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阕 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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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凉夜，我跟你没完！
在凉夜向凤翼报告了我在离都府衙的所作所为之后，我脑袋里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句。他那是报告吗？简直就是场景重现！这混蛋，将来做护卫混不下去了改行说书也能赚个盘满钵满！
“……是，主上。以后不会了。”我沉痛地举起右手向凤翼保证，“下次我要打着您的旗号做好事的时候一定事先向您备报。” ……可怜见的我招谁惹谁了？难得行善都行得这么顾人怨？
“不要打我的旗号！心系天下的那个人是你，爱民如子的那个人也是你，你没有必要把这些事都算到我头上。”凤翼叹口气，拉过我的手，“君若，你该做的是改变你在臣民眼里的印象。你该让他们知道，你顾公子，根本不是传言里那个顾公子。”
“我还不是传言里的那个顾公子啊？我可是已经妖媚到让凤离王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了我。”暴筋。天杀的提起来就火大。七月初二那天，凤翼颁下两道诏书，其一是敕封先王七子凤轩为轩国公，世袭罔替；其二就是昭告天下我顾君若顾公子入主凤栖宫……据说此诏一下，朝堂上当场就有老臣昏倒——还不是一个。
结果今天在街上，甭管是酒楼还是茶楼，只要有人扎堆闲聊的地方，就算不用刻意去听，“顾公子”这三个字都自动往耳朵里钻。不过我和凉夜到是听得很乐。毕竟蠢归蠢，那些坊间传言还是有足够娱乐到我的。
“所以你才更应该……”凤翼还不死心地想继续说服工作。
“主上，那种事是没用的。就算用我的名义，得到的也只是一句‘惑乱朝纲，蛊惑民心’而已。”我轻笑，“我是男宠，是玩物，这种身份的人是不能有脑子的。不然等着我的就一定是一顶写着‘祸国殃民，意图谋反’的帽子。主上，我的脑袋配上这个身份，是忌讳。”
“那又怎么样？只要你想要，这个国家我双手奉送。”凤翼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别人我不放心，但如果是你，我有理由相信你会让凤离国泰民安。”
“主上，这笑话很无趣耶。”我扬扬眉毛，给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国君这么累的工作，我可没兴趣。这个苦，还是你自己吃比较好。”
“顾公子，你很无情诶。怎么说你也是我昭告天下的另一半，都不肯帮我吗？”凤翼一把把我扯进怀里抱住，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这个表情让他一下子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变得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可爱指数狂飙直上。真是……萌啊～～
……呃，现在好像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
“主上，我可以做你的谋臣，但那种昏话，以后不要说了。总是听那种不好笑的笑话对身体不好。”
我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凤翼一阵怔愣。但片刻之后，他便漾开了一个笑脸，有些痞，也有些小无赖：“怎么办？我突然很想吻你耶。”
我大笑。然后凑上前吮住了他的双唇。
“说起来，七王兄怎么样了？”玩够了闹够了废话够了，凤翼突然问我。
……黑线……
听说这才是我出宫的目的啊好像……完了，果然不正常是可以传染的。我来凤离才几天的工夫啊，居然……可怜我豺狼公子一世英名了。
“他没疯。他还是凤轩。”想了想，我决定说实话，“但也可以说不是凤轩了。身子是，人已经不是了。”
“怎么讲？”凤翼疑惑地看着我，显然是没听明白。
“你觉得，我像个十八岁的人么？”
凤翼看着我，顿了顿，然后摇头：“感觉上要更年长一些。”
“因为现在的我不是我。”我清清嗓子，开始鬼扯，“我十五岁时曾溺水濒死，被偶然路过的龙云救起。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忘光了十五岁以前的事情，相对地，想起了前世的记忆。我，顾君若，是我的前世，至于现世的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一概不记得。……这话，主上能信么？”
凤翼点点头：“前世的记忆，国内的几位得道高僧据说也有。”
……天杀的我就知道这帮人迷信。
“难不成七王兄也和你一样……”
“我的毒药没彻底毒死他，只是让他和我一样，变回了前世。”我由衷地苦笑，“最可笑的是，他是我前世的熟人。”看着凤翼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一声长叹，“前世，他是富豪，我是刺客；他爱上了我，我杀死了他。这一世，居然又是我让他重生……主上，你说，这该算是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凤翼停顿了片刻才问出来的问题差点没让我晕过去。凤同学，你现在该关心的是这个吗？
