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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质问 ...

  •   近日来事情越来越多,原本就大婚在即,送礼之人频频,如今姚贵妃封了后,前仆后继上门来的权贵更是络绎不绝。这拨人刚送走,那拨又来了,烦得不行,偏偏还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惹不起不说,还伺候不起,非得墨鸾亲自待客才是。

      整整一上午,墨鸾自散朝以后就还未能歇过。廖三在坐在前院门房处,叼着块糕饼仰天叹道:“难啊!”话才脱口,就见大门外又进来一人,这次对方形单影只,他也不敢怠慢,忙吞下口里的那块东西,几下咀嚼匆忙下咽,却不想越着急越出岔子,那软糯的糕饼堵在喉间是上下不得,待他人站到对方面前时,脸已经是憋得通红,只知道一个劲的捶自己胸口。

      赵铭月定睛看了他两秒觉得不对劲,往他肩头一推,使其转了个身背对于她,接着一拳打在背心。廖三一声重咳,将还半成型的糕饼一下吐了出来。
      “多……多谢。”他边顺着气边道。
      赵铭月拍了他肩头一下,“下次吃慢些。”说完就径直往里走去。
      廖三这才辨出来人是她,两步追上,“铭月小姐,王爷正在待客。”

      “待客就待嘛,我去里头等着就是。”她不以为然,还要往里走。廖三正没了主意,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恰逢这时,墨鸾已同几位一道迎面出来。
      廖三先躬身行了个礼,赵铭月同墨鸾从来没有这些礼数,如今又不知这些是什么人,便只站着不动。

      几人行至面前,墨鸾自然的站到她身旁,就对其他几位道:“今日有事,设宴便不去了。廖三,送几位大人出府。”
      在场几位俱是精明之人,一看他这般动作便知这女子不是平常人,其中一个道:“这位便是赵小姐吧?”

      赵铭月欠了个身,就听对方几人七嘴八舌起来,“早就听说赵家小姐巾帼美名,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尘蒲柳。”“赵家家风所致,却连女子也如此自带三分英气,这哪是寻常人比得了的。”
      赵铭月略显不耐,却还是脸上带笑,墨鸾拉了她腕子,让人往身后带了带,道:“承蒙赞誉,本王便不送了,廖三~”
      “在。”
      “送几位大人。”
      “是。诸位大人,这边请。”
      眼见下了逐客令,要想再说些什么只怕更惹厌恶,几位均是闭了嘴,行礼之后告别离去。

      墨鸾拉了她转身进去,一路往里,他走的慢,习惯了平日她的叽叽喳喳,今日如此安静让他有些不安,隐隐觉得或许有不好之事。待穿过一条小径,四周花草悠然,他才转身,拉着她笑问道:“突然来这,是想我了?”
      赵铭月抿了抿唇,与之对视,“墨鸾,我听到一些话,想来问你一问是否如此。”
      墨鸾脸上淡然,无所畏惧,将她引到一旁的石凳上,拉坐下来,“你问。”

      她紧紧盯着他,脸上丝毫的表情都不放过。“你娶我,是不是为的赵家能帮你讨得皇上欢心?”
      他眉心一皱,城中流言蜚语四散,他大体料到她是听说了些什么,可真的从她口中问出来,却仍旧不悦。他反问:“你觉得呢?”
      “我问的是你,你怎把问题又丢还给我了。”他这般逃避,让她不免恼起来。
      “你我即要成婚,你对夫君却无半分信任,只听外人的胡言乱语么?”
      他一质问,赵铭月不禁慌了些,“我若是只听外人的,何须还来问你。”

      “可你若是不信,又何须来找我证实。”明知解释清楚便是,可他偏就按捺不住火气。
      “我……”她顿时无言以对,原本是来质问于他,结果反被他拿住了话头,“那你倒是说啊,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说了你便信么?”
      “只要你不骗我,我自然就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哼了一声,骗过的还少么,心里一套嘴上一套,可不就是他的拿手本事。

