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食夢

66、2.3.3茗画

　　由於都是女子，浴桶内的水也不是透/明的，所以我还不是那麽不能接受……被看光这种事情居然会习惯，我真是朵奇葩。可是，等她们替我洗到一半，我终於吃不消了。

　　搓背就搓背，为什麽要用好像要刮掉一层皮的力道？洗头就洗头，为什麽要一直抓同一个地方，头皮都快没了！重点是，不用每个地方都洗啊，有的地方我可以自己动手的！

　　「哇！」我终於忍不住叫了一声，让茗钰转头看了过来。

　　围着我的女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看她，又看看我。她看着我的狼狈像，慢慢走过来挑眉问道：「疼啊？」

　　「……」我不敢回答。

　　她瞄了一眼桶中的水哼了一声：「会疼也是正常的，谁叫妳那麽脏？多久没洗了当然要弄乾净。放心，虽然会痛，但是绝不会弄伤妳的，继续吧！」

　　……我可以说不要吗？

　　０２
　　在茗钰的指示下，我洗完了此生最痛苦的澡。如果以後洗澡都要这样，那我不洗成了吧？被这麽一折腾，我连动脑的力气都没有了。

　　茗钰叫人换了床单丶把我抬回床/上後，就坐在床畔替我重新上药包扎。

　　「头发拨到旁边去。」我裸/着身/子，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旁边让她替我肋骨包扎。洗澡是一回事，泡在水里谁也看不清楚，现在可是近距离直视啊，叫我怎麽适应……

　　「喂，妳，」在将绷带打结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妳叫什麽名字？」

　　「……」我有些犹豫，究竟是该说实话还是不说？

　　说了，在被推出去的时候，或许就大大增加了被找到的机会，可是他们又不会采用「柳画」这个名字；不说，就真的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柳画，」权衡了一下，我还是说了。「杨柳的柳，画画的话。」

　　「哦，还行。」茗钰收起药箱，勾起一边嘴角道：「染烟暂时把妳交给我，以後妳就是我院子里的人了。」

　　「什丶什麽？」我愣了一下，这染月楼还有分院子吗？还有她提到的那个像名字的是？「染烟……是？」

　　「妳不知道？」茗钰愣了愣，随即笑道：「妳已经见过了啊，染烟，就是染月楼的老板，妳醒来就看见的那个家伙啊。」

　　他丶他他？！那个贵妃娘娘是这里的老板？！难怪看起来那麽风/骚！还是说，这是娘娘准备的後宫来着，方便让人宠幸之类……对了，他好像说过，染月楼是他的部份产业……啊，我竟然落到这种人手里，本来还想说要见这里的老板，看能不能和他商量，现在，怕是没有希望了……

　　「对了，」茗钰从门外探进头来，「忘了和妳说，既然妳现在是我院子里的人，就跟着我姓『茗』，今天开始，妳就叫茗画了！」

　　茗画？名画……。

　　我可以换一个吗？

　　＊＊＊

　　我开始了在染月楼养伤的肥日子。

　　每天，茗钰都会替我换药，送针对我的药来，若她没有亲自来，也会安排一个名为小天的女孩过来。

　　当初听见她名字的时候，其实我没有细想，可是後来想起她也是茗钰院子里的人，茗天……我顿时就平衡了一些。

　　更让我无言的是，偏偏染月楼里就有人姓金丶姓左，於是……昨天丶今天丶明天都到齐了。

　　我倒是很庆幸没有「茗仁」，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想去找看有没有「左祝」……

　　总之，茗天是个活泼的女孩子，虽然目前看来只能做打杂的工作，她还是很开心。

　　「茗画姑娘很漂亮呢！」

　　「茗画姑娘是哪个种/族的？」

　　「茗画姑娘喜欢什麽？」

　　「茗画姑娘……」

　　……

　　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我看到了蚀月二号，不然就是当初的寒殷。

　　不过，有时候她的问题常常会激起我的危/机意识。像是……

　　「茗画姑娘一直都是维持人形，不累吗？小天过了一段时间就要变回原来的样子休息耶。」

　　还有……

　　「茗画姑娘，我发现昨天喝的药里面加的新配方好有效！今天好很多了耶，瘀青褪了很多哦！」

　　这让我猛然想起，除非是力量到达一定程度的妖怪，不然很少会一直维持人的模样行动的。可是，我是个人魂打底的妖怪，本来就不强，对这副身/体的了解程度，也只停在画妖这一层……

　　要是被发现了，这是不是一件很奇迹的事情？我，是不是又把自己曝露到新的危险中了啊？……可是，我根本无法化妖啊，本来就是人类的哪来的原型？

　　再者，不知道是这里的药太变/态，还是我身/体的复原力太变/态，才十天过去，我的骨折处就已经不太疼了。

　　这可不是好事。

　　我想过，要让伤势复原的速度变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吃药丶不要擦药，可是这想法在有茗钰和茗天的监看下，显然不可能；自己动手加剧伤势的话……我又没那个勇气。

　　除了眼睁睁的看着状况越来越好，我束手无策啊……寒殷，容夏，蚀月，救命啊──

　　我开始每天都警戒的过日子，睡觉时後也不放松。就怕我下一次睁开眼睛，又要再去面对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虽然说以上次的情况来看，他要无声无息的靠近我根本是简单到不行的事情，我还是不想就此什麽也不做。

　　不过，令我有些讶异的是，他居然很少出现在染月楼。据茗天的说法是，要有大事丶贵客或是特别的「货」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出来处里。

　　这让我哑口无言了一段时日，因为这让我想到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是哪一种？

　　贵客？肯定不是。要是他的待客之礼长这样子，我一定拆了他的楼……那麽，就剩下大事，或是货这两个选项了……唔，一个妖王使从天上掉到自己家院子里，算大事吧？

　　……可是他不知道我是妖王使，这麽说，我就是那个特别的货了……

　　抱着这样郁闷的心情度过一个月，我的伤势，终於真的完全痊愈了。虽然终於可以下床，在茗天的陪同下到处看看走走，我的心情却没有好上多少，一天到晚想着令人牙痒的那位。

　　胆颤心惊的过了几天，却发现他连一个影子也没有，又想他说了染月楼只是他的部份产业，便稍微有些放心。

　　应该是去别的地方了吧？这样我说不定就有了机会可以想想，要怎麽逃出去比较好……

　　我开始期待茗天陪我出去走走的时间到来。虽然脸上还是不动声色，遇见茗钰也会和她说上两句话了，可我却是暗中留意染月楼的出入口动向，等到回房以後再暗暗复习。

　　不过，说实话，染月楼的规模比我想像中大很多，虽然早知道这是王都最大的妓院，但是，这个可以在里面直线走上三十分钟还看不到头的妓院，就大得有点夸张了……又不是王宫，搞什麽？

　　我不满的规划路线，一边牢记背诵，省得到时候要逃跑还迷路，多好笑。

　　耐心的等啊等，等了又等，终於我的计划施行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