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正文·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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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疑心星星是火把，你可以疑心太阳会转移，你可以疑心真理是谎言，但永远不要怀疑我的爱。①”六道骸略略收紧扣住云雀腕际的手掌，笑起来时，逆光的模糊五官浸在阴影里，只有那对右边山楂深情款款、左侧葡萄戏谑挑逗的招子在云雀眼里映着熠熠的光亮，像极了鸩酒里掺杂谎言与甜蜜的猫眼石，在熹微的晨光下闪着幽深潋滟的光。
“幻术师的情话——”云雀一个巧劲使腕上意图不轨的爪子不得不放松桎梏，随后毫不留情地屈膝一顶——若让向来不懂得什么叫「得饶人处」的彭格列最强守护者这一击落在实处，可以想象日后关于「彭格列雾守其实是个真·X无能」的传闻必将红遍黑手党领域大江南北——值得庆幸抑或着实不幸的，六道骸及时避开了这要命一击。云雀挑起不可一世的张狂眼尾，眼神是令六道骸毛骨悚然的惋惜遗憾外加跃跃欲试——云雀开口，“在我面前背英国佬无谓的台词的话，咬杀你哦，六道骸。”
“ヌフフ，即使是惯报虚账的堂倌②，遭受这样直白的质疑的话多少也会伤心的啊——对吧，十代的后辈？”伴随着标志性的笑声，一身笔挺军装的初代雾守在萦绕的雾气里出现在六道骸身侧。斯佩多偏头的瞬间，视线恰与六道骸隐藏阴鸷的目光相撞。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移开视线，在心里暗暗下了结论——果然，还是比讨厌自己更讨厌那家伙。
“ヌフフ，云属性的后辈，阿诺德——还在你这里？”斯佩多无视六道骸鄙厌的目光，偏头时胸前绞金的绶带跳跃着隐晦的光芒。在那下面，金色的怀表闪着安静内敛的光。
“和我打一场？——听说你的近身格斗不错。”云雀靠在椅背上交叠双腿，挑眉时东方式古典美颜上，所盛溢的是令人惊惧同时亦为之心醉神迷的——尤其是这位来自东方的唯我独尊者勾起嘴角用那种他所特有的，专注且傲慢的漆黑眼神看过来的时候——那种不仅没有被时光腐蚀反而更为锋芒毕露的战意与傲气。
——他与阿诺德相似，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
“ヌフフ，阿诺德是这样评价我的吗？真是荣幸呢。”斯佩多凝视这位笑容嚣张的后辈，勾起意义不明的嘴角，“其实，只要和云属性的交情深一点，格斗技巧往往会不知不觉地优异起来呢——”这位完全没有正经样的初代雾守偏头向十代雾守示意，“「没人能用爱抚的方式将一只老虎驯服成小猫③」——不是吗？”
“抱歉，我现在只觉得你意外的聒噪。”六道骸笑起来时异色瞳仁隐含阴霾，口吻却仍旧甜蜜，“以及，那位初代云守在后院——慢走不送。”
斯佩多用挑剔评估的目光打量六道骸，随即嘴角上扬虚伪的弧度，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嘛，我聒噪，但有人愿意听我鼓噪——这点你就不行了吧，十代的雾守。”
三叉戟挟着破空声与强烈的雾属性波动穿刺过斯佩多薄雾下的幻影。三叉戟的主人背对云雀，一侧玄冰一侧岩浆的眼瞳沉淀着深沉浓烈到极致的恶意与厌弃——与斯佩多看向六道骸的眼神如此相似。六道骸以与斯佩多相似的神情，高高挑起嘴角，眼底殊无笑意。他对斯佩多做出无声的口型：
「时光是我们的，与你无干。」
这小子，果然够欠扁——就像他当年一样。所以说，果然还是像讨厌自己一样讨厌六道骸。
斯佩多在幻术所凝聚、又被幻术所打散的雾里笑起来，身形逐渐模糊，是雾属性幻术师扭曲空间的前兆——他看向六道骸，勾起的嘴角与明晰鄙弃的眼神搭配得如此矛盾又自然。
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如六道骸所言，这是十代的小子们所拥有的时光，与他、与阿诺德、与所有戒指里的其他人都无关。
十代的时光，只是他们自己的。
最后的最后，在身形彻底消散前，斯佩多匆匆扫了眼他对面睨他云雀，有点怀疑在这位与阿诺德意外相似的后辈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里究竟隐蕴了多少……他看出了些什么……
