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
-
第四章
诺比亚洲地理位置处于世界的中心地带,太阳长年照射着大陆,气候也异常炎热,尽是正午时分的冬日,也能让人大汗淋漓,燥热不安。
烈日当空,训练场中静静对峙的两人丝毫不受酷热的影响。伊洛斯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木剑,弯曲着后退,身子微微向前倾,像只储蓄待发的幼狮。随着斯帕克试探性的移动,他谨慎地后退或前进。反观斯帕克他人,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使他有一份久经对战的从容。
“喝,”上一刻还只是虚发,下一秒只见斯帕克极速地移动到伊洛斯面前,原本垂放在右侧的木剑也在移动的过程中抬起。“霍”木剑散发的剑气,划破炽热的空气,发出响亮的声音。
快,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伊洛斯震惊得呆立在原地,根本反应不过来,徒然让头部暴露在对手的攻击范围内。
就在斯帕克的木剑即将碰到他的脑袋之时,斯帕克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地俯视他,“如果我手中的重剑,你就被削成肉泥。这是第一课,实力永远凌驾一切,当你没足够把握战胜对手的时候,切勿跟他正面迎击。”
看着他收回木剑,伊洛斯不忿地再次发出挑战,“再来!”
新一轮的博弈,这次伊洛斯决定采取主动进攻,提剑,冲锋。来势汹汹的攻击,却被斯帕克稳稳挡下,伊洛斯立即踢出右脚,中了!
感觉到真切地踢中斯帕克的腰间的软肉,果然,斯帕克脚下一个踉跄!就是这个时候,伊洛斯用力从地面跃起,从上方握剑垂直劈下。倏然,斯帕克跟随着伊洛斯跳跃,用手握住迎头而来的木剑,左脚顺势连续横踢伊洛斯的腰间。
“啊”不堪疼痛,伊洛斯松开手中的武器,并就着斯帕克踢打的方向抛出几米外。
斯帕克走上前,把木剑狠狠插入他身侧的泥土中,淡然地说,“战士永远不能被对手夺走他的武器,不然失败与死亡便会接踵而来。这是第二课,战士不需要华丽的造型,鲜血与汗水,是给予他们的最高荣誉,如果你要想变得更强,尽早忘掉那些华而不实的动作”
抛下手中的木剑,斯帕克头也不回的离开,嘴里却大声嚷嚷,“唉,饿死了,这老骨头一段时间不动,就这样经不起折磨了”
伊洛斯不再哼疼,从地上坐起,不停地拭擦手中的木剑,脑海里反复回响起斯帕克说的两句话。从出生至今,他根本没接受过正规的训练,只是靠着天生的力量,才能在同龄孩子中取胜。当战士也是长辈寄予的期望,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认真地审视战士这一职业。
彪悍的抗打能力,别人难以匹敌的攻击速度,难怪在战场上,战士永远能所向披靡。
----
“露娜丫头,怎么了?”斯帕克赔着笑脸讨好身高只到他腰间的女孩。
“哼,我看到了,你中午的时候,偷偷地教伊洛斯剑术了。”露娜鼓着粉腮,一脸不爽地‘指控’斯帕克的不平等对待。
看到闹别扭的丫头,斯帕克顿时感觉头都大,当初看见露娜,就是因为有股莫名的亲切感,所以他才愿意割爱把藤甲赠送给她,当然,装备是其次,重要的是可以保护到她安全。
“哎呀,女孩子当什么战士呢,又辛苦又危险。去跟你妈妈一样当个女祭司不好?”斯帕克十分赞同诺伊的想法,更因为他以前在学校遇到很多女生选择战士这一职业,无论她们之中有资质再好的人,最终都熬不过辛苦而放弃。
露娜又听到这番‘性别’歧视,愤怒地踢起眼前的木椅,吓得斯帕克跌坐在地。“女孩子怎样了?我丝毫不比伊洛斯他差。”丢下一句话就负气出走。
她前脚一走,罗拉就拨开门帘,自然看到吃瘪的斯帕克和暴走的女儿。“露娜她是这样的,上次一个小孩取笑她是个女生,不能当一个优秀的战士,接着被她打得牙齿都掉。最后还是诺伊提着几只鸡去给人家道歉,才摆平这件事。”
