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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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小暑，七夕，日暮
江宁婆婆看着失神望向窗外江水的白玉堂，无声的叹息，扬声道：“娃儿！难不成陪我这个老婆子你就这么不舒服？”
白玉堂侧过头来，嘴角略带浅笑，道：“怎会！干娘多心了。”
“可依我这老婆子看，娃儿你的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灌了一口陈年好酒，白玉堂只是笑的欢快无赖，孰不知，在熟悉的人眼里那笑意根本没有进入眼睛，反倒是带着几分莫名的苦涩。
婆婆坐到白玉堂身边，一把抱住比自己高壮不少的身型，柔声道：“娃儿，婆婆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哪样事婆婆不知道？”
在被抱住时白玉堂反射性想推开，只是被抱的死紧，沉默了半晌，才慢慢放松身体，抵在江宁婆婆肩头，闷声道：“我原是等他出口挽留，可我都走出门口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早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我却还是傻乎乎的期待……干娘，心里有了人……真的很疼。”
“后悔么？”
“……我若是放的下，就不像现在这样了。”
江宁婆婆一手轻拍白玉堂的后背，像小时候哄他入睡时那样。她很明白，白玉堂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需要人保护的孩子，现在的他，已是一个可以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的，骄傲的男子。这样的的白玉堂不需要同情或者怜悯，那对他而言是种折辱。
所以她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给予安慰。
“……每一次都是我开口，他从来不说，一开始还好，可时间久了，我几乎以为他心里根本没我……呵呵……风流天下的锦毛鼠白玉堂，也会为情所伤，江湖中人知道了，只怕不笑死。”
江宁婆婆思索着如何开口，等到白玉堂小声说完，才道：“你说的是谁婆婆知道，那孩子是个内敛的性子，有些话他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
白玉堂挣脱出婆婆的怀抱，惊讶的瞪大凤眼，喃喃道：“干娘，你知道拉？”
抬手给了一个暴栗，婆婆笑道：“你看他的眼神只要不是傻子，哪个看不来的。”
“那……哥哥们都知道了？”闻言，白玉堂略微皱眉，有些担心几位哥哥拒绝，对于展昭，自己是不会放手的，那么只有让哥哥们松口。
“除了你嫂子，你几个哥哥都还不知道。”
刚合上的凤眼又睁大几分，白玉堂露出疑惑的神情。
江宁婆婆看了直叹气，端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一口，道：“你那几个哥哥每个都是傻子，现在，哼哼，你小子一遇到天敌也是了！婆婆和你嫂子既然没有反对，那自然是支持，你哥哥们那边就交给她吧，若还不成，不是还有我么？总之，那只猫，我们娘俩是要定了！你也别在这冷着脸吓人，去找他吧！我可不想你怨我。”
目送江宁婆婆离去，白玉堂并未起身。虽然没有了家人的阻挡，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白玉堂现在并不想去见展昭，至少，是现在不想。
整个人陷在椅背里，白玉堂闭起眼睛，记起走时展昭送的钱袋，从怀中拿出。
指尖划过有些粗糙的布料，和微微拢起的线痕，沿着线痕慢慢摸索，那是个‘昭’字。收拢手掌，想要将钱袋全部握进掌心，却突然磕到一个有些坚硬的东西，拿出那东西，白玉堂依旧闭着眼摸索。
似是纸质的表面，做成薄薄的三角形，带着轻微的檀香，不是平日展昭身上的那种混了药香的檀香味，也不是自己身上带着酒味的香气。
顺从听取心底的小小期待，睁开眼。
黄色的三角被红色的细绳系住，这个东西白玉堂曾经在庙宇里见过，它叫平安符。
忍不住微笑起来，带点满足，带点苦涩，带点自嘲。
原来他白玉堂也是这般容易满足的人。
可他终是心里有他，不是么？
当白玉堂跨上疾雪回到开封时，月已近西落，日已是将明。
风吹起的白色纱衣，早已不染前尘愁思，唯满载思念温柔。
七月初七，小暑，七夕，新旧交替时分
静静喝下已经凉掉的茶水，展昭出神看着快要消失的明月，脸庞有些木然的忧伤。
不是没看见他眼里的期待，也明白只要自己出口挽留，他一定会留下来。
可，用什么理由呢？
难道只因为他和他关系是那样亲密？
对展昭而言，这不是理由。从他和他相识，到相知，再到半年前他表明心迹，展昭心下欢喜，却也有隐隐的忧虑，这份喜爱的感情可以持续多久？他的心里他又占了几分？
明明在回应他时就已经决定不在乎未来，可这样的忧虑还是如影随形，随着越来越甜美的感情，也越来越沉重。
人心，从来都是不知足的，即便是自己，也在一旦拥有后，就开始想要更多。
难得放下警觉，展昭执着茶杯发呆，近乎无声的呢喃：“……玉堂……”
“恩？”
展昭苦笑着小声道：“居然连幻听都出现了，我是不是想你想的太过了？”
“原来你也想我了！”
警觉瞬间恢复，展昭回过去头，看见的是白衣胜雪站在门边的白玉堂。
“你…不是在陷空岛么？”
“五爷若是在陷空岛，岂不就听不到刚才你的话了。”
白玉堂走进屋子，来到展昭身旁将人抱进怀里，道：“猫儿，为什么？”
明白白玉堂问的是什么，展昭咬咬下唇，却被吻住，极尽温柔的吻，似捆龙锁般，看似柔软，却绵如流水，剪不断，也如丝线，理不清。
“我就知道你不会回答。”耳边听见白玉堂有些叹息的低语，展昭道：“玉堂……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至少，别和我说对不起。”
展昭看着白玉堂的眼睛，不若平日的神采飞扬，平静幽深如潭，执着的近乎霸道，却未发现那些隐藏在眼底的情绪。
握住怀中人的双手，白玉堂笑道：“昭，我许你个生生世世可好？”
展昭惊异，刚才的话是真？是假？一时间难已分明，就那么怔怔看着。
白玉堂握紧双手，不容他拒绝，又重复一遍：“展昭，白玉堂许你个生生世世可好？”
双手被握的生疼，从交握的手心可以感觉到些湿热，展昭觉得有些闷了，因为白玉堂脸上开始变红，从耳根一直到脸颊，漂亮的凤目死死的瞪着自己身后，就是不看自己。
“展昭！你倒是说啊！”脸上的热气，是恼的，还是羞的？
不知道要说什么，展昭眨眨眼，这才将空白的脑子从新活动开来。刚才玉堂说，他许自己一个生生世世。
展昭只是鹦鹉学舌般回复：“那…展昭也许你一个生生世世！”
“真的？”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白玉堂立刻弱了下来，反而有些怯。
“真的！”
这个……是他们第一个诺言，一个生生世世！
白玉堂明白，展昭也明白，两人不是轻易许诺的人，但一旦许下，就是一辈子。
从此以后，上穷碧落下至黄泉！
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暧昧的气氛越发浓郁，可陷在这环境中的两人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风流天下的白玉堂不知道，温润坚定的展昭也不知道。
白玉堂看着展昭身后的房门，展昭看着白玉堂衣服上的花纹。
不言不语。
直到日明的第一缕阳光落在院内时，展昭才突然小声道：“玉堂，今年七夕，我们好象…一起过了吧？”
“恩。”
展昭看着白玉堂，白玉堂也看着展昭，微明的光芒下，两人被发丝掩藏的耳根有些红晕。
END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