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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住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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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女人的尖声指示,后面的几个汉子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朝摆放的各类花瓶砸去。
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花朵们无辜地摔倒在地上,还要受到他们无情的践踏,每听到一声花瓶的破碎声,还有花朵被踩踏的声音,我只感觉心像被利刃一刀刀划过。
“住手!!你们这些流氓,给我住手!!”我慌乱无助地喊叫,因为他们手中有棍子,我不敢太靠近。
“哼,喊破喉咙也没用的,看到外边没?”她指了指门外远远围观的人:“谁都不敢帮你,你就看着这店被毁掉好了。不就一些花花草草,破罐子嘛!给我狠狠砸!”
我愣愣望着门外路过的人,有的索性避开远远的,围观的人也只是在一旁指指点点,没一个愿意站出来说话。
还看到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隔壁店主,只是躲在一处观望,不过这也能谅解,如今社会,大鱼吃小鱼,谁愿意淌这趟浑水呢。这女人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这背后的密云谁又清楚。
可是看着店里的花几乎都要被砸烂,我走到柜前拿出手机要拨电话给罗仁生。“啪!”地一下,握住手机的手被她拍开。
“给我小心点!敢招惹是非,你这命也跟这些破花儿一块收拾得了。”她放出狠话。
我的怒火彻底被激发,平日里就很恨一些人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如今这出戏轮到了自己头上,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
我扬起手掌朝她头上扇去:“啪!”很清脆大力的声音。
“我连最重要的东西都失去了,还怕这条命吗?!”周围一片寂静,我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高亢。
我看不到此时自己的表情,不过从她诧异的眼球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怒火中烧的模样。
她从震惊转为凶狠,伸手也要给我个耳刮子,我向后退去闪开了。
“妈的,你这贱人,敢打我。给我揍她!”她发出了第二声命令,我想向门口跑去,可她话音刚落,那几个男人蜂拥围住了我。
每个人都拿出棍子朝我打来,我只能蹲下身子拼命捂住脑袋。毫不留情的力道仿若要打断我每根骨头,背上不住传来剧痛,我开始惊悚害怕,眼泪也淌出来。
脑袋不断浮现罗仁生的面孔,此刻的我比任何时候都希望他在我身边,他是我求生的浮木,原来我不如刚才那么的骨气,我也怕痛,害怕死亡!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厉喝传入耳朵,我已经趴在地上,气力全无,只能感觉全身抽骨拔皮的痛,可我还想抓住这道像似幻觉的声音。
抬起了头,从他们腿缝中望去,眼泪模糊了双眼,什么也看不见。突然脑顶被一根棍棒砸中,剧烈的痛直入心脏,能感觉它不断收缩,瞬间意识丧失。
稍微恢复了意识,也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感觉有双温柔的手紧紧抱住我,我体验到热滚的体温,从贴近脸颊的部位传递,还有浓烈的檀木气息,很熟悉,可身上和脑袋的疼让我无法忆起,再一次沉睡。
再次醒来,很眩晕,像做了个恒久的梦。努力睁开双眼,白净的天花板,入眼的满是白。
我试着转头看看四周,可脑袋稍微动一下,就被牵引着反胃的痛,我只能转动眼珠子,看到手背上连着点滴,可是手已经没太多知觉。
全身像被捆绑在床上,无法动弹,我到底是怎么被送进医院?有好心人吗?在我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还能挺身而出。
可我又希望刚才的梦是真实的:阴暗的房间,我也是躺着。旁边有个人影,看不清,到处都是黑蒙蒙的,只知道那个轮廓很高大,肩膀很宽厚。
梦中他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伸手过来,忽而脸颊感应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如梦似幻般的触碰,我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周围的黑暗也吸不走我汲取阳光的渴望,那份犹如航海者探到灯塔时的安定,扎入我心底。
低沉暗哑的嗓音透入耳中:“闻艺,快醒来吧。”
是罗仁生!那时我急忙想再睁开眼,却如何费力都不行,想喊出声,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接着又是漩涡般的黑洞将我牵走。
那个梦这么真实,那厚实的手掌温度似乎还能回忆,还有昏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怒吼,原来他给我的坚定已经那么深了。
突然门外传来手把拧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臆想,我慌忙闭上眼睛。听到皮鞋踏踏的声音,那样的节奏应该不会认错。
心开始怦怦乱跳,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我越发得觉得闷热,可我又不敢马上露陷,只能屏住呼吸,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了一室的宁静。
“喂。”他应该是接起来了。然后脚步声走向了右边,我趁空隙深呼吸了两下。
“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似乎在尽量压低声音,可这里过于安静,还是能听清楚。
“只有坐牢一个选择,你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么大篓子捅出来,你跟你们局长都该给我个交代。”
“你的老婆要寻死那是你的事!你知道我的作风,这种事情我不会跟你讲情面,怪就怪你娶了个狐假虎威的女人。”声音愈发低吼:“她敢动我的女人,就该知道后果!”然后啪的,电话挂断的声音。
什么声响也没有了,我又一次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却安静得令人心虚。
突然,他又开口了:“既然醒了就把眼睛睁开,没被打死想被憋死吗?”
罗仁生果真是眼尖心细的检察官,我缓缓睁开眼,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很努力保持镇定了。”
“你努力的结果就是脸涨得通红?”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下。
我吐下舌头:“现在的我是不是很难看?像个木乃伊,呵呵。”
“很好笑吗?”他冷冷回应,口气比刚才恶劣了几分。
我只能自讨没趣撇嘴,“看你脸色不好,想说活跃下气氛嘛。眉头不要皱那么深,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谁说我皱眉是因为你。你简直是个麻烦。”
“是是是,我得感谢罗检察官大人,如果不是您在千钧一发出现,小的我搞不好要去见太祖了。哈哈!”我本想狗腿地讨好他,笑出声来却牵动了头的神经,呲牙喊出声:“嘶!好痛。”
“哪里痛?”他凑过来身来伸出手,手悬在半空。
“脑袋。”
“放松点,不要说话,不要笑!”他强硬命令,将手放在我包扎的头顶,只是轻轻覆盖。
我尽量按他说的做,闭上眼睛渐渐放松了头皮,刚才的疼也慢慢消散,他手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安定的感应与梦中一摸一样。
我睁开眼,望入他深幽的眼眸,第一次那么近的距离凝视他双眼,睫毛很浓密,瞳孔很黑:“抱我进医院的是你吧。”
他没回答,只是这么望着我。
“谢谢你。感觉有你在,很放心。”我轻轻掀起嘴角,说出心底的话。
看不出他面部有丝毫异动的情绪,他把手收回:“别笑了。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说完他拿起一旁的公文包离开。
这才发现他是要去上班,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早上七点半,我狐疑瞟了眼隔壁的病床,被子叠得很整齐,却是横着叠起来,这是他的风格,心里顿然有那么点满足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