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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他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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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阿姨。”罗泽鑫张开手臂向我奔来,小小的脸蛋溢满兴奋。
“哈!”我蹲下等他扑进来,一把搂他入怀,软软的身子抱起来可真舒服。
“舅舅说你生病了,也不带我去看你,好想阿姨啊。”小家伙抬起头,鼻头微微泛红,看样子是激动了。
我凑过去对着他的脸颊狠狠亲一口,揉揉他发顶:“我也好想鑫鑫啊。医院味道不好闻,舅舅才不带你过的,阿姨现在好咯,每个周末都可以来接鑫鑫出来玩。”
“真的吗?嘻嘻!”他愉快地笑出来,露出颗小虎牙,好不可爱。
“走了。”一旁的罗仁生这才开口,冷冷的腔调打断我跟小泽鑫久遇的欢喜之情。
我站起身牵着小家伙一只手,紧跟在罗仁生身后,因为是周五放学,一般也都有父母一起过来接孩子的,小孩子基本是一边手牵着一位家长,站在中间,很幸福的模样。
小泽鑫虽然没说什么,可他刚才有注意到其他小朋友,还盯着罗仁生的后背看了许久,兴奋的小脸不免有丝沮丧。
“仁生,等一下。”我叫住了他。
罗仁生停下脚步,转身疑惑地望着我。
我牵着小泽鑫走到他左边,然后对小家伙说:“舅舅的左手就在那里哦,牵着吧,牵着就不会跟丢了。”
他的小嘴张得圆圆,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些惊讶,然后转头看了看那只大手,再怯怯地抬眼瞄着罗仁生,那人此刻正皱着眉头。
“你就不能缓和下面部表情吗?其他父母都是像小宝贝似的把孩子圈在中间,他右边那个空缺就由你现在帮他填补吧。”
我尽力地说服他,其实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他的心思我总琢磨不透,见他瞧了我一眼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就再接再厉以情动人:“在鑫鑫眼里,你可是非常疼爱他的好舅舅。”
他只是轻挑嘴角:“你话可真多。”然后牵起小泽鑫的右手,举步向前走。
我们立马跟上,虽然腿都没他的长,也不妨碍我们努力保持平行线的频率。
我偏过头对小泽鑫眨眼偷笑,他嘴角笑得咧开很大,上下两排牙齿都露了出来,连最里面那颗缺掉的牙也能瞧见。
这副情景一定就像幸福的一家人,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男人虽然话不多,可他即使疾步超前走,也紧握着家人的双手;女人爱开小玩笑,使着法子逗弄男人那张面具脸,却不会遭到批评;小孩子最天真最可爱也最懂事,是一家人维系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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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咯,鑫鑫要早点休息咯。”我把书本合上,起身帮他把被子腋好。
“皮诺曹的鼻子还会变回来吗?”没完结的故事诱发了小孩子的好奇心。
“恩,会的呢,仙女不是说过,只要他诚实、勇敢、不自私自利,他就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哦。关于下面的故事,阿姨明天讲给你听哦,现在可是睡觉时间。”
“好吧。”他嘟起嘴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什么时候阿姨能陪我睡觉,这样就可以一直给我讲故事了。”
“呵呵。那我也做一个仙女的魔法哦,只要鑫鑫诚实勇敢,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我双手合十轻轻念着,然后弯下身子亲吻他额头:“晚安,我的小王子。”
小家伙很听话地闭上眼睛睡觉了,每次给他讲故事的时候,只要时间到了,他会很乖去睡觉,不闹不哭。
我有时会觉得这是他众多胆怯的其中一面,因为孤单不想被喜欢的人讨厌,所以他凡事都很听话,认真做个大人口中的好孩子。就连上课的时候,幼儿园老师也说鑫鑫是班上上课姿势做的最端正的学生,有时下午眼睛会因瞌睡而努力睁开,他还是会挺起背听老师讲。
没经历过父母的疼爱,他想要的爱实在太多了,多得让他不得不压抑住对爱的渴求。
从房间出来,来到客厅。罗仁生正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前天出院的时候是他父亲来接,路上听罗铭说最近有个棘手的案子,牵扯到地方法院里的一个科长,所以罗仁生几乎整天都呆在检察院审理案件。
具体是什么案子,他没讲,我也没做太多打听。只是今天瞧见他深凹的眼眶和那遮不住的黑眼圈,可想这几日的重压疲乏。
不忍心打扰他片刻的休息,我垫脚尖走到门口打算自行离开。
“我送你。”一句略显沙哑的嗓音传来。
望过去,他微微掀起眼皮,然后站起身来,拿起外套穿上。
“不用了,现在才九点不算太晚,还有公交车。你早点休息吧。”
他置若罔闻,走到我面前,然后弯下身子换上皮鞋:“要我帮你换鞋吗?”
“额...不用。”我赶紧把靴子套上,以免他再催促。
回家的路上,我们保持沉默,依旧是那首‘Ocean rose’,静静流淌在整个车厢内,像似一朵在夜幕中静静盛开的莲花,淡淡的清幽之气从鼻尖吹拂而过,给人如梦的奇幻景象。
不知怎的,现在想来,与其说这首歌是他独特中意的唯一一首歌曲,倒不如说它已然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躺靠在座椅上,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问了句很早就想问的话:“这首歌,有过某种回忆吗?”
“你认为呢?”他没回头,认真开车。
“这首歌的曲风很舒缓优美,同你的风格非常迥异。而你的车内只有这首歌,按照你的处事方式,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要不就是你实在懒得换其他歌,要不就是你对它有着极为特殊的感情。”
他转头瞟了我一眼,眼中分明有着闪瞬即逝的愕然,却还是勾起唇角冷哼一声:“作为检察官的女友,你的洞察力可见一斑。”然后又继续专注于路面开车。
即便他承认了我的说法,却没给我答案。很多时候只要他愿意说的事他会用精短的语句让我理解,如果是他不愿意告诉的,他便不作第二次回答。所以我也不会冒险触碰他独断强势的性格。
本以为今晚也就这样过去,可送我到楼下时,正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他忽然飘来一句:“我们差不多该结婚了吧?”
我一时没太反应,愣愣望着他,想了好半会儿,呢喃问道:“差不多?”
“恩,差不多。你有意见吗?”他冷睇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显示出任何求婚者的喜悦心态。
“你这应该是求婚吧?”
“恩,差不多是这样。”
又是差不多,忽然感觉额前有无数条黑线直下,我有些气结:“求婚就是这么简单?”
罗仁生蹙眉想了一下:“不然呢?”
换做平时他淡然处之的态度,我可以漠视不管,可这是求婚啊。一生可能就此一次的婚姻,他竟然能平淡得像说着“今晚一块吃饭吧。”这样的口吻处理。
顿时感觉心中有道火。我愤恨地打开车门,转身吼了一句:“去网上看看什么叫求婚!”然后甩上门离去。
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估计是又臭又冷,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谁让他呆板得连求婚这么神圣的事都能糟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