斯帕克苦着脸,“我也不知道会踩中地雷的啊”
“你就别装了,大战士,中午你跟伊洛斯的对战,我也看到。你来这里不是逗着露娜玩这么简单吧。”言下之意,她绝不相信斯帕克是个普通的工匠。
波比伦国家职业会有明确划分职业者的能力等级,而根据等级的高低授予相应的职称:宗级、高级、中级、初级。通常将宗级职业者统称为大战士,大法师、大祭司等等。
每一个等级都有严格的考察试炼,任何浑水摸鱼的人都不要指望能蒙混过关,为了保持等级考试的公平性,凡是发现舞弊现象或是贵族与考官私下收受贿赂,一律剥夺考官的职称和职业资格。
“那我们都别装了,大祭司?而且是□□斯国的女祭司?”斯帕克换掉吊儿郎当的态度,锋利的审视眼前的人。“你不用念诵法术,在你念诵的时候,我已经可以收割你的头。所以我没恶意,你有你不愿意提起的过去,我也有我难言之隐。”
罗拉暗暗打量,知道他说的话半分不假,静待他的下文。“我不管你的来历,但如果你的身份会为这里的平民带来灾难,那么我不得不干涉。”
斯帕克严肃地指出问题,“你的来历,我大概知道,毕竟□□斯国那里发生这么大暴动,消息根本不可能完全封锁,而且幻月森林旁边就是□□斯过的边境。”
停顿了一把,斯帕克继续说,“一直在这里相安无事,不是他们放弃了追踪,只是你已经处于波比伦国的领土,他们就算多么想追捕你们,也不敢贸然带兵入境。”
□□斯国是与诺比亚洲相邻的欧底斯洲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实力与波比伦相当。作为两个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斯国和波比伦国之间的关系一直十分紧张,野心勃勃的统治者都想将对方的土地吞并,战争也许会因一点星火,全面爆发,届时战火波及大地,人民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更重要的是,两国一旦发动大规模战争,平时依附的小国开始审时度势,像墙头草般地摇摆,甚至可能倒戈相向,这无疑是对自己国家雪上加霜的举动。
罗拉虽然有意识地拒绝关于安德里村庄意外的消息,但两大陆一向紧张的关系,她十分清楚,不由冷笑一分,怎么可能不了解,曾经她也站在一国的权利中心,是国人引以为傲的□□斯的玫瑰。“我知道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发生异动,我会戴着露娜离开。”
斯帕克见状没说别的,他担忧的,必须捍卫的,都清楚地向罗拉交代。既然得到她的承诺,斯帕克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嚷着回家睡个午觉。
诺伊,安娜,对不起。我先是生为□□斯,死为□□斯的子民,然后是爱弥儿的挚友,最后才是一个妻子和母亲。罗拉闭上眼睛,开始回味这些在安德里村庄的日子。
诺伊腆着脸向自己求婚,十月怀胎生下安娜,看着安娜第一次喊自己做妈妈,每天尽心尽力照顾安娜和露娜的生活,然后日落时在家门等待丈夫归来。大多了大多了,越想越不舍,眼泪止不住滑下脸颊。
“妈妈,你怎么哭了。”安娜从房间揉着眼睛出来,看见母亲偷偷地哭泣,记忆中的母亲美丽而坚强,脸上永远是优雅的笑容,从没见过如此悲伤的她。安娜不知道母亲的心事,只是小小的心因为静静淌泪的母亲而扭成一团,很痛,很痛。
安娜皱着小脸,走进母亲的身旁,小手试图为母亲拭去脸上的眼泪,“不哭,安娜和姐姐都很乖,都有努力练习。安娜现在已经能感受光明小精灵在身边跳舞。妈妈,不哭,安娜和姐姐会保护你的”安娜小嘴不停歇地说了一大段话,当说到小精灵的时候,甚至学着它们跳舞。
“是吗,你才这么小,已经能感应到光明元素了吗?”罗拉轻轻拥抱着女儿。
“是哦,你告诉我吧,谁欺负你了?到时我和姐姐替你报仇!”听到女儿的话,罗拉顿时破涕而笑,“那安娜要怎么替妈妈报仇呢?”
