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情烂爱》辽北

23、杨君的小媳妇

　　天微微亮时陈觉才回到房间，她还在睡着，双眉紧蹙。他斜靠在床边，没有一丝困意，只好静静等待天明。
　　“起得这样早？”林箩起身梳洗，她还穿着昨天穿的黑毛衣，牛仔裤，半新不旧，像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林箩对着镜子拍脸，昨晚没睡好，眼底有两个大大的黑影，这让她显得憔悴。
　　今天，他们要去G大，她的母校。林箩近乡情怯，路过旁边的中原路招待所时，扭捏地瞟了一眼陈觉，他正在专心开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张丽一见她来，有些兴奋，拉着林箩的手不停摇：“今天早上杨老师刚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好好招待你。生怕你在这里不习惯，还嘱咐了好多事，师母，你可真让人羡慕”
　　“瞎嘱咐什么，他忘了我也是本地人，这里是我的母校呀”林箩眼里含笑，脸泛桃花。
　　陈觉静静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这位是？”张丽笑着看向陈觉。
　　“哦，忘了介绍，我的朋友，陈觉”王局长特意叮嘱林箩不要跟别人提起陈觉的身份，因些，她只是一笔带过。“这次来的人很多吗？”
　　“当然，这回是咱们学校近年来举办的最大的学术交流会，来的人都是业内精英，不过，杨老师的XL课题最引人注目，校长一再嘱咐我好好招待你，晚上要给你接风洗尘”
　　“接风就不要了，生平最怕见校长，还是我们自己吃吧，舒服一点”
　　“怎么不要，还有两三个校友，都是名人，我还想跟师母一起沾沾光呢”张丽是小孩心性，快言快语，林箩不好再说什么。
　　晚宴设在市里最大的潮皇酒楼，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三个校友，都是四五十岁搞学术的人，岳校长端着酒杯对林箩说：“杨君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我们是忘年交，可惜他一直呆在国外，早忘了我这个老家伙”
　　“怎么会，他总是跟我提起，当年，多亏您照顾他，我替他敬你”林箩给岳校长满上酒，自己一口饮尽。
　　岳校长也一口喝净杯中酒“呵呵，想不到杨君那家伙找你这么个小媳妇，那时，谁给他介绍朋友他都不见，心气高着哪”
　　林箩只能笑。
　　在座的人都是搞学术的，一会功夫就谈论到业内的动态，陈觉坐在林箩身边一个人喝酒，他本来就知道他和她中间隔着许多东西，这些东西永远也不能消除。
　　“小觉，怎么不说话？”岳校长一直没和陈觉说话，这会儿他叫他小觉，旁边的人都愣住。
　　“这小子，我堂姐的儿子，也不来看看我，还不给我满上酒？”
　　陈觉起身，替在座的人都满上酒，他挺拨的身形在桌子边晃来晃去，林箩看得眼花，她是真有些醉了。
　　“小觉多大了，个人问题……”
　　“已经结婚了”陈觉打断问话。
　　岳校长瞪着他，“这孩子，也是倔脾气，随我们老岳家人”他的话惹得众人笑起来，酒足饭饱，恰到好处。
　　在酒店门口，林箩跟陈觉请假：“今晚我和张丽一起住，你也回家吧”
　　“她能负责你的安全吗？”陈觉说完，打开车门。他冷冷看着明显神智不清的两个人。
　　“这么拽？”张丽嘴里嘟囔着，只好自己打车回家。
　　陈觉的车开得很慢，林箩斜靠在副座上，头随着车动一歪一歪的，不一会，就彻底靠在他的怀里睡熟。陈觉不敢再开，把车停在宽阔的路边，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就像从前一样。
　　林箩瘦了很多，早前的婴儿肥一点也看不见，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一头柔软顺滑的短发。他记得他们分手时她还是长头发，那头发她留了很久，每次忍不住想剪，他都要进行爱的惩罚，他很爱它们在他手里的感觉，现在，也许另一个人喜欢她短发的样子。
　　他把手抚在她的嘴唇上，昨天吻过的地方已经消肿，还可以看到一点咬破的痕迹。别看陈觉性格乖张叛逆，骨子里却十分传统，他们确立恋爱关系很久，他才鼓足勇气吻她，初识接吻滋味，他沉迷其中，有时不能自拨，也会咬破她的嘴唇，她总要撅着嘴生半天气，威胁他以后决不再让他亲。当然，这种威胁没有任何效力，但他爱上她撒娇的俏模样，一个总是一本正经故做成熟的乖小孩撒娇的模样。
　　现在，她不再对他撒娇，她又变成可恶的一本正经的模样，招惹他气他。
　　他的手停留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只要一使劲，他就解脱了。他轻轻摸索着，慢慢加力。陈觉初到部队时，学习擒拿，每次扼住假人的脖子，他脑海里都会浮现林箩的样子，他要掐死她，掐死她，就像她掐死他们的爱情。
　　林箩喘不上气，努力睁开双眼，看见陈觉那双通红的眼睛“你要干嘛？”她想喊他，却没听见自己的声音。
　　陈觉松开手，一把捞起她，他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死死亲住她的嘴巴。他不受控制地用力，把她按向自己的身体，林箩不停挣扎，这样的陈觉让她害怕，她还不想死在这里。
　　“别动”他突然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软语想求“求你别动”
　　她也感受到他下身的变化，惊魂未定地坐在他的膝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放开她，推开车门朝不远处的公厕走去。
　　林箩对着车镜整理头发，镜中的女人头发乱糟糟，脸色潮红。她拉拉身上的毛衣，拿了皮包，走到路边拦车。这时的出租车很少，直到她看见陈觉从马路对面的公厕走出来也没有一辆车停下。他站在马路对面，眼睛却没有看向她。
　　一辆空车停在林箩面前，她跳上车报出酒店名字。车子开走了，将陈觉的身影远远抛在后面。
　　林箩洗完澡，躺在床上，他还没回来，林箩拿出手机，上面有一个陌生的未接电话，她打过去。
　　讲完电话，她钻进被子躺好，这里真的不能呆了。
　　她又想起陈觉的母亲，那位叫岳玲玲的美妇人，她挽着孟梦找到她，“这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她已经怀了陈觉的孩子，请你以后自重，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们这样的家庭永远也不会认可你做为儿媳，知道吗”
　　“你父母在城西镇工作，他们都不想失业吧？”
　　“你那个妹妹还想上重点高中吗？你还想在G大上学吗？”
　　“这是留学申请，三年的学费，再也不要回来找他，记住了吗？”
　　她们已经为她订好机票，她拎着行李飘洋过海。
　　她在打工的餐厅无助地哭泣，杨君问她：“为什么哭得这么凶，比我这个将死的人还要伤心”
　　他说：“如果你不能回国就嫁给我吧，幸运的话，你还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嫁给他还是饿死，当然是嫁给他。
　　他帮她退学，要回学费，搬家，然后长安出生，他又活了七年。
　　他们相依为命，他和长安还在家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