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情烂爱》辽北

25、是你先抛弃我

　　愤怒被欲望取代。
　　她身上的人再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男孩，那个问她是不是很疼的男孩，现在的他主宰着她的身体，亦主宰着她的灵魂。他重重地揉搓她，冲击她，故意让她疼。
　　“陈觉”他的肩膀变的宽厚，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肩膀、他的脊背，他细细的腰身，他有力的臀部，那些地方的记忆原本已经遥远，此时，回想起来，比较着它们的不同。
　　他亦在她的抚摸中镇静下来。慢慢，开启另一轮汹涌的激情。
　　天总是要亮的，大片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陈觉还在睡着，闭着双眼的他少了一份愤怒，一份咄咄逼人，更像一个可爱的婴儿，双眉舒展，嘴角带着餍足的微笑。
　　她慢慢坐起，浑身酸疼。赤脚拾起地上摔烂的手机，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她把散落的几块扔进垃圾桶，走进洗手间。
　　陈觉在林箩睁眼的那一时就已经睡醒，可他不好意思睁眼，昨夜，那些久违的激情一波一波涤荡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做出令自己也面红耳赤的事，他没听见动静，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林箩全身赤裸，蹲在地上拾手机，阳光下，那白晳娇嫩的肌肤上布满暗红的痕迹，他昨夜的罪证，他知道她的皮肤敏感，却没有想到自己那么疯狂。他用眼睛爱抚着她的身体，她雪白的小脚差点踩在手机残片上，让他担心。
　　她已经进去洗澡，陈觉坐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
　　有些事情不得不面对，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她有事业在国外，她不得不回去。一想到“回去”这个词，他的心一阵绞痛，不，再也不能让她从他身边离开，一刻也不行。他要让她离婚，帮她把儿子抢回来，他会对她的儿子好，甚至以后可以不要他们自己的孩子，如果这些都不行，那他就带她走，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着的地方，过一辈子。他翻来覆去的想，一直到卫生间的门打开，林箩穿戴整齐地走出来。
　　“醒了”语调平平，与昨夜判若两人。
　　“嗯”他紧紧盯着她，企图从中寻找一丝破绽。
　　可是，丝毫没有，就像他们根本不曾经历那样火热的夜晚，就像她根本不曾紧紧夹住他的腰身，让他战栗疯狂。
　　“我约了张丽喝茶，你能不能去帮我买个新手机”
　　“好”
　　他的态度让林箩微微诧异，却也没时间细想，她要赶紧办好事情，马上回家。
　　她等他出门半小时后走出房间。酒店门口已经停着一辆轿车，林箩看看车牌号，径直坐上去。
　　车里两个人，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和她打招呼：“您好，杨夫人”
　　“你好，我们去哪谈”
　　“徐哥让我带您去郊外的别墅，那里环境清幽，没人打扰”
　　林箩点头答应。她也害怕，可她别无选择。
　　车子很快开出市区，开往郊区的高速公路。没人注意到，一辆白色的别克远远跟在他们后边。
　　别墅的位置果然很好，就座落在山脚下，二层白色小楼，院子很大，种着各种时令蔬菜。这里，不像毒贩子的黑窝，倒像村里富足的农户。
　　林箩放松警惕，跟着中年男人走进房子。客厅很大，一个男人已经迎出来，他握住林箩的手，就像是久未见面的朋友：“你好，你好，欢迎杨夫人光临寒舍”
　　林箩有些不自在，松开手，坐在沙发上。“喝喝这里的茶，用矿泉水泡的，据说能强身健骨，延年益寿”
　　林箩有些想笑，眼前这个男人够强健的了，他若是要延年益寿，岂不正应了那句祸害千年的话吗？
　　林箩捧起茶杯，沾了一点点茶就放下：“我不懂茶道，不过这个很好喝”
　　“你们都是知识分子，不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似的，不懂装懂”
　　“对了，我叫徐林，他们都叫我徐哥”他招呼门外的几个人，“去通知王
　　嫂晚上加几个菜，我要和妹子好好聊聊”
　　林箩摆手拒绝，她可不是来吃饭的。“多谢您的美意，可惜我今天还有些别的事，着急赶回去”
　　“那也不差这一会吗？走，跟哥哥去园子里转转，看看农村的风光”
　　林箩并不擅长这种应酬，三两句话就被徐林呼悠出去。两个人沿着村边的小路转悠，徐林给她指路边的树，这种大叶的叫什么，那种五角星的又叫什么，田里的蔬菜是谁种的，什么可以吃，怎么吃，他不急不缓地给林箩讲这些，乐在其中。
