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食夢

26、1.6.4诱拐

　　０３
　　「妳为何不生气？」金色的长发自我上方垂下，轻轻地落在我掌心，夏禾捧着一卷书，让我躺在他腿上把/玩他明显保养良好的头发。

　　「我为何要生气？」细滑的发/丝绕过指尖，在我手中结成辫，尽管过程中有拉扯，夏禾却眉头都都没有皱一下，只偶尔低下头用绿油油的眼睛将我望着，全然不担心他这已经属於细软的发质会被我弄得有秃头的危/机。我/朝他弯起眼睛，露/出笑容，「难道她说的是对的麽？」

　　我问这问题基本上是白问，毕竟我早知道他心中的那人是谁，这几日也没有表现出什麽浓情蜜/意或者突然被电到的样子，我想他这样聪明，心里也是明白的。我们俩心知肚明，却不代/表其他人也和我们一样。

　　是以，问这问题时我本以为他会同前几日对我的反应一般，不是耍痞子赖皮过去，就是淡定地瞧我一眼後就不再理我，没想到今日他听我这一问，却是抬起了视线，勾起了一边嘴角，带着邪佞的眼神开口道：「妳觉得呢？」

　　看着他这小样，我觉得不调/戏他一番，今日这开场就是要我被他调/戏去了，这可不行。於是，我便翻了个身，转而趴在他膝上，一边轻轻拉扯着他发/丝，一边抬起头问：「夏禾，你喜欢我麽？」

　　夏禾一征，随後眯起眼睛。放下了手中书卷，他竟是捏住了我下巴，迫我保持着微微抬头的姿/势，与他闪着耀眼流光的漂亮双眼对望。

　　这一回，换我陷入了一个比他更加严重的呆愣境地，几乎是恍神着看他倾身过来，昨晚还吻了我的薄唇就这样轻轻擦过我的眼睫。触感轻轻痒痒的，连带我心口也跟着震了一下。

　　等到我回过神来，发现他又拾起书卷向後靠去，并且扔给我一枚邪魅的眼神时，我才察觉到这一回又是我被他调/戏，又败在他那张妖孽的脸孔邪/恶的气质上。

　　「好了，不玩了，说正事。」见我开始东张西望的似乎在寻找凶器，夏禾眉角一跳，对我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我继续坐在原地，看看这货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再看看他身边的空位，感到很是挣扎，是以仍然巍然不动，只拿一双充满了不信任的眼睛将他瞅着。

　　「殇……」夏禾轻声唤道，微笑着偏过了头，金色的发/丝自肩上落下，一副慵懒的模样顿时让不远处偷看的侍女红了脸。「妳是要过来，或是我过去呢？孤这般喜爱妳，难保待会不会情不自禁啊……」

　　闻言，我只好迅速有效率地挪了窝，一屁/股在他边上的空位坐下，很用/力地忽视了被他一手搂住的腰。

　　「有事快丶快说。」我感觉到他挪了挪位置，把我整个人搂进他怀里，变成了靠着他胸口的姿/势，顿时觉得浑身紧绷。这可不比昨日那般没有压力，眼下这边上可是有人在看着的。可接到他暗地传来的警告後，我又只得乖乖地窝着。

　　他向後退了退，一双温暖的手转移到我脑後，很是轻柔地将我披散的头发抓成一束，我想起方才对他做的那些事，顿时就有点头皮发/麻，生怕一个不小心，我的头发就被他弄没了，便努力地侧过头，想看看他又想/做甚麽，却只能用视线馀光看见他向旁边伸出手，方才还在偷看的侍女就马上会意地捧着一个盘子向前，递了一样东西到他手中。

　　「别乱动。」还没看仔细，我的脑袋就被夏禾按住，硬是强/迫我转向前方。我只感觉到他指尖触及我头皮时，那异於我体温/的微凉，以及那份隐隐的痒。「妳怎麽会想到要去雪芝那儿？」

　　「嗯？」我猛然回过神来，愣是呆了老半天，才想起这个「雪芝」是谁。考虑到牵扯到寒殷可能会引来的麻烦，我於是转了转眼睛就对他道：「我就好奇你们这儿的教坊长得怎麽样啊，怎麽，你也认识她？」

　　头发被扯了一下，让我不禁皱起了眉，还没开口就听见他凉凉地说：「教坊可是要跟政/府立案让政/府插股的，怎麽妳不知道麽？」

　　「我怎麽会知道这种事……可她还真是个奇妙的人。你如何认识她的？」我很好奇这样一个品味奇怪的人对上夏禾会是怎样一个场景，可还没细问下去，就听见夏禾一声轻笑。

　　「呵……她们是妳带来的，殇，妳果然甚麽都不记得。」他的声音轻轻的，手上力道没有再失了分寸，却让我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呃，踩了地雷了。

　　正当我有些无措时，他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温声打破了这片突兀的沉默。「……无妨，妳还想知道甚麽便问吧。我要是知道，就都告诉妳。」

　　「哦，」我眨眨眼，想了半天。「那你同我说说，你是不是知道昨晚是怎麽一回事啊？那棵玫瑰树，究竟是用来做甚麽的？可以跟我说吗？」

　　「可以。」这一回，我没再感觉到昨晚那样的低气压，夏禾似乎忙着给我脑袋上别上东西，挺乐在其中的样子。「不过妳先同我说说，昨晚妳同她说的那个故事，是从哪儿听来的？」

　　从哪儿听来的？我还能从哪儿听来……不过是我原来世界的一则童话罢了，谁道就能刚好被我蒙到。

　　「就丶忘了之前在哪儿听过的一个轶闻趣事，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怎麽，难道这故事是真的？和杜若那棵树也有干系？」

　　「……好了，」带着冰凉的金钗斜斜插/入我脑後，就贴着我的头皮。夏禾放下手，绕到我跟前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孔雀绿的眼睛弯起，沁出了柔/软笑意。「嗯，果然漂亮。」

　　「……」我被他副妖孽样晃了眼睛，楞是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缓过了劲，才赶紧拉住他衣袖。「欸丶欸，你你还没跟我说呀！」

　　「想听？那起来，去换衣服。」他边整理衣袍边站直了身/子，对我伸出手。

　　「……不要。」我看了看身上素净衣袍，摸了摸让人安心的宽松长袖，默默摇了摇头。

　　「真不要？我要告诉妳的，可不只这麽一件事情啊，」夏禾起身，按了按眼角，「如此的话，便只好统统继续烂在肚子里了……」

　　「……」我咬牙，「唉啊，身上衣服好像脏了，我便换一换吧！」

　　湖蓝色的衣袍绣有金色的叶纹，繁复的交织成了吉祥的如意结；衣服下摆大片裙摆，却是被摺成了了好几瓣，好看又方便动作，胸口有异於往日穿的斜襟，乃是平口的样式，外头再穿上一件靛蓝窄袖外衣，颈部则是立领的设计，显得很有气势。芸香很是小心地替我换好了衣裳，这才带我到镜前，让我看清现在的我是甚麽样的。

　　结果是，我整个人全陷入了不可思议的情绪中，就连芸香拿来胭脂香粉要替我上妆，我也忘了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