“以前没有说是因为没有必要。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瞒你。”我看着他，答得信誓旦旦，“而且，我也不想被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毕竟轩国公自己说走嘴的可能性还是大得很的。我不想走到非要被你逼问这件事的地步。”
“为什么？”又是为什么？这人还真是求知欲旺盛。
“因为被你误会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难忍受的事。”移开视线，我叹息似的浅笑。那么想要理由是吧？那我就给你一个。反正这也不算是谎话。
“我信你。君若，我信你。所以，”凤翼紧紧地拥着我，仿佛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样，紧紧地抱着，“不要背叛我。不然，我就真的只有去死了。”
……如果你背叛我我就去死？这话好耳熟啊～“我不会背叛你的。”没有付出信诺，当然也就谈不上背叛了不是吗？“我也不会让你死。想动你的人，我会让他后悔他爹娘让他带着痛觉出生。”
大概我在讲这话时表情和句子的内容一样狰狞，凤翼看我的眼神明显透着惊……呃？喜？他有什么好惊喜的？我刚刚好像是在放狠话吧？
“你的意思是你会保护我？”凤翼问话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笑意。
“啊，我会保护你。”没有任何不自然，我对他作出了承诺。
“你居然会跟主上讲……狼主，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清楚你在想些什么。”
申时刚过，凤翼便去御书房接见太师——据说这位就是被我入住凤栖宫的消息打击到昏倒的老臣之一。很有眼色的凉夜就趁这个时候过来跟我聊天。在听说我跟凤翼坦白了我和戚劭商是前世的冤家之后，他苦笑着说出了上面的感慨。
“现在不说，难道要等到戚劭商说漏嘴之后再苦口婆心地解释吗？我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我随手给他倒茶。青和碧这两个侍女，我一般不会让她们留在我和凤翼或凉夜讲话的现场。不是要防备她们，实在是我不认为她们的神经已经足够强悍到可以直面我和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凤翼的动手动脚，凉夜的没大没小，哪一个都不是王宫里该有的规矩。“倒是你，居然可以这么冷静。你可是一句不落地全听到了吧？”
“是啊。可你也说了，你，就只是我认识的那个你而已。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凉夜看着我，笑得很没心没肺地得意，“人死了都要转世，你和那位轩国公和我们的差别也就是喝没喝那口忘川水而已。而且，你们若是能带些原来世界的学问过来，对我们也是件好事。说起来，你使毒的本事和那本交给仵作的书应该就是了吧？”
这人……我是该说他处变不惊呢？还是该说他根本就少根筋？但不可否认，他的话让我觉得温暖。“凉夜，谢谢你。我真的很庆幸自己可以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如果五年之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也许，和他结伴浪迹江湖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朋友？”凉夜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悲哀，而且，混杂着一些嘲讽，“你把我当朋友？……疯子！你到底记不记得我对你做过什么啊！”
“你也说了我是个疯子，疯子想的做的当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啊。”我摊摊手，笑得无辜，“我就是把你当朋友——该说，我是把你当知己才对。因为在这个世上，我再想不出还有谁能像你一样明白我了。”
“狼主……”凉夜看着我，神情复杂。
“呆子，别那副表情，看得人心里不落忍。”我有些心疼地握起他的手。跟现在这种满心愧疚凄然无依的模样比起来，我更喜欢正式见面的那个晚上，毫不掩饰对我的鄙夷与憎恶的他。至少，那时的他会让我觉得他是能与我旗鼓相当的对手。……等等，听说我才是被伤害过的那个吧？为什么现在反过来要我安慰他啊？
……天道不公，不公至斯啊……
“而且你忘了吗？三个多时辰之前我才跟你说过，你该多笑笑的。你可是标准的笑面美人呐。”
“……狼主！！”片刻的沉默之后，凉夜送给我的，是和三个多时辰之前如出一辙的气急败坏的怒吼。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阕 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