      墨鸾甚是郁结,也知这时不该同她置这闲气,叹息道:“外头的风言风语你听它做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便怎么说。连日来宫中种种变数,如今母妃又被册封为后,自是少不了民间闲散一顿议论,咱们不理会便是了,你倒好,还信了。要是事事都信那些流言,那往后你还气得过来么。”他说的句句在理,可这些理却不是她想听的。

      见她依旧愁云不散,墨鸾伸手一揽,将她抱坐腿上。前所未有的亲昵姿态让赵铭月脑中腾地烧了起来,用手抵着他肩要站起来,被他按住了不让。“不管外头说些什么,或是将来会如何,你我之间是不变的。赵铭月,你须记住,墨鸾对你只有真心绝无别意。”

      “啊!”一阵短促的叫声,打破二人沉溺其中的气氛,赵铭月一慌,赶忙跳下他膝头,手却还在他拉着,二人便这么一坐一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紫衣少年面目清隽,窘迫稍纵即逝,俏皮的瞅着他们两人,“墨晟无礼,扰了皇兄皇嫂亲近。”一声“皇嫂”便已是叫得赵铭月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再加一个“扰了亲近”更是让她无地自容,手上不自觉的握紧了那只手。
      墨鸾这才起身,牢牢牵着她,心情大好,笑问四弟:“你来凑什么热闹?”

      墨晟见他并未生气,乐呵呵地走近来,“皇兄皇嫂大婚在即,墨晟自当来贺。”
      “哦?来贺?安阳王倒是客气了,婚宴未到就提前空手来贺了。”
      “三哥!”到底功力不到家,明明是自己先打趣人家的,结果却还是让自己现眼了,不敢再装模作样,摸摸了鼻子,道:“好容易出宫来,特意来三哥府上玩的。”
      “你倒对我这王府轻车熟路了,一来就往这钻。”难得的二人独处就被他扰了,这小子真是。
      墨晟心道不好,赶紧看向他旁边的赵铭月,一眼便知这个比三哥好对付,摆正了身子像模像样的施了个礼,“四弟墨晟见过三皇嫂。”

      “别,别这么叫。”赵铭月慌不择言。
      墨晟愣了一下,笑道:“反正不差这几日,都是一样的。”
      “不好不好,横竖还有那么几日,你这么叫,外人听见怎么使得。”
      墨鸾见她急得脸色绯红,这才对墨晟道:“叫作铭月姐姐便是了。”
      墨晟笑着应允,重新叫道:“铭月姐姐。”
      赵铭月这才敢笑着应允。

      便听他再道:“铭月姐姐,墨晟知你也是战前将领,你同我讲讲战场之事吧。”
      “哦?你对这些感兴趣?”
      “挂帅出征,领兵作战,好不热血沸腾,谁人不向往。”墨晟兴致高昂。
      赵铭月一愣,仿佛觉得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么痴迷那么崇拜,那么,无知。她淡淡一笑,“你说的是。”还是不忍说那些令他痴心破灭的话,想来他也不会有机会真的上战场,不如让他继续怀抱一丝金戈铁马潇洒驰骋的幻想。

      墨鸾身在其中自知她为何如此冷淡,也不由想起当年那个对战场如痴如醉的女孩,转眼两载,经历无数,已长成身边佳人的她早已无了那般稚气,不知她现在忆起当初是否也会觉得稚气可笑。
      墨晟自是无法得知这二人想到些什么,但见赵铭月如此漠然以为对方初认自己不愿深淡,有些失望,“三哥不愿同我多说这陌北的事,怎的连铭月姐姐也不愿说。”
      “小孩子知道这些作什么,太傅布置下的课业不见你这么上心。”
      墨晟不满三哥的小瞧,瞪起了眼,“我都快十五了,不是什么小孩子。”
      “只有小孩才会说自己不是孩子。”