“嗯。。。我找姐姐商量去。”安娜稚气地回答。“爸爸!你回来了!你快来陪妈妈”罗拉回过头,看到自己的丈夫殷切地看着自己,眼里写满着关心。
罢了,还是跟他说清楚吧,他有权知道真实情况。罗拉拍拍女儿的屁股,“去吧,帮妈妈教训下斯帕克叔叔,妈妈有话要跟爸爸说呢”
“哦!好”安娜诺应着,然后跑回房间,拿出珍藏弹珠弓,信心满满地离开。
———
“没事吧?”看到罗拉哭泣,别说女儿惊讶,就连自己震撼不已,当初在幻月救下重伤的她,在死亡边缘游走的她,都没曾落过半滴泪。
“诺伊,你我曾经在天地之间承诺,相爱相依,不论贫穷或富裕、疾病或健康;”罗伊牵起丈夫的手。
“诚信,相信,不离不弃。”诺伊回应,“我记得。”
“诺伊,有些事我必须向你坦白。尽管对我来说,仿佛是上辈子的煎熬。我不叫罗拉,本名是罗兰·埃尔瑞密斯,是□□斯国最高级别的女祭司。我也是家族中的长女,从我出生开始,每说第一句话,每走的一步路,都必须深思熟虑;我只是个听话的傀儡,只需要服从。”罗拉苦笑,这就是生于贵族,长于贵族的悲哀。
“一切都沿着早就规划好的道路行走,直到一天,我遇到她,我永远记得那天,改变我人生的早晨,美好得如像遇见你的那刹那”罗伊陷入回忆。
古老的圣隆得城堡,满目的断壁残垣,风沙早就磨去墙壁上的雕塑,龟裂的石缝中长满暗绿的青苔。干枯的护城河露出深达十米的地表,沙粒堆积在上面,形成凹凸不平的地面。
护城河围绕在古城的四周,几乎将城堡与外界隔绝,唯一连接它们的是一条布满铁锈的吊桥。吊桥的尽头是一道拱形大门。大门两侧的石柱坍塌在地上,昭示着属于圣隆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两百年前的欧底斯大陆与诺比亚洲是统一的大陆,千年来仅出现了一个彼得大帝,其率领的军队踏过之处所向披靡。生于戎马的他,用一生的时间,带领着他的族人,统领了这片肥沃的土地。
圣隆得是彼得大帝的故乡,在他逝去之后,他的儿子以及子民为了纪念伟大的领袖,于是将彼得王国的帝都迁移至圣隆得。
历时五年,集上万人力而修成的圣隆得堡终是耸立在欧底斯大陆之上。但令圣隆得堡更为著名的是因为他里面的莫彻斯大教堂。
莫彻斯大教堂曾是欧底斯洲上顶级的祭司学校,慕名前来修习的学子络绎不绝,同时作为帝国最富盛名的教堂,就连皇室交接帝位的仪式也是在这里举行。
只是,昔日繁华的帝都,随着外族入侵,铁骑踏破,瞬间被倾覆;神圣而庄严的教堂,在魔法的炮轰下,也变得遍地疮痍。
罗兰·埃尔瑞密斯是埃尔瑞密斯第十代继承人的长女。埃尔瑞密斯在□□斯国的声望仅次皇室,作为最尊贵的天之娇女,罗兰拥有世上所有女子渴望得到的财富、地位、名望以及天赋。
除了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的长女,罗兰年仅十岁就通过高级祭司的试炼,凭着她聪颖的天资。只是,生活在被万众瞩目的环境下,罗兰每个步人生都不容有错,渐渐地她发觉,原来自己只是个扯线娃娃。
别人关注的只是她的头衔,她的表现。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她,唯恐错过她任何作出离经叛道的事情。她的想法,她的追求,她的梦想,无人在意。
在□□斯国,每个女祭司都需要定期独自去修炼。远离城市的尘嚣,去寻找一个可以沉淀心灵杂质,洗涤内心的污秽的地方。罗兰对圣隆得大教堂有着莫名的好感,尽管年久失修的它已经失去当初金碧辉煌的模样,但站在十字架前,罗兰仿佛还能感受到,百年前的这里,是怎样的一个盛况。
这一天,罗兰往常地离家进行野外修炼,目的地依然是圣隆得大教堂。清晨的露珠挂在叶子上,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出如彩虹的倒影。
昨晚这里大概有一场规模不小的夜雨,待会打扫工作可能会有点麻烦了,罗兰心里掂量着。推开形同虚设的木门,罗兰来到十字架上的受难者前,“不是你难行,我也没有远走;我相信,你一直都在。天父,愿你继续用慈爱的、包容的、宽恕的心保佑你的子民。”
