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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正文·九 ...

  •   清早,惯例的生物钟开始驱逐睡意,清淡的曦光从微敞的窗户与天窗的玻璃跌进卧室,轻缓微凉的清晨的气流搭着曦光的臂膀,从窗户流泻进来,舒凉且微潮,温柔得像是怕惊醒梦境的精灵的路过。

      但事实上,昨晚云雀的梦境完全称不上美好……

      相信不会有任何人会认为「被天上掉下来的群聚的凤梨埋坠」这种劳心费神的梦境看作是美梦。

      视线扫过床头,十指交叠托住下颔的凤梨头一颗正笑眯眯看向云雀。云雀面无表情在心里加了句,是的,不会有人——如果把眼前这只糟糕物也归类在人类范畴的话,实在是太侮辱人类这个种族了。

      由于昨晚的诡怪梦境多少有些不爽——幻术师的幻术大多是以幻术师自身意愿为蓝本且从不会考虑自身品味与他人的差异——事实上云雀有充足的理由自己昨晚的所谓「美梦」不过是某凤梨星人恶趣味的产物。

      于是云雀二话不说从床头暗格摸出一把德式PPK,特制的银质子弹毫不留情越过凤梨头直击向门口疑似空气的虚无。

      金属制物品与疾驰的子弹相撞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凛然声响,云雀靠在床头勾起傲慢的嘴角,半眯的凤眼清亮且罕见的不含战意,“哇哦,这么拙劣的幻术,作为彭格列的雾守,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

      被床头那位贬为「拙劣」的幻术君维持着不变到呆滞的温柔笑容,在一阵从它身后传来的雾属性能量波动下逐渐身形淡薄,湮灭,迅速而无声便如它从未出现。

      日式推门面前,一手托盘一手三叉戟的六道骸假装没听见那句专断独行者傲蔑的评语,倚着门继续笑得相当之斯文败类衣冠禽兽,“Kufufu,亲爱的,彭格列什么的从不会是我在意的——我所在意的,难道恭弥你真的不知道吗?”

      云雀回了六道骸一个意味不明的冷哼,挑起的眼尾透过PPK准星,看向六道骸此刻那张三分款款深情七分戏谑风流的脸。

      六道骸眨眨眼,略微抬高了手上的托盘,“亲爱的,我真的只是来给你送早餐的。”他在云雀鄙夷的视线里缓缓扩大了嘴角的弧度,走向床,在把汉堡与味增汤下的托盘放在床头柜的一瞬间,六道骸俯身吻上正对准他的枪口,“亲爱的恭弥,早安——现在开枪的话我想有洁癖的你一定不会喜欢沾染上我「体|液」的寿司的,不是吗?”

      某个单词被刻意咬重,换来彭格列最强守护者神色冷凝的枪托击颈,金属枪支的破空声在咫尺之处格外令人心动神移。

      六道骸笑容不变地侧身,顺势抓住云雀不怎么认真的手腕,笑,“话说回来,恭弥。里包恩那家伙究竟一共送了你多少枪——两把特质柯尔特一把24K金勃朗特还加把PPK?”

      云雀恭弥懒得浪费时间去摸枕头下和床头柜本应存在的赠枪——可以想象昨夜之前还安稳躺在丝绸上的赠枪落在某欠咬杀者之手后会遭遇什么——而借口不外乎是所谓「惯性手滑」「一时技痒」。

      百年前那位淡定非凡的彭格列初云曾在某次与后辈的「切磋」后,指尖手铐转动出漫不经心的杀气凛然。那位金发的初云开口教导后辈,口吻平淡闲适,「永远别怀疑雾属性的创意与破坏性——当然,当他们的所作为越过你的底线的话,以暴制暴永远屡试不爽。」

      许多时候,云雀都相当遗憾这位与自己相当对胃口的初云相距一个时代——在很多事情上,这位金发的浮云与他所想往往不谋而合。对于这种心情,那位来自东方的岚属性彩虹之子深有感触,给予评价「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异国的语言饱含某种古老的情调,云雀似懂非懂单纯觉得音节古润美感,只是当时正赖在自己身旁的六道骸当场挑高嘴角「Kufufu」着向岚属性彩虹之子秀了三叉戟,那架势活似要把面前人轮回个百十遍亦难解心头恨。事后据说风遭遇了初代雾守与十代雾守的联手围殴,只是没有人亲眼所见——或者说没有所见者敢于说出口。于是被上位者睁只眼闭只眼就当这次可以称之为内乱的行为真的纯粹只是流言。