但是，管他呢。
斯佩多耸耸肩，任凭雾属性能量一阵紊动，刹那间以将他带离被十代间那种微妙的气场所笼罩之地。
斯佩多抬头，对上面前人湛蓝如地中海晴空般的凤眼。他终于露出今日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许多东西遮掩住真正心意、以至于一度遗失过他所深深眷恋的浮云、直至死亡并成为世界基石中类似永生不死的存在后才有机会认清真心的彭格列一世雾守开口，语气是繁华褪尽的安稳。
“亲爱的，我找到你了。”
至于十代的事，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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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的怯懦者。”云雀意义不明地冷哼一声，转身，束带勾勒下的腰线秀旎得一塌糊涂，勾引着意图不轨者欠咬杀的眼珠。
再三确认云雀产业出品的束带绝对质量完美不存在中途断裂的可能，六道骸恋恋不舍地一抖腕，三叉戟收回的瞬间，空气中所残留的雾属性波动亦随之消湮无形。“嗯？”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明明彭格列指环间可以相互感应——”云雀眯起形状姣好的凤眼，对斯佩多的行为下了定论，“怯懦的草食动物。”尾音上挑，指代不明。
六道骸哑然，又想起方才与他拆台的斯佩多看起来的确是罕有的情绪外露——通常情况下，彭格列初代十代两只雾属性的货在相处时还是能勉强维持面子上的和谐的——在雾属性上有足够成就的人都是伪装情绪的高手，当他们笑容满面语调愉悦与你甜言蜜语谈论天气时，你绝不会察觉到，他们心里正想着怎么把你坑得死无葬身之地且翻身不能——以这个标准看，而斯佩多方才的表现，的确是大失水准。
六道骸想着下次见面真该狠狠嘲笑那个爱装模作样地家伙一番——他和斯佩多在私底下素来不怎么对盘。毕竟，他们实在是太相似了——但很快，六道骸又忆起阿诺德离开时那种淡然又仿佛洞悉一切的冷清眸光与他那笃定的背影……这就是云属性的通性？那种敏锐准确得令人心惊的观察力与推理力……当然，假如自家这位情商能与智商成正比的话，六道骸会更高兴的。
初代那位早年热衷于权谋与血色的怯懦者找回了愿意听他聒噪的人——说实话，想想阿诺德贯来所表现的性格，六道骸相当之怀疑斯佩多所说的「愿意听我聒噪」仅是一个美好的臆想——然而，十代这位不过嗜好谎言与无常的幻术师，却还未等到那个愿意相信他的情话的那个人。
多么不公平啊。
两部相似的电影，拥有相似的主角、相似的开端、相似的场景，为什么在结局却相差如此之大？
好吧，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六道骸不否认自己看斯佩多不爽的原因之一是多少有那么几分嫉妒——当然，有关这点他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及。绝不会。
杂七杂八的思绪没能干扰六道骸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对云雀情绪的出色感知力——从阿诺德出现起，云雀的心情好像一直不怎么样。尤其是他对于斯佩多的行为做出辛辣评价时——在正常状态下，云雀绝不会有心情对这种他眼里「无聊之至」的事情做出评论。即使只是讽评。
六道骸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手，在得到足以令他安心的答案后，饶有兴趣且没心没肺地笑起来，“Kufufu，恭弥，你在不高兴吗——因为阿诺德没有把戒指的事情告诉你而我却知道？”懒散且十足欠扁的声音在主人的不怀好意下，出现了微妙的停顿。六道骸盯着云雀指尖蓦地燃起的漂亮紫色火炎，悍不畏死地补完，“如果说恭弥之前是在吃醋的话，那么，现在我能把你的行为理解成恼羞成怒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正文·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