　　林箩偷偷打量身旁面庞黝黑个子高壮的男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一度怀疑自己找错了接头对象，可有时候，他流露出的那种坚定果决的表情又让她吃惊。这个世界果然不是她这种良民能理解得了的，林箩边走边想，不禁在面上流露出焦急不安的表情。徐林微微一笑，带着她走回别墅。
　　那个叫王嫂的已经准备好饭菜，满满一桌，果然都是刚才田里看到的东西。林箩哪有心情吃，强装镇定，勉力应付。
　　徐林却吃得香，满满两大碗白饭，菜也吃了不少。林箩注意到他没有喝酒，桌子上放着和她同样的白开水。
　　“林大哥，我这人性子急，喜欢直来直去，东西您也看到了，买卖成不成你说一句话，我赶着回美国”
　　“东西我看清了，很满意，但是，我希望妹子再多留两天，等我的样品出来再走，有些地方还需要你帮忙”徐林晃晃手中的酒杯，“至于钱的问题吗，你放心，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杨先生也是我敬佩的人，我已经让人往你账户汇百分之三十的货款，其余的，样品一出我全数付给你”
　　林箩点头表示感谢，“那就谢谢徐大哥，今天我先回去，等您的好消息”
　　“也好，我让老刘送你”徐林让接她来的那个中年男人送她回去，他亲自给林箩打开车门，嘱咐她路上小心。
　　林箩一进房间，就看见陈觉坐在沙发上“去哪了？”
　　她定定神，转身关上房门，“没去哪，就跟张丽聊了一会儿”
　　屋里热，林箩脱下外套，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你不用老盯着我，会议已经结束，过两天我就回去，不会有危险”她坐在床边，咕咚咕咚喝下一杯凉水。
　　陈觉面色不好，可也没再继续追问，“盯不盯着你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停了几秒，“刚才有个姓杨的男人打电话到酒店找你，说有急事”
　　“哦”林箩接过新买的手机，装上原先的卡。
　　她看看他，扬起手中的电话，“我要打个电话”
　　陈觉没反应，动也没动。
　　林箩只得走到阳台，给杨君回话。“刚才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
　　“没事，我过两天就回去，你放心”
　　“……”
　　“好，我会的，别担心，你也注意身体”
　　“……”
　　“是，再见，杨老师”
　　林箩合上电话。和徐林见面又紧张又害怕，再加上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很累，想躺下歇歇。
　　陈觉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林箩对他道：“我想睡会儿，你若出去想着关门”
　　陈觉看她一眼，眼里充满困惑“你说什么？”
　　“没事”林箩背对着陈觉，合衣躺下，现在的陈觉让她捉磨不透，有时他会对她露出厌恶并且凶狠的表情，她觉得自己怕他，比以前更怕。
　　屋子里陷入宁静，隔了一会儿，林箩听到房门的开关声，陈觉出去。她放松身体，一会的功夫就进入沉睡的状态。
　　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搂着她，脖颈处有温热的呼吸，胸前盖着两只大手。她心里一惊，马上想到陈觉，林箩坐起身，陈觉抬头看她“醒了？”
　　林箩麻利地穿好衣服，“以前的事就算了，昨天是场误会，我不想继续错下去，那样的事不道德”她的脸色很难看。
　　“算了？你说我们怎么算了？”陈觉呼地坐起来，他赤裸着身体走到林箩面前，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头，看着他凶狠的眼神“昨天是误会，那七年之前呢，那许多个夜晚也是误会？你的误会未免大了点！”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结有什么用？不管当年谁对谁错，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懂不懂？”
　　“为什么回不去？你舍不得那个杨老师？”他把她按在桌子上，“我偏要回去！偏要回去！谁能阻止得了”
　　她一直收着情绪，见着他客客气气，不喜不怒，可是，现在，他挑起事端，她再也忍不住，开始号啕大哭，
　　“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先结緍的，你先找了别人，又凭什么这样对我”
　　“你滚开，我恨你”
　　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哭过，她觉得自己受够了，她要使劲哭，使劲喊，使劲流泪……，陈觉把她抱回床上，他也在哭，无声的哭泣，眼泪像水一样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