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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6.2夜莺的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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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脑袋一热将我给捉着亲下去的时候,场面就势必要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而他松开我之後,要面对的局面则是更加尴尬的一个场景。就算我是他的心上人,就算名义上的我们在一起。

      他的唇贴着我的,迟疑的稍微後退了一点,便又坚定地往前推进。直到有柔/软湿/润的物体探/入我的口腔丶滑过齿列,我才在舌/尖被碰/触到的那一刻猛然回过神来,将他推开。

      现实是尴尬的,现状是囧囧有神的,我虽然是推开他了,可狭窄的空间仍然迫使我们离得很近。我看见他幽幽的锐利眼神便很快转移了视线,看向了他披在我身上的外衣,墨绿为底,绣有金色线纹,好一副夏日悠悠的图样,穿在他身上却仍显压抑……

      不对,我为何要闪他?不经大脑做事的是他,要尴尬也是他的事,我何必啊?这样想着,我下一秒便又硬着脖子抬起头,视线直直对上他的。

      在这我俩相望无言的时刻,一阵清亮的声音突兀地插/进了我们中间,愣是将周遭一片寂静扯破,也将这满溢的诡异气氛消除。

      我转过头去,看向了我身後玫瑰树及杜若所在的地方,瞬间体会到什麽叫做被惊吓得目瞪口呆──杜若劲瘦的身影不知道何时不见了,除了还默默立在原地的诡异玫瑰树,我後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鸟!

      它有着墨黑的利喙,短而尖锐;浅蓝色羽毛混合着细碎柔/软的白色绒毛披满了一身,半长不短的尾羽有层层的泼浪,如同拖在背後的长裙。它的眼睛浑/圆,满满的盛着黑色,水润润地彷佛要滴/出/水来。

      「哟!」它看了看跟前的那棵玫瑰树,歪歪头,轻巧地围着它跳了两跳,突然鸣叫了一声。「哟!」

      「杜若,」夏禾将我放下地,一手揽着我,将我的双手死死压着,另一只手紧紧捏着我下巴,几乎教我以为我的下巴要碎了。低沉压抑的声音贴着我的耳膜进来,瞬间让我恢复思考能力。「她是只夜莺。」

      「……夜丶夜莺?」距离靠得太近,即便我只敢用气音说话,却仍然觉得震耳欲聋。他的脸颊就擦着我的,我的後背就贴着他胸口。似乎是感到我整个人被捏得紧绷,拧着我下巴的手转而摀住了我的嘴巴,只叫我剩下一双眼睛,看着眼前情况。

      「杜若,还有杜虹,都是。」听见他这带着解说的语气,我感到有些疑惑,这麽说,我自己跑出来被困住虽是巧合,可夏禾他却是有/意要让我看到这一幕的……为甚麽?微微抬头,只看见他略为紧绷的下巴线条,其馀情绪一概不见。

      「哟!」我重新将视线放回那只漂亮的蓝色鸟儿身上,不得不说尽管它如何都没有幽宇的蛊雕漂亮,却还是透着一番别样的玲珑可爱……只要它别这麽大只的话。

      杜若围着那棵玫瑰树,开始还一蹦一蹦地,间接鸣叫出几个乐音,後来就像是疯魔了似的,围着那棵树就开唱了。啁啾的鸟鸣声不止,虽然悦耳,但也尖锐,声音可说是要响彻云霄,奇怪的是,除了在场的我及夏禾,似乎没有任何人被惊动。按下了心中疑惑,我继续将杜若诡异的行径看着,同时感觉到夏禾摀着我嘴巴的手越来越紧。

      我轻轻挣了挣,想要提醒他把握点分寸,不想我才刚刚动了一下,他的手便蓦然收紧。勒得我是再不敢乱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我不知究竟是什麽样的画面引得他突然就激动了,因而便顺着他的目光也瞧了过去,细细观察起这诡异的画面来。

      一开始我还瞧不出甚麽异样来,觉着虽然这画面诡异了些,可不过就是一只大鸟对着一棵奇怪的玫瑰树唱歌,指不定人家明天约好了要跟朋友去唱个歌儿,今/晚趁着夜色无人对着这树练习一番,是我们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呢……直到,蓝色的夜莺突然一个高歌,我才看见,那颗树上唯一的花/苞,居然在它嗓音来到至高处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一些!