贵族少女虔诚地祈祷,作为光明祭司的她,深信光明元素源自于代表着光明的天父。
“天父若真存在,为什么会看着追随祂的子民在人世间受尽劫难。?”李爱弥合上手中的圣经,从教堂二楼走了下来。
循着声音的来源,罗兰抬头望去。一身白衣的长发少女缓缓从台阶上下来,漆黑如墨的直发熨贴地垂在胸前。一身素服的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是谁?”罗兰心下一惊,自己竟然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当初自己喜欢选择这里作为修习地的就是因为它的幽静。屏神静息需要修能者心境处于一个极度平和的状态下,聚拢意识下散乱的元素,然后汇聚于心田。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爱弥儿·恩巴斯。”
“你不用这么戒备,你那个暗卫一早知道我存在,只是这么一个弱质的‘人’,绝对不会对你们这些贵族少女造成任何威胁。”
说话间,罗兰分明看到她眼中讥讽的眼神。“既然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撤便是。”爱弥儿耸耸肩,从容地离开。
忽然,少女前进的步伐一顿,只见她捂着自己的胸部,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一种剧烈的疼痛。
咚,少女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罗兰看到她的脸容刹那间变得青白,连忙跑到她跟前,将她的身体平放在地上,口中快速念咒,“安抚术。”
祭司口中温柔地念诵着赞美诗,一道金黄色光柱照亮了少女的额头。祭司的‘安抚术’有镇定心灵的效果,可以让人从惊吓中迅速平静下来,罗兰不清楚少女心绞痛的原因,也只能暂时施展‘安抚术’,试图减轻她的疼痛。
只是,无论罗兰念诵多少遍‘安抚术’,少女依然不见好转,原本红润的嘴唇开始变得苍白干燥。裸露在空气的手腕却开始出现一个模糊的纹身,还没等罗兰仔细观察。
登,登,登,室外传来一股沉重的脚步声,身穿盔甲的骑士快速跑到罗兰身边,一把抱起地上的少女,冷眼瞥视罗兰,沉声警告,‘如果你将今天看到的事,宣扬出去,尽管你是托尔·埃尔瑞密斯的长女,我也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罗兰听到眼前狂妄的人搁下的狠话,暗暗倒吸一口气,既然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背后的家族,还敢口出狂言,纵是伊丽莎白女王也不敢轻易说出威胁埃尔瑞密斯家族的话!
“疾风,你帮我查下那个人的来历”罗兰看着两人离去,吩咐自己的暗卫。
疾风是自小跟随自己的影子护卫,陪伴着自己一起成长,像个影子般永远在黑暗中守护着自己,对于他的能力和忠心,罗兰有着绝对的信任。正因为如此,族中长老才让她一个人去修炼。
“是,主人。”
———
叙述到这里,罗兰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一想到那个人,身体因愤怒而强烈地颤抖。诺伊见状,连忙拥紧她,细声地引导,“那个少女就是露娜的亲母?”
“那个恶魔,是他!逼着爱弥儿上绝路,是他害死爱弥儿的!!!!!!!!”罗兰激动地握紧双手,
“他是伊丽莎白名义上的弟弟,但实际是先帝与一个平民生下的儿子。他只是一个庶子,却拥有如此大的实权!都是因为那个远古的魔法阵!”
罗兰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在破旧的教堂里,少女对她说,“爱弥儿·恩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