      墨晟说不过他,索性闷闷闭了嘴,赵铭月头一次见这么孩子气的王爷,不禁失笑,“不是不愿同你说,只是这其中有些东西若不亲临任旁人如何说你也是不明白的,总之真正的打仗与你想的或许不大一样。”
      “哪些不一样?”
      赵铭月想了想,“真正的打仗会死人。”
      “这我当然知道。”
      “可若是死的那些都是你平日的伙伴呢?你们一同操练一同作息,前一刻他还帮你挡去敌人的尖刀,下一刻便血肉模糊倒在你面前。更或者就是疼爱你的长辈,一经告别便真的再无法相见……”说到这她渐渐停住。

      墨晟不明所以,还欲再问,却见三哥伸手揽了揽她的肩,待她侧头目光对上他的后,二人均是浅浅一笑。尤其三哥的神情,里头尽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这般画面一时间他竟然看得呆了,再回神是墨鸾唤他,“这几日我这收了不少好东西,你既来了,正好咱们一块看着去。”
      墨晟全部注意力立与被惊喜转移,“是什么是什么?”
      墨鸾笑着拎他后颈,“着的什么急,看了不就知道了!”

      *

      并肩王府,吴广仲一副老泪纵横模样跪拜墨哲昭,“王爷。”
      墨哲昭道:“吴大人这是作何,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
      “王爷啊,老臣,老臣难过得紧。”
      二人落座,墨哲昭道:“哦?难过?吴大人官运亨通,御史中丞之位坐得牢牢固固,何来的难过之事。”

      吴广仲拘了把热泪,抬头环视四周一圈后,道:“王爷劳苦功高多年为国阵守凉关,结果却是落得如此清贫境地,老臣看了不忍心啊!”
      墨哲昭却一副坦然之姿,“本王久驻凉关,于京城的府邸多年无人居住,平日只留几个照料的老奴,此次万寿节回京庆贺这才小住而已。”
      “可是王爷,老臣替您不值啊!王爷为了这大瑞,一生付出,连个世子都未曾有留……”

      墨哲昭不耐烦再听他婆妈,出言打断:“你今日来就为了让本王见你抹泪么?”
      吴广仲这才收住了那绵绵不断的哭诉之词,只道:“老臣只觉凭什么王爷磋砣一生竟就为他人做了嫁裳。”此话才一出便见墨哲昭的目光瞬间变得狠厉,手握成拳。
      吴广仲眼见话到点子上了,趁热打铁继续道:“如今皇上一日不敌一日,太子又因反被废,这种时刻本该让王爷出来执掌大局,可皇上却突然册封失宠已久的姚氏为后。那姚氏所出的北萧王可是不日就要迎娶赵劲的小女儿为妃的呀!王爷,这不明摆着是要借赵家之力辅佐新君么,皇上这哪有将您放在眼中啊!”

      墨哲昭一拳击于桌面,已是咬牙切齿。他还能看不出这其中用意么,枉他日防夜防,朝中内外网罗下一众党羽,可百密一疏竟让一个他以为已不俱威胁的小儿给糊弄了过去,待他有所察觉时竟木已成舟无力回天了。好一招声东击西啊,皇兄!
      “王爷,不能坐视不管啊!”
      墨哲昭冷哼,“这些年你们的眼睛都长到手心去了么,连如此大事都无从洞悉一二,事到如今却知道替本王忧心了。怎么,你吴大人终于是收人好处收够了还是仍嫌不足想借着本王的名头更多的捞点?”

      吴广仲当年乃一个小小六品官,被墨哲昭收揽羽下之后这才开始官运亨通,近年更是下收贿金,上行贿买,打着并肩王的旗号一路升到了御史中丞。现今并肩王眼看就是失势之趋,他这船上的蚱蜢才不安起来。现在又听墨哲昭表露不满之意,不敢直对,忙岔开其言,“王爷,无论如何这墨家的江山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啊!皇上因病蒙蔽,您不能纵容奸臣当道夺了先皇苦打下的山河。”

      墨哲昭略为沉吟,懒懒地睨他一眼,“有话直说。”
      吴广仲微微眯眼,凶光必露,“王爷,清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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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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