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Episode.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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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准呢。”
没准，她们会拿下这一局，然后胜负就会在下一场比赛里见分晓。所以，首次出任单打一的宫城良善，提前出去热身了。
她是拿着拍子出去的，却忘记在网球群里藏两只球，所以走到一处空地，却只能拿着一副空拍，对着一面空墙，放空大脑。
宫城良善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像样。这个世界上热身的方法有许多种，除了对墙练习还可以进行跑跳和延展运动。只是她一走出体育场，原本被解说员洪亮的嗓音充斥的脑袋一空，就忍不住想起比赛前遇见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矮个男人，忍不住在脑海里循环他的问题。
“那么幸会，我叫宫城良田。我是家里的良字辈，有一个姐姐叫良子，不过在我出生前，她失踪了。”
……
“你，认识她吗？”
他姓宫城，他有一个姐姐，名叫良子。
宫城良子，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这个世界同名的可能性太大了，而且她确定自己的母亲不会隐瞒自己外祖父外祖母的事情。于是当时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微笑着摇了头。
“这么说来我也是良字辈？可是同辈的姐姐，我还真的不认识呢。是吧，阿风？”
樱庭风在旁边，诡异地保持了沉默。宫城良善回过头去看她，却见人匆匆低下头，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奇怪地捅了搭档一下，听见对方的惊呼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用了很大的劲道。好在宫城良田没有再纠缠下去，爽快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说着“有缘再见”，潇洒地和同伴们走向另一边的篮球馆。
宫城良善的心脏在他爽朗的微笑下，莫名悸动了。糟糕的是，她无法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开始焦躁，开始不安，找了个借口让樱庭风先去集合区，她掏出手机给越前龙马打电话。
她当时没有想过为什么，这是特别渴望听到那个少年的声音，沙沙的，低低的，淡淡的，暖暖的。她似乎潜意识认为只要能听到少年的声音，那心情就会平复，心境就会恢复如初。
可是，没有人接听。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赶去集合地，可是心脏仍旧不安地在左胸口猛烈撞击着。但这次，理智战胜了情感。
庆幸的是，当她走到队友们面前，不得不用一队之长的身份武装自己时，她的心悸停止了。宫城良善又可以带着令人安心的笑脸，领着那群踌躇满志的少女，向折桂的瞬间前进了。
这样良好的状态，一直延续到她刚刚走出赛场。
“啊！你这个球鬼！”
稚嫩的童音十分突然地扯回了宫城良善的思绪，她诧异地回过头，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正在迷茫的时候，被无视的小男孩恼羞成怒地一吼，成功吸引了她的视线。
“在这里啦！你把头抬得那么高做什么？！一听就应该知道是个小学生吧！你以为一个小学生能长多高啊！而且我还是个男生！男生晚发育你不知道嘛！”
“……”对于某个黑发黑眸的小男生连珠炮似的攻击，宫城良善无言可对，只是特别无辜地看着他，还被对方短短的小食指点了鼻子。
“长了一副伏地魔的样子，人家叫你球鬼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宫城良善的反射弧本来就有一些长，而且被这小鬼一通炮轰，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切入去反驳了。再者，一看这个小萝卜头，她就没有辩驳的欲望。
正要兀自转身开始热身，小正太一个箭步上前，夺走了她手里的小白二号。
宫城良善的手一空，愕然地看着小鬼冲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撒丫子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嘲笑：“哈哈哈，没有鼻子的伏地魔，没有鼻子的伏地魔哈哈哈……”
直到很久以后，这个名叫宫城知镜的小鬼仍旧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前一刻看起来还软软糯糯很好欺负的宫城良善，即使抢了她的球拍还是没什么动静的人，会在他撒丫子跑了五十米之后突然暴怒，然后开启不科学的追捕模式，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
宫城知镜吓得只能拼了命地奔跑，这小样脑袋还挺灵光，专挑人口密集的地方钻，所以虽然两人的武力值天差地别，但宫城良善一时间还真没办法抓到他。
气急败坏地侧身，跳跃，灵活地在不可能穿越的人与人之间穿梭，小姑娘引来了众人的频频侧目，却连一丝发香都没有留下。
还是迎面吹来一阵轻风，不动声色地把她头上的帽子摘掉，才让众人惊讶地发现，这货居然是个光头。
一个姑娘剃光头，该是得了多么严重的病啊。
同情心泛滥的路人们纷纷向姑娘投去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并且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少女正生龙活虎追赶什么的事实。
但好在少女根本没空去理会他人，她一门心思要揪到那个侮辱她鼻子的小混蛋，然后好好地出口恶气。
锃亮的小光头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眼里，只剩一顶棒球帽，敞着肚子在地面上，即将迎来别人的践踏。
一只鞋底沾满泥巴和树叶的布鞋刚要踩下来，就被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阻止了。
“不好意思……”淡淡的声音含着一丝笑意，清晰地传进来者的耳朵，“借过。”
……