      当然,这些联想并不会影响云雀在对待六道骸时的惯性口出恶言,“加上上次被你从直升机上扔下去的那把勃朗宁,一共是五把。”云雀甩开六道骸缠绵的手指,裸足走下床,“顺带一提不过是几天的休假你的幻术就这么烂了?看样子彭格列雾守在黑市的悬赏单很快就能揭下来了——真是令人期待你的死法。”

      六道骸看着云雀挑起的凤眼,权当云雀之前的冷言冷语是昨夜强行幻术催眠的后遗症——事实上六道骸私下相当庆幸云雀用来「欢迎」他的是德式PPK而非无限增殖的云针鼠——要知道一但云雀开匣报废了早餐,无论事件的真·挑起者是谁,这位唯我独尊的始作俑者绝对会无视上诉咬杀不解释——对于彭格列最强守护者蛮不讲理的起床气,六道骸习惯的过程苦逼得足以拍场血泪电影。

      对于云雀,六道骸时刻谨记着,不要用自己的个性挑战云雀的脾气,那只会让自己死得很有节奏感——当然,谨记不代表真的会遵守。考虑到即使牡丹花下死,彭格列也不会好心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个「彭格列雾守-彭格列云守之夫」,六道骸想想还是决定不死了吧——反正能杀死他的唯有云雀一人。唯他一人。

      六道骸欣赏着云雀走进盥洗室时浴衣束带所勾勒的绮丽腰线,好心情地吹了声口哨,然后被从门内丢出的香皂一块砸个正着——六道骸瞟一眼床头柜托盘边的PPK,突然就庆幸云雀对热兵器的兴致缺缺。

      无数次被一枪爆头的可能,都依仗着自己别扭情人的热兵器无感变成了拐击——虽说浮萍拐造成的痛感较之于枪弹有过而不及之。

      “欸恭弥我们一起洗澡吧。”巧言令色从关阖不及的门缝挤进盥洗室,六道骸看着已穿戴整齐发梢微潮的云雀恭弥,眼神在领口的严丝合缝巡视一番,随即满载憾意地对上一双冷定嘲弄的黑色凤眼,“亲爱的,相信我,我的幻术永远就像我取悦你的技巧一样优异。”语气是恬不知耻的真挚恳切。

      云雀置若罔闻,将浸湿的毛巾贴在脸上,冰凉的湿润感在清晨清凉的空气里成功另彭格列最强守护者勉强抑制注怒气——对于难得的休假,云雀一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某无节操物进行无意义对话上。

      奈何六道骸的字典里从没「适可而止」这个词——云雀在心里冷笑一声反问自己六道骸他有字典?——于是火上浇油便自然而然地发生。不得不说六道骸对于成功挑起云雀怒火这件事很有经验与天赋,每每准确踩上云雀雷区,左眼真诚右眼挑衅,和谐得就像狗尾巴草里混进玫瑰花。“亲爱的,难道不是吗?我一直以为上次你在床上的反应足以说明你已被我取悦——说实话我真心认为彭格列的技术没我好。他骑乘的技巧比加百罗涅还不如。”

      云雀看着镜子里那个状似无辜的凤梨头,抓起洗手池旁的玻璃杯一个砸过去,充分以肢体语言诠释心情。

      六道骸手腕一转接住——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没有保持该物品的完好无损的话,账单将以神速出现在雾守部门的财政预算上,且在原价上添上不止一个零——单位英镑或美金。彭格列云守部门只收这两种货币。

      就着冷水洗漱完毕——说实话生性奢侈热衷享受的六道骸多少有些无法理解云雀这种近乎自虐的习惯。六道骸将玻璃杯放回原位,嘴角扬起的弧度妥贴自然,“亲爱的,今天的早餐还是汉堡——恭弥你对于汉堡的执着真是十年如一日。”

      云雀回过头,挑高的眼尾带着杀气更带着某种更深层的情绪,“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善变?”

      六道骸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沉默。他看向云雀,眼神是罕见的认真,开口,想说些什么。

      然而并盛校歌不合时宜地响起。云雀毫不犹豫地转身撇下六道骸,走出盥洗室接电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正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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