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圣同人-哈米]-2012新年贺》桃子它爹

5、幕 四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过去，穆几乎都要搬到皇宫的藏书阁里住下了。他没日没夜的翻阅所有可能记载着关于穆大陆失传秘技的史册，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值得庆幸的是，帝王并没有急切的催促他，他的情绪自从春暖花开之后也稍微平缓了一些，只是，仍然不大乐于过问政事。他每天仍旧喜欢守在米罗身边，然后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的景色愣神。
　　帝王的贴身侍女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一直忧心忡忡，她悄悄的私下里问穆：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做到么？米罗……他真的能变成真正的人么？”
　　穆埋头于书卷当中，没有抬头，只是平静的回答：
　　“对你们来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在我们的传说中，这种事情的确发生过。”
　　“什么？”
　　侍女把穆的话颠来倒去念了几遍，才恍悟过来，道：
　　“可你本身就来自于一个传说中的国度，那么你们的传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
　　穆终于放下手中厚重的书册，看了眼帝王的贴身侍女，一边回忆，一边讲述：
　　“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的师父曾经给我讲过一个非常古老的故事，说的是有一个工匠做了一只木雕的鸟儿，这鸟儿会跳，会唱，唯独不会飞，但是有一天，一片羽毛偶然被风吹落到鸟儿的面前，鸟儿啄起了那片羽毛，而后振翅飞走了。”
　　帝王的侍女呆立在那里好久方能琢磨过来，她疑惑的问：
　　“这里面有什么线索么？”
　　“是的。”
　　穆略微讽刺的笑了两下，又抽出另一本书，解释到：
　　“我们所做的每一样生物，都是有可能活过来的，只不过，它们都需要一颗属于自己的心。那片羽毛，就是那只鸟儿的心。有了心，它便能够自由的飞翔。”
　　“那么，米罗的心呢？”
　　侍女如是问。而后，当穆把同样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帝王的时候，帝王问了同样的问题：
　　“那么，米罗的心呢？”
　　“我不知道，尊敬的哈迪斯陛下。”
　　穆第一次面露难色，他翻着一本老旧的羊皮笔记本，断断续续的说：
　　“在穆大陆自己的神话中，我们所制作的所有东西，都是来自于神的恩赐，所以当机缘巧合，它们活过来的时候，神就会派来使者把它们带走，因为它们已经不属于这个尘世了。而它们所需要的那颗心究竟是什么，只有上天的神才会知道。那或许是一片羽毛，或许是一片树叶，又或许是一块鹅卵石，任何这世间的东西皆有可能，因为我们……是无法窥视神的。”
　　“哼，神么……”
　　帝王鄙夷的看了天空一眼，唾弃到：
　　“就算是神也一样不能带走我的米罗，他在，我在。”
　　“陛下，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陛下您……”
　　穆为自己捏了把汗，好在帝王已经恢复了理智，他摇了摇头，说：
　　“我不想要你的命，但是你暂时先不要离开皇宫。”
　　“是，陛下。”
　　穆行了礼退下了。帝王回到内室，握住米罗的手，轻柔的劝到：
　　“我会找到你的心的，无论它将会是什么。”
　　米罗眨着眼，依旧不说话。
　　从这天起，帝王每天都找来千奇百怪不同种类的东西放到米罗手里，从金银珠宝，到奇花异草，皇宫上上下下他能想到的东西无一遗漏，但是米罗没有任何动静。帝王有些沮丧，但并不气馁，他开始命人到皇宫外去搜集流落民间的稀奇物件，想象着某一天，当他把什么东西放在米罗手里的时候，会听到一个温润甜腻的声音满怀依恋的轻轻唤他：
　　“陛下。”
　　不过事情并非像帝王预期的那样顺利，或者说，帝王对穆所讲的这个传说完全不加以任何怀疑，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坚信，穆是正确的，只要找到了合适而恰当的东西，米罗就会变成和他一样有血有肉的生命。于是在接下来的整整夏秋两季，帝王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调动了千军万马，试过了万万千千的东西，可米罗依然还是原来的米罗，什么奇迹都没有发生。帝王的意志一天天消沉了下去，皇宫里越来越少有人能见到他了。大臣们早就被帝王这段时间的举动骇得提心吊胆，在帝王又一次缺席了早晨的朝会后，大臣们终于忍不住了，七嘴八舌沸沸扬扬的在大殿上争论起来。