      这丶这这……放到人间去,园丁都要失业了啊!瞧瞧这功/力……不过,如果是针对植物,那那幽宇呢?幽宇本身组成已经就是一棵超巨大的树加上一堆树群啊!如果是对植物都有效,那幽宇还不捅天去了?

      我连忙集中了精神去看,这才发现那歌声好像只会对那棵玫瑰树产生刺/激,那棵花/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从我第一眼看见的翠绿模样,变成了吐出一点白/嫩花瓣的粉/嫩模样。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遂拉了拉夏禾的衣袖,想要把我的猜测告诉他,可他却像是痴了一般地望着杜若的方向,一点都没有要理我的意思。

      那边杜若婉转的声音还在继续,整个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唱歌不换气的阶段。坦白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一只鸟这样唱歌不带消停的,就算是人间被/捕来训练,供人赏完用的鸟儿也不会这样唱得又是激动又不停歇。身上的羽毛都因为拉高音炸开,让鸟儿的体积又上了一层楼,几乎变成了两倍大,但是毛/茸/茸的样子却又让人有种异样的喜感。

      「啾丶啾!」一曲高歌完毕,杜若稍稍停了一下,彷佛在平静呼息。等到她浑身炸开膨起的鸟羽全部回归平顺,她才又围着树打转,边搧动翅膀边发出啾啾的鸟鸣,那姿态,看起来就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膜拜似的。然後,那棵一直没什麽动静的树就像是终於感应到了她的所作所为似的,暗红色的树干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是有人在里头点起了一盏灯一样。不仅如此,树干亮起来後,那暗红色的诡谲光芒甚至还顺着树干的纹理缓缓流动,如同流动的暗红血液一般。

      「……」我目瞪口呆地将那棵突然进化成圣诞树的东西望着,再看看它跟前跳得卖力的唱得用/力的杜若,实在搞不清楚现状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就不知道夏禾是不是同我一样惊讶?正想要抬头将他吸引力拉回来,杜若却又突然做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婉转鸟啼突然变了调,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几乎穿透了耳膜,我转眼看去,正好就看见杜若张/开翅膀,不要命似地往那棵浑身是刺的树身撞了过去!

      「嗤!」有血肉被刺穿的闷响传来,我不自觉地跟着震了一下,屏住了呼吸。若不是夏禾已经替我将嘴巴给严严实实地摀了起来,我现在必也要摀上一回。杜若的背影瞬间僵直,而夏禾摀着我嘴巴的手猛然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脸捏碎在他手中,虽然很痛,但这也教我知道了原来眼前这一幕他也没瞧过,想是同我一样,震/惊得很丶目瞪口呆得很丶不淡定得很,让我瞬间有种不合时宜的欣慰感……原来不是只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明显把自己钉在树上的杜若半晌没有动静,从一开始痛得厉害的颤/抖,到後来只剩下被风吹过时会微微颤/动的绒毛有动静。我拉了拉夏禾的衣袖,想上前去看看她到底是否还活着,他却在下一秒猛然加大了力道,像是警告似的把我到口的声音又压了回去,我踉跄了一步,就又跌进他怀里,被他整个人包着,再次动弹不得。

      而後,我才看见把自己钉在树上的杜若,以一个很勉强的速度把身/体撑起来。她的头颅高高扬起,短而尖的鸟喙轻轻/颤/抖,像是下一秒就会哀鸣出声,但她却愣是没有叫出来,只是喘息了很久,才很吃力地吐出一个气若游丝的乐音。

      她竟然还要唱!

      我愣愣地看着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鸣叫,心里一片复杂。虽然听上去很虚弱很痛苦,但是杜若所唱的全都跟方才的乐音相同,一点儿都没有因为痛苦而有所偏离。她蓝色的尾羽一颤一颤,长长的拖到了地上,沾上了寸草不生的褐色泥土,腹部白色的绒毛则是渐渐染上了红褐色,明确地昭告了她方才究竟做了些甚麽。

      ……只是,她的用意到底为何?行使这种赌上性命的仪式丶在幽宇灵树之上做出这般明显要付出重大代价之事,她究竟有甚麽目地?依照杜虹所述,以她对幽宇苦大深仇的情形来看,绝对不会是什麽好事,可我最多也只能推到一步,她最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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