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四阙 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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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劭商看着我，半晌无语。终于，很无奈地问了一句：“那我要是开兵器铺，是不是就该叫‘拔刀斋’了？”
我打了个响指：“懂得举一反三，孺子可教也～”
气氛瞬间冷场。盯着戚劭商，我似乎可以看到他满头黑线。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我笑得纯良。
“……八宝斋？我觉得比较像古玩珠宝店。”旁边的凉夜皱皱眉头，提出意见。
“我到觉得比较像八宝山。”凤翼眨眨眼睛，若有所思。
“八宝山？！”我只觉得额角挂下一滴冷汗。烈士公墓？凤翼居然知道这个？
“我凤离王家陵寝所在，就在离都城外三十里。”凤翼说得很理所应当，“山上可以看到很漂亮的云海。王家祭神的天坛也在那里。”
……无语中……八宝山之后又是天坛吗？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呐。“既然这样，那就更该用‘八宝斋’这个名字了。毕竟老板也算是王室中人嘛。”我慢条斯理地说着。原本单纯的恶搞在此刻变得再正经不过。
戚劭商盯我一眼。显然我那个临时掰出来的理由蒙不倒他。“那‘连云栈’怎么解释？”
“还记得那首诗吗？”我耸耸肩，“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
“……举头红日连云起，四海五湖全一望。”戚劭商很顺畅地接上了后半首，苦笑。
“不错啊，很有气势。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凤翼点点头，“虽然前两句实在有点那个什么……”
我无语。原来凤翼这种地位的人也会用“有点那个什么”这样的表达方式吗？好像很有趣呐。
“不过轩国公要经商，自然是不能打着王家的名号的。”无视我们这边无营养的会话，凉夜提出了很实际的意见。
“所以说他的‘戚劭商’这个名字就正好派上用场了。”我看看戚劭商，“你准备还叫它‘戚氏’吗？”
“戚氏？听起来好像‘妻室’。”凉夜凉凉地插一句进来。
黑线……果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啊……
看了看戚劭商发青的脸色，我小心翼翼地问：“那，叫‘戚记’？”
“我跟戚继光比较熟。”戚劭商没什么好气地呛我一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也只剩下一个终极的选择了。”我阴笑两声，“戚家社。”
“…………那你若盖寺庙，八成就该叫它‘八神庵’了是吧。”停顿片刻，戚劭商额角上跳起两个青筋。
“八神庵？有啊。离都城东三里外有一座供奉着凤离八位女神的庵堂就叫‘八神庵’。”凤翼解释得热心。
听着凤翼的话，我只能无语问苍天。……神啊，你不用这样吧？恶搞也要有个限度才好呐……
最终，戚劭商还是选中了“戚家社”做他未来帝国的名字。究其原因，是“在烂和更烂之间，还是选烂的那一个比较不那么丢人。”
“你以前过的还好么？”坐在轩国公府花园的的凉亭里，戚劭商淡淡地问我。
“应该算不错吧。从小厮做到谋士再做到男宠，恐怕少有人的人生经历能像我这样多姿多彩。”我失笑。仔细想想，我这三年多的经历真的很有趣。完全不是按照常理出的牌嘛。如果这是神明的安排，那这个神也一定是不知所谓到极点的那种。
“一般人在做完谋士之后都会接着做宰相或者军师才对吧？”戚劭商苦笑。显然他也对我这个人生轨迹感到无奈。
“龙云有说过要我做他的尚书令啊～只不过我拒绝掉了而已嘛。”我耸耸肩，“毕竟那个职位很累也很麻烦不是吗。”跟龙云上过床虽然是我拒绝为官的理由，不过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觉得做官太麻烦。更何况，要进言的话，吹吹枕边风还是要比上奏折要来得快捷简便得多呐～
“你果然一点都没有变。”戚劭商笑笑，是那种晕染般的轻浅笑容。恍如隔世。
“我没变吗？”我指着自己，“我现在是男人的身体耶，还有这张脸，明显比当年漂亮很多啊。”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所以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曾经，他也有说要在他的戚氏帝国里给我一个足够统领他部下的地位，和现在一样，我选择了拒绝。我是那种“居其位，某其事”的人，简单讲，就是工作狂。接下来的责任，我会全力做到最好。可在拥有这种性格的同时，我又偏偏超级怕麻烦。于是为了不被自己的性格给困死，我通常都会选择不战而逃。而他那个时候就有笑我“懒到这种程度居然还没有饿死真是个奇迹”……那个时候，我还是他的女友。
“说起来，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居然一点都不惊讶嘛。好歹也表示一下震惊给我点成就感啊。而且你也未免太容易就认出我了吧？”
“因为当年种种，皆是刻骨铭心。”戚劭商淡定地看着我，笑容轻浅不变，“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的。”
我一时语塞。一见钟情？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就已经动心了吗？难怪以他的精明，到最后也没有看穿我的本质。
“后来的日子里，越是交往的深入，便越是喜欢你，越是喜欢你，就越是无法自拔。”换了一副身体的戚劭商依然保留着他从前的习惯，那个怀旧味道十足的笑容配合着如今这副俊朗中带点邪气的容貌，竟是说不出的好看，“知道吗，就算是现在，一想到我们曾经的日子，虽然也有遗憾和悲哀，但我的心里，浮现最多的，还是幸福。”
“你……后悔吗？”我静静地看着他，这个把整颗心都掏了给我的男人。天知道，现在我多希望他能对我说，“我真后悔认识你”。
“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你算不算？”戚劭商粲然一笑。
我却只有在心底苦笑。“如果能够早一点认识你，早一点成为你的朋友，我根本不会去接受那个委托。天知道那点委托金在我眼里根本就连渣也不是。”也只是对我来说而已。如果目标物不是“戚劭商”，如果委托对象不是“幽灵公主”，那一千二百万，真的不是个小数目。
看着戚劭商疑惑的样子，我轻轻叹息。是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了。“当年我是刺客。我的绰号你也许听过，从不失手的‘幽灵公主’，杀手界不败的传奇。”
戚劭商很惊讶地点点头，苦笑：“原来那个人竟然是你……看来我死得真的一点也不冤枉。”
“最初的两面，确实只是偶遇……”我静静地将一切和盘托出，只除了，委托人是他母亲这一件。这种事情，我永远不愿他知晓。因为我知道，他是怎样孝顺的一个好儿子。
“那你接受这个委托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不想自己到死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心疼一个人。”看到他狐疑的目光，我笑得凄凉，“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而我的人生，又注定了和普通女人不同。……所以，我等于是很自私地利用了这个委托、利用了你。因为我想知道，普通女人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所以，我宁可他恨我。
“……那现在，你恐怕很想体验普通男人的人生了吧？”戚劭商沉沉的笑声响起，满满的调侃味道。
惊讶地转过头，却正对上他表情沉静的脸。暗棕色的眼里，满溢着宠腻柔情。这眼神，我再熟悉不过。因为前世，我整整看了一年。
“你那是什么表情？”戚劭商笑笑的走到我面前，“别把我想得太脆弱好吗？我这个‘戚大当家’，也不是白叫的。当断则断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就算做不成情人，我们也还可以做家人吧？”
“……疯子，你就不怕我再背叛你一次吗？”我苦笑。想不到我居然也有叫别人“疯子”的一天。果然都是物以类聚的吗？
“我认了。”戚劭商扬扬眉，笑得豪气干云。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无法言语。
如果来生还能再相见，我一定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的深情。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四阙 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