且嗜血残忍，有了通行令还能明目张胆地欺辱我朝百姓，但是他们放弃了这样的机会，为什么？”
冯京廉一番话又推翻了冯京涵的猜测，他只得和练达一起摇头。青钗却迟疑道：
“除非……这是陛下提出的条件？”
冯京廉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然后点头：
“我也是如此猜测，是陛下要求他们乔装打扮。也就是说，陛下不想他人知道有蒙国使团来访之事。你们说，如果陛下知道有人知道了此事，会怎么样？”
冯京廉和练达都不由缩了缩脖子，偏偏冯京涵还不死心，问：
“这只是三哥的猜测吧，或者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冯京廉又将自己在礼部的发现说了出来，再次得到了冯京涵和练达的保证，这次是绝对的真心实意。
青钗也道：
“三哥放心，青钗明白轻重，绝对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
冯京廉一下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又开始不舒服，咳了数声。冯京涵马上送上茶盏，喝了几口热茶总算好些。但冯京廉的神色依旧凝重，练达马上问：
“你还是担心我们会说出去？好吧！我以过逝娘亲的名义……
冯京廉抬手制止了他，苦笑：
“你我还不了解吗？刚才会说出来是因为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我相信你不会再一次说出去。”
练达心里那一丝不快也就消失了。
“不过，我有话得嘱咐京涵。”
“什么？”
“我要你记住，日后行事一定要慎重，就算你不顾惜自己性命也要想着爹娘和府内上百人的性命。什么只是猜测，只是可能！只要有一丝危害家人的事你都不许做！”
想着三哥很久没有如此疾言厉色地训诫自己了，再者说冯京廉也没发现自己又做错什么，脸上马上露出了委屈，也被这样的哥哥吓着了，小声开口：
“三哥……
“记住没有？”
点头，乖乖道：
“记住了。”
“青钗，你心思聪颖，要好好提点着他。”
青钗点头，看冯京涵现在的表情，回去后得好一阵安慰。不过……青钗欲言又止，眼里有一丝忧色。
冯京廉恢复了以往的温和，问：
“怎么了？”
看了看身旁的两人，青钗用嘴型说了‘战事’两字，悄悄在腰侧摇了摇手掌，同时皱眉。
冯京廉心头巨震，本以为青钗只是聪颖而已，心思却如此敏锐、细腻。他明白青钗在问塞外战事是否不利，用示意青钗注意自己的左手。比划了一个‘八’，接着是‘二’，嘴角微微苦笑。
十之八九是战事吃紧了。
青钗看明白了，身体瞬间一僵。
如此，此次交好极有可能是暨朝‘求’来的？有求于人，必下以礼。那么，暨朝会因此失去什么？
青钗摇摇脑袋，不想了，以冯京涵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在留下来。
“三哥本就病着，现下定是累了，青钗和四哥就先回去了。不知练公子愿不愿意到封言阁小坐？”
客人是不可能用赶，但可以请走。
练达摇摇头：
“下次有机会定会去的，今日我先回府，明日我再来瞧京廉。你可得好好休息啊，要是明日还是没有好转，哼！”
对着冯京廉警告完，抬脚就走到了房门口。
“三哥好好休息。”冯京涵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也走到了门口。
“三哥不要思虑过多，青钗告退。”
冯京廉点点头。
冯京涵这时拍了拍门，唤了声‘少言’，门开了，一个小厮小心掀开布帘，三人鱼贯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惊天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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