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情烂爱》辽北

6、革命感情

　　林箩这一段时间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她当选副班长，虽然不是正的，但她对石磊是正她是副这个安排相当满意。另一方面，她终于摸着学习英语的门道，英语成绩突飞猛进，有时还能超出石磊一两分。她们班教英语的吴老师很负责任，差不多每月都要考两三次试，这对学习差的人是种煎熬，对学习好的人来说就是自我检验的机会，也是和同学互相比较，知己知彼的机会。初中的英语很简单，一共就那么几个知识点，大家都掌握的差不多，学习好一点的大多在九十分以上，但是，在他们心中还是要分档次的，第一档是九十九、九十八分，第二档是九十五分以上，其他则属第三档，林箩是牢牢居于第一档的，她不像孟梦她们有时多有时少，她完全没有变过，连石磊都忍不住对她说“你可真厉害”
　　林箩只是笑笑，她不喜欢这样的对话，尤其是石磊对她说这样的话。
　　堂妹林菁整天在她耳边陈觉长陈觉短的聊悄悄话，林箩毫无兴趣，她知道林菁喜欢陈觉，孟梦也喜欢陈觉，班里许多女生都喜欢陈觉，但她实在不知道陈觉在什么好。她喜欢的人应该是成熟的，稳重的，在她需要时关心她、爱护她，在她无理取闹时宽容她、宠着她。她长大以后，偶尔看过一部电影，那里面的女主角说了一长串的择偶标准，她才知道，这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有这样的梦，却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运气。
　　在十几岁的时候，她迫切需要一个能对她露出温柔笑容的人，石磊恰逢其时，干干净净的男孩时常露出温柔羞涩的笑。林箩像其他女孩一样，拥有了一段说不出道不明的心事，她流转的目光悄悄锁在石磊身上。
　　学校让各班抽出两名学生负责检查课间操的出勤以及各班打扫卫生的情况，老师安排她和石磊一组，林箩心里藏着笑跟在石磊身后，摸摸这、看看那，其实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两人检查完各班教室一起站在二楼的窗前看同学们做操。
　　这时的秋风也温柔，扫在林箩的眼角眉稍又轻又暖。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石磊伸开胳膊弯腰压腿，“做做操也挺好”
　　“不想动，看别人做操才好”林箩笑着回答。
　　石磊站起身，看她一眼“你也太懒了，怪不得老是感冒”
　　林箩的心微微一动，不知如何回答，她把胳膊抵在窗台上，鼻尖出了一层薄汗。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再次陷入沉默。
　　陈觉站在前边做操，转身之间，瞥见二楼上的两个人，他的动作慢下来，心里一阵烦乱。音乐终于停止，二楼的窗口没了两人的身影，他们可能提前回教室了。陈觉的脚步越来越慢，王军捅他，问他干嘛不走，他挥挥手，不想说话。
　　第三、四节课他没上，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溜达，逛到三中路口时，看见一群学生在打架，两个人拼命地在前边跑，后面一群人紧追不舍，手里还操着家伙，看来绝不是做做样子的事儿。陈觉站在路旁，突然发现逃跑的人中有一个自己的朋友，“彭三儿！”
　　那个男生回头，可不正是彭三儿吗。他在慌乱中朝他摆手，让他别理他，陈觉哪会真的不理他，撸起袖子冲上去，逃跑的人见他的气势，也只得转身，一场混战。陈觉打得欢实，眼眶上挨一拳，小腿上挨两脚，心里那点怒气都消耗在混战中，对方的人看他们拼命三郎的架式，也只得罢休。
　　他们走后，彭三给陈觉介绍另一个人，原来是道上混的大哥吴迪，那是有着暴戾眼神的男人，吴迪拍拍陈觉的肩膀，“大恩不言谢”，陈觉点点头，没说话。
　　“我先去医院，你们聊”吴迪的腿上挨了一刀，不过问题不大。
　　吴迪走后，陈觉和彭三儿在路边的小饭馆边吃边聊。
　　陈觉问他怎么和吴迪扯上关系的，彭三让他别管，“回头你别跟我妈说”彭三的妈妈就是陈家佣人彭嫂。
　　“离他远点，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我心里有数，兄弟，哥哥谢了”
　　陈觉结账，两人在饭馆前分手，闲逛也没意思，何况脸上还挂着彩，陈觉返回学校，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整个学校静悄悄的，陈觉从教室里拿出篮球，一个人在操场上投篮。
　　林箩从食堂回来，路过操场，看见三步上篮的陈觉，她打算从边上悄悄绕过去，她可不想和他正面冲突。
　　刚绕到场边，一只篮球斜砸过来，砸到她的脚面上，很疼，她蹭下揉脚，他远远地站着不动。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乐意”他斜眼看她。
　　“神经病！”林箩踢开篮球，不打算理他。
　　“林箩，林箩”他喊了两声又不喊了。
　　林箩走出几步，一时不忍，想想，还是转身拾起球，走过去递给他“给你，瞎扔什么呀”
　　陈觉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呀，你的眼睛怎么了？”林箩看见他乌青的眼眶。
　　她想伸手碰碰，无奈陈觉的个子太高，她够得费劲。
　　陈觉低头，一脸的委屈。
　　“你又打架？呆会我就给你告老师”林箩的手指在他的眼眶上重重一压，“用不用去医院？”
　　陈觉看着眼前那张皱在一起的小脸，心情突然好转“不用，没事”
　　“有事也活该，打架有什么好”她放下手，转身要走。
　　陈觉想也没想就拉住她的手，“干嘛！”她一把摔开。
　　“不、不干嘛，腿疼”陈觉说着蹲下身，抬眼看林箩的表情。
　　“腿又怎么了？”林箩着急，虽然他一直欺负她，但一起长大的革命感情还是有的。
　　“疼”陈觉可怜巴巴地说。
　　林箩抽起他的裤管，两块淤痕又青又紫，看来确实挺严重。她用手碰碰，问他：“是不是应该上点红花油？”
　　“不用，揉揉才能好的快”
　　林箩果然开始卖力揉，她的手软软的，按到腿上，他心里一阵发慌。
　　“好点没？”林箩抬眼询问。
　　“嗯，好点，再揉揉”他用手指着腿“这儿，还有这儿，对，使点劲儿”
　　她的脸就在他的嘴边，他看见她嘴角细细的绒毛，以及脖子上流着血液的青色的血管。
　　“好点儿没？”
　　“好点”
　　……
　　回家的路上，陈觉一直回想那细细的毛孔，泛青的血管，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他想得面红耳赤，回过神时，已经从自家的门口过去了。“操！”他拍拍车把，笑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