宫城良善追到宫城知镜的时候，那货脑子一热钻进了男厕所。小家伙在钻进去的一瞬间忘了某某人曾经说过的话。
“不要以为钻进男厕所就万事大吉了，女人发飙的时候，万夫莫拦！！！”
就跟那个球鬼在厕所门外喊得一模一样。
宫城知镜的冷汗刷刷刷地往下掉。他死死地贴着阴冷潮湿的墙壁，哀怨地瞪了瞪五个小隔间都紧闭的木门。
该死的，怎么关键时候那么多人大号！
还没有怨念完，宫城良善的球鞋就踩在了门口的一滩水上，啪叽一声，惊得宫城知镜的小脸惨白惨白。情急之下，他把手里的球拍扔了回去，然后抓住对方接球拍的空挡，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对准她抬起的腋下就要钻出去。
结果，被人狠狠地揪住了衣领。宫城良善放任小白二号在地上落下又弹起，磕磕绊绊多了不少伤痕。她一心提起小萝卜的身体，强迫他的小脸贴近自己的，一样黑的双眼两两相对。她的眼里盛怒难当，小鬼的眼里疑惑难了。
他万万没想到，惹球鬼生气的不是球拍被抢，而是鼻子被侮辱。
就算想到了，他也会死不瞑目。
同样死不瞑目的还有第N次漏接球的越前龙马。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撑在膝盖上，裸露的四肢上满是擦伤。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名为不甘的火焰，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在岸上的那个老头，眼白处有丝丝血光泛起。
越前南次郎笑嘻嘻地抠着鼻孔，还把抠出来的鼻子牛弹向自家宝贝儿子，见对方并未有所躲闪后，饶有兴味地调侃他：
“我说青少年，你太嫩了哟。五个球而已就到极限了？想当年你老爸我啊——”
“啪啪！”
突如其来的两声击打让越前南次郎不得不打住话头，然后错愕的发现，朝他急速冲来的黄色的影子，竟然不是两个，是五个！
喜悦和兴奋不知不觉爬上嘴角和眉梢，越前南次郎轻轻松松地把五个球全部抽打了回去，并且这一次，只让对方听到了一次响声。
越前龙马银牙暗咬，在深知自己体力已经到极限的状况下，抬起了握着木条的左手。
击球的那一刻，他的视野里只有那五个球的瞬时位置。它们一动不动地浮在他的眼前，任他处置。
球拍碰到第六个球的时候，他并不惊讶，嘴角挂着自信而嚣张的弧度，把包括老爸使小心眼的六个球，全部回敬了过去。
再然后，他的视线后倾，映出一片澄澈的碧蓝色，还有一只冒冒失失闯进视野的灰麻雀。那仓皇盘旋却怎么也不肯原路返回的身影，像极了某个马马虎虎闯进他生活的女人。
“啧……”他似乎终于想起，网球包里的那只手机，还有一通来自那个女人的未接电话。
然而，疲惫促使他闭上双眼，在掉入水潭的前一刻，入眠。
被他心心念念着的女人，正在男厕所的门口，使劲拉扯着一个八岁小男孩的圆脸蛋。
宫城知镜被扯得脸蛋通红，热泪盈眶，却硬是咬着牙，不认错、不讨饶。
“啊呜啊呜啊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啊？你说什么呢？”宫城良善玩心大起，一脸无辜地问，“说什么呢？口齿清楚点！都多大的孩子了！”
“啊呜啊呜啊啊啊呜（可恶你才是孩子呢）！”宫城知镜的小短腿在空气中不断地捣腾，挣扎着，想让这个女人的手臂酸疼从而放下他。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的缘故，宫城良善一手拎着他的衣领，一手蹂躏他的脸蛋，保持同一个姿势堵在厕所门口许久，都未有疲惫劳累的迹象出现。
宫城知镜不想认输却也耐心耗尽，侥幸躲过了一次袭击，便趁机尖声吼道：“你还是不是女人啊怎么这么强悍啊！你不应该叫球鬼应该叫怪物啊！”
小少年尖锐的声音在厕所的墙壁上来来回回地撞击着，刺得宫城良善耳膜生疼，也终于找到了被愤怒燃烧过后的理智的灰烬。
她不再欺负小男孩的脸蛋，却也不放下他，只是自顾自揉着耳根，缓一缓劲。
提溜着小屁孩的左胳膊上有一条有一条的肌肉轻轻鼓起，宫城知镜注意到后便心痒痒，偷偷摸摸地向它们伸出不安分的小手。
却被来自隔间的一声喷笑吓得缩了回去。
“啊，什么啊，为什么上趟厕所会发现那么有趣的事情。”
这个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男声，让人有点耳熟。宫城良善和宫城知镜齐刷刷地皱起了眉头，前者是又一次泛起了心悸，后者则是开始胆寒。
最里面的隔间被人一脚踹开，小麦肤色的矮个男人一边系皮带一边走出来，到洗手台前开始洗手。眼角的余光撇着那对愕然的小屁孩，三十多岁的大叔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两个幼稚鬼，啧啧，真不愧是我宫城良田的外甥。”
幼稚鬼不是傻子，两个人都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宫城良田一把把宫城知镜揪了回来，却自己拎着，非让他向宫城良善道了歉，才把人放下。八岁的小男生委屈得跟被人非礼了似的，刚落地就跑，一边跑一边掉眼泪。
好在没跑几步就被四处搜寻他的千岁美雪抓了个正着。跟着在后面跑深怕小屁孩走丢的宫城良善，见状立刻和同行的宫城良田道别，然后带着失而复得的小白二号，冲向赛场。
她冲进去的时候，全场爆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掌声。宫城良善愣愣地看着计分板，却发现上面闪烁的已不是分数，而是时间。
还有一分十四秒，她就迟到了。
“赶紧松松筋骨。”麻生矢爱接过小白二号，把毛巾和盐水递给她，“你出去每五分钟，姐妹俩就拿下比赛了。”
“哦……这样。”宫城良善点了点头，扫了在看台上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众人一眼，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咦……我好像紧张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统统双腿一软，差点给她跪下。只有斋藤未来和麻生矢爱是镇定的，后者是懒得理她，前者则在小白里掏着什么，然后抛给宫城良善。褐发的姑娘拉拉自己的长辫子，笑容里难得有一丝调侃：“呐，看看这个不就不会紧张了？”
宫城良善没到比赛前就会查看手机，因为里面一定有良子发来的助威短信。
可是现在，不可能了吧。
带着自嘲的笑容翻开手机，然后意外地发现，真的，有短信。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Episode.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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