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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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瓣碧桃
——二花纯师徒，解语花中心
[一]
十数年后，当解语花再次忆起那人时，心中只余感叹，早年学戏时的艰辛与痛苦，似乎早已随着那人的离去而隐藏在心底。
然而当时年少，对于师父那样严苛的训练，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总是有怨言的。可他同时知道，若不是师父收留，他解雨臣在解家那样的环境下会有怎样的结果，却是难以预料的。
世事难料。
不过四个字，却说尽了人间常态。
那么，二月红是个好师父么？
解语花再回忆起二月红那些教人手段，总是忍不住以手扶额。这哪是教人呢？分明是找乐子。若不是当年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让对方看看自己也是能做到的，他也不会忍下那种种行为。
“二爷，我姿势对么？”
“二爷，是这样么？”
他看着那个人，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学起来。
学戏极苦，而他不仅要学戏，还要学倒斗的功夫。常常练到汗如雨下，精疲力竭，但第二天还是得照常起床吊嗓子，顾不得全身酸胀。
一开始他也有过撒娇、撒泼等现在想来怎么看都怎么幼稚的举动，但二月红从没有一次让他得逞过。
……不。其实还是有一次。
[二]
那个时候他被当成是女孩子养，学的又是花旦，自然是觉得自己是女孩子。但好在那个时候的玩伴也就那么几个，是男是女，没有区别。
比起古灵精怪的秀秀，他更盼望吴家小少爷吴邪过来玩。
这样，他和秀秀就能一起欺负吴邪了。哦，当然，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欺负还说不上。
那天，吴邪过来已经好几天了，是时候离开了。但是他却十分舍不得吴邪走。吴邪一走，他就要把所有的时间花在学戏上了，又苦又累。
但吴邪没有选择，他也只是个孩子。至于秀秀，恩，她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他想把吴邪留下来，不要走多好。于是，他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个时候还是寒冬，水缸里的水面上早就结了一层冰。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摸到水缸旁边，脱了暖和的手套，在那里玩冰。末了，还撒丫子地在院子里跑，出了一身汗，却没有马上换身衣服。
待到晚上二月红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全身发冷打颤，但额头却是滚烫滚烫的。
二月红一惊，立马让人找医生过来。而他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是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二爷爷，我要吴邪！我要吃糖葫芦！我要……”他拉着二月红的手，胡乱喊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喊了些什么，只知道，说吧，说了吴邪就能留下来了。
呵，真是小孩子。如今的他轻笑一声。
后来嘛，自然是病好了。只是吴邪还是离开了。
他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待彻底好时，院子里的那棵桃花已经开得烂漫，深红色的一树，远远望去，就好像是……燃烧着的鲜血。
[三]
直至今日，解语花仍然记得那日发生的一切。
二月红破天荒地让人买了好几根冰糖葫芦给他。他虽然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妥，但糖葫芦的诱惑让他立马抛弃了这点感觉。二月红甚至在他大口吃着糖葫芦的时候，还伸手在他头顶上摸了摸。
……就好像爷爷。
但是，当他把所有的糖葫芦吃完后，情况就直转急下。二月红的表情立马换了一个，抄起一旁的扫帚，厉声让他趴好。
他不懂，忐忑地望着对方。但迎来的，只是二月红的鞭打。一边打一边说。
“解语花，作为我二月红的徒弟，你要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不是别人。是解家小少爷。所以，你没有机会逃避。”
“你给我记住，这话我只说一次。下次再犯，我就当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每一句话，都深深刺入他内心。内心的疼痛，远比□□来得厉害。
从那天起，他的童年，彻底地结束了。
与吴邪不同，他是解家的小少爷。他有自己的责任。
而几年后，解家巨变，而年仅十几岁的他，站在众人面前，突然想笑。
爷爷，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才将他送到二月红地方？
[四]
他站在院子里那棵桃花树下，深红的桃花依旧那么艳丽。树下埋葬着一个人。
他拿出酒杯，倒上酒，慢慢地撒到土中。
“第一杯，敬你教我学戏，看透人间百态。”
“第二杯，敬你教我倒斗，延续了解家。”
“第三杯，敬你……给了我另一个身份。”
酒壶中还剩下半壶酒，解语花背靠着桃花树，微抬着头，看着繁花满枝，鲜艳如血，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酒。
喝完，他随手将酒壶酒杯一扔，朝着院子出口走去。
在他离开的刹那，树上重瓣碧桃纷纷落下，有如血雨。
再见了，二月红……二爷爷。
[五]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解语花，是现在九门解家的当家。我们两个互为外家，算得上是远房的亲戚。小时候拜年的时候我记得我们几个小鬼经常在一起玩儿，不过吴邪你不那么合群，性格又内向，又是从外地来的，所以可能并不熟络，所以记不得我了。”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吴邪，心却冷冷的。
早就知道回不去了，不是么？
但这一场戏，还是得唱下去。而他知道，以他的经验，定是能把这场戏唱好。
只是最后真相大白时，会是怎样的场景呢？他，期待着。
眼前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在重瓣碧桃树下练着唱腔，一旁二月红手里拿着戒尺看着。
当时年少。
—END—
2011.12.12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