　　“我们不能再让陛下这样沉迷下去了！”
　　其中一个人豁然拍案而起，说：
　　“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毁掉那个邪恶的人偶，驱逐那个巫师，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帝国！”
　　很多人纷纷附和，帝王的两个心腹大臣就坐在一旁冷眼相看，并未参与其中。
　　“可是陛下每日都和那个人偶在一起，我们要怎么毁掉它？”
　　有人提问，又迎来一片附和声。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谋划了很久，才得出一个一致性的结论：
　　要在新年到来前的那次皇宫宴会上，等到帝王入席之后，再出其不意的放火焚烧帝王为米罗修建的那座水榭。
　　众臣不断称好，于是有人便提议，道：
　　“撒加将军，你身手不凡，又胆识过人，没有人能比你更担得起这项重任了。”
　　被点到名字的人目光犀利的横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冷笑三声，道：
　　“你们也太不知好歹了，修普诺斯大人和塔纳托斯大人尚还在场，居然就讨论起谋害米罗的事情。最后，还要将这个滚烫的火栗扔给我，好保证自身的性命么？”
　　“将军大人！”
　　先前站出来号召大家的人据理力争，道：
　　“我们如果不想什么办法那就是在放任那具人偶谋害陛下！陛下这两年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了，如果不是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两位大人支撑着局面，萨勒奥兰恐怕很快就要分崩离析了！所以在这点上，我相信两位大人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撒加将军，难道你不同意毁掉那具人偶么？”
　　“是的，我不同意。”
　　将军的回答斩钉截铁，苍蓝色的眼睛如刀剑一般冷酷。他话音未落，大臣们中间就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撒加顿了顿，才说：
　　“我承认你们说得句句在理，但是，与其直接焚毁米罗，不如把它拆开了看个究竟。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个穆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是某种超凡的机密技巧，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拿来为我所用？”
　　撒加停在这里，等众人想了想清楚，才回过身继续问到：
　　“修普诺斯大人，塔纳托斯大人，请问你们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如何？是要直接焚毁米罗，还是要暂时先把它带离陛下身边，以待日后调查？”
　　分立王座两侧的帝王心腹互相瞅了一眼，轻微的对彼此点了点头，而后金发金瞳的修普诺斯开口说：
　　“你们的意思我们很清楚，我们也明白当务之急是要让陛下尽快回复原来的心智状态，但是，米罗毕竟是陛下心爱之物，如果冒然就这样焚毁，只怕后果会比我们想象的更为严重。所以我们现在更加认同撒加将军的做法，暂时先将米罗带出水榭藏匿起来，且看陛下的反应如何再做打算也不迟。”
　　大臣们面面相觑了好大一会儿，虽然对那些热衷于要置米罗于死地的人来说是一个比较扫兴的结果，但总归，大家都是为了帝王和这个帝国着想。事到临头迫在眉睫，已经到了不得不采取什么措施的地步了。
　　然而这些帝王是无从知晓的，这还是罕有的一次，大臣们集体背着帝王密谋什么事情。帝王只是每日每日的陪伴着米罗，抚摸着他那蜜色的脸颊，然后孤独落寞的淡淡一笑，自言自语的呢喃：
　　“米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我将我的心掏出来放在你的手上，你是否会就此醒来，那样……”
　　帝王又用指腹蹭了蹭米罗玫瑰粉色的下唇，愁肠满肚。
　　“你还会记得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么？我的米罗……”
　　米罗不说话，只余了满室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