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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2.4成为我的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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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我扫了一旁的容夏一眼,他单手托着依然亢/奋的蚀月,另一手则带着安抚性地给他一遍遍地顺毛,见我看向他们,便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真是……烛阴说这种话倒是不怕别人听。
「唔……」镜子的对面传来他一声轻笑,听起来非常地不正经。他的食指抵着唇,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种勾引人的信号,显得极为妖孽。「妳就当本王替妳做个善事嘛,妳看看那吞天国主的样子,我都不忍心了。就想是存个善因,指不定日後得善果时,妳会感谢今日我的这一番话呢。」
我挑了挑眉,正欲继续吐槽他一番,烛阴却已经摆着手转换了话题。他勾起身边一串铁炼,放在手中晃啊晃,半是抱怨地道:「啊,别忘了到时候要将蚀那枚『蚀月』借我一用啊,之前的国主不知道发什麽神/经,居然把权仗的碎片存在里头,搞得我如今这般麻烦……哼。」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就是我的主要任务麽?我怎麽敢忘?倒是您,有没有认真替我研究方法啊?」
「那是当然啦!本王办事妳放心!」烛阴笑眯眯地托着下巴,而我看着他那副模样……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大放心。
「对了,这阵子您那里还好吧?」魔军的动静我都还没有听说过,那麽,妖王那里呢?烛阴总不可能傻傻地只窝在玄殿内待宰吧?虽然我是很怀疑他究竟有没有为此谋划……
「哦,那个呀。目前是还不必担心,那家伙没这麽快入侵,多半还在安插人手……哇啊啊,画儿关心人家呢!本王好生感动!」烛阴说着,还似模似样地抹了抹眼下的位置,彷佛在拭泪。我默默地看着他,心中属到三,脸色似乎不小心太过渗人了些,竟罕有地令他识相地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不同妳玩笑。话说回来,妳不觉得你们在吞天担搁的时间有些久了麽……画儿,妳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继续往下一站走了?」
我一怔,是了,耗费了无所事事的几个月,确实是一点进度也没有……但是,寒殷怎麽办?我们要是真的必需上路,难道要丢下他?这怎麽可以!
「我……那个,我也想要殚精竭虑的替您分忧的嘛,可是,我丶我总不能丢下寒殷啊!你也知道,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的我,我怎麽可能弃他不顾嘛!况且,要是没了他,我这属性才走出门就会被一巴掌拍死的,你就算不考虑他,也要顾虑我一下嘛是不是了……」我极力地露/出讨好的笑容,就差没有穿过镜子去扯他的衣袖了。
「哎呀,妳想什麽呢,画儿?在妳眼里,本王难道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会要妳丢下寒殷?」烛阴啧啧两声,一副觉得被误会而感到非常痛/心/疾/首的模样。「啊啊,无论如何,冲着他是妳的盾,我就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要求啊,画儿,在我心中妳永远是最最重要的--」
「……」我面无表情地切掉画面。过了一会,铃/声又响了起来,我胸口起伏了几下,终究是又接通了画面。「怎麽?您想开了?」
「呜呜呜,画儿,妳怎麽可以就这样切我画面,骤然看不见妳,我的人生都要变成黑白的啦……」
「……烛阴,」我按了按额角,又深呼吸了一番,才终於能够面对他。「需要我提醒你本来就看不见麽?还有,您再次找过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事?」
「噢,当然不是了!妳怎麽会这麽想呢?本王岂是那白目之人?」烛阴笑得天真灿烂,下一秒却马上低了嗓音,那转折,真说不出的百转千回丶意味深长。「我啊,就是想来告诉妳,妳方才忧虑的那问题,马上就要不是问题啦。」
「什麽?」我一怔,顺着烛阴手指的方向缓缓转过头向後看,却没见到什麽特殊情景,便又急忙转过脸来,然而镜面已是一片漆黑,烛阴已经不在对面。
我觉着有些忧虑。以烛阴表现出来的性子而言,会让他开口来催我,那必定是已经让他等得不耐烦了,而他正好有些希望我快些往下个目的地前进。我虽然与他相处不甚长,但这麽点眼色还是有的。
「妳打算动身了?」身後,容夏轻轻问道。我回过头去就见他走来,正好在我对面落座。他替我将空了的茶杯倒了八分满,才若无其事地扬起温和的微笑,「有计画好接下来要往哪里去麽?还是……」
「我还不知道。」我低下头,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手指慢慢绕着衣带转。「你方才明明都听见啦,还装傻呢。就算我想去,也不能丢下他啊,没了他我可怎麽办?我……不可能这麽做的。」
「那就等他醒吧。毕竟我觉得,方才妖王陛下那番言/论,不也是在给妳什麽暗示麽?我听闻妖王一向都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异能,说不定他说的是真的,妳不会再等太久的。」头上突然传来轻轻的触/碰,我微微抬头,就见容夏正伸出手来放在我头顶上方,那神态竟是带着温柔的安抚。我听他这番如此令人舒心的言/论,又见他此刻的神色乃是真心实意,与平时那虚与委蛇的模样全然不同,便也觉得心情好上许多。
「肥衣丶肥衣……」可这温馨的气氛尚且维持不到几分钟,一旁就传来蚀月低低的喊声。我转过头去,就见他不知何时又变回了人型,正扯着我的袖子直直瞅着我,明显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怎麽?」看他这样头发乱翘满头呆毛的模样,就算我对他有些头大,眼下也不禁有些心软,忍不住也伸出揉/揉他的脑袋。
「妳……是不是要走了?」他灰色的眸子眨了眨,眼神显然比之先前黯淡许多。我方才开口要回答,他就又急着开口道:「如果妳要离开吞天,让我跟着吧!好不好?我会丶我会安安静静的,不会妨碍你们。而且,我现在是护月了,也可以保护妳!」
「呃……」我有些为难地看看容夏,之前苓说的话再次跃入脑海,而我直到现在才理解她说的究竟是什麽,原来护月对於触发认主仪式的那个人,真的会有特殊的情感存在。我正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容夏冷不防冲着我做了个「烛阴」的口型。我眼皮一跳,暗骂自己才被通知没多久,竟然就马上将那份嘱咐给丢到了脑後。
我稍稍挺/直了背脊,故做严肃地对蚀月道:「唔,你要和我一起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需要你和我做个契约。」
「嗯嗯!」蚀月眼神亮起来,丝毫没有任何要问问题的模样,马上就点点头,一副恨不得现在就跟着我走遍天涯的架势。
我本欲在我的食指上头划一道小口子,却不慎滑了手,导致那伤口有些大。血珠瞬间就争先恐後地冒了出来,不过片刻就流了我满手的血。我制止了容夏欲起身过来的动作,想起了当初与寒殷订定时的境况,本也想要仿照那番台词来一回,却发现我有些……不复记忆。
「现在,我以血为祭,以身为……呃,以身为……」
完蛋了,情况它,它略有些不好。我手上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蚀月也是一副乖乖待命的姿/势,可我,竟丶然丶忘丶了!
这紧急的当口,一阵明显透着虚弱的清冷嗓音突然接过了我的话荏,引导我继续念了下去:「……以身为命,令子为我之剑,危难当头,共生死也义不容辞,你可愿意?」
蚀月伏下/身去,略有些急切地道:「我愿意!」
一道蓝光便从一旁飘来,卷走我手上血珠,转眼间便没入了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我舒了一口气,正觉放松,忽然觉出不对来!我转过头去看容夏,却见他正一脸惊讶地望着床的方向,我赶紧又转过头去,登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来!
我嗓子梗了许久,终於憋出一句话来:「……寒丶寒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