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求凰》浴筐

24、既来之则安之

　　文一下子蹦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是谁？”
　　黄小凰平静的看着文浅灰色的双眼：“我是被一件戏服召唤而来的异界之人，只想回到原本属于我的生活里。求你帮帮我！”
　　虽然平静，却掩盖不住里面的悲凉和渴求…
　　“你！你！你！你就是炎国前两天祭坛上的那人？！难道是真的？！”文嘴巴长的大大的！
　　黄小凰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点了一下头。
　　“那么也就是说，你不是炎帝的男宠，而是真的被祭坛召唤而来的救世之人？！那么那个召唤方式是对的！也就是说那个放屁一样的预言是真的？！”文不住的低头转着圈，自言自语的分析道。
　　过了很久之后，文才停下转动的脚步：“你是真的？难怪我觉得你和这里不一样，那么我很抱歉的告诉你，我没有办法让你回去。我想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有办法让你回去。”
　　黄小凰格外平静的点了点：“哦。回不去了么？那么好吧，再见。”
　　文看着黄小凰的一举一动，脸上再也没有往日那种轻浮虚荣的影子，满身的庄重和严肃：
　　“我是祭祀，但是我也是祭祀之中唯一一个不能占卜的人，既然瑶月让你来找我，那么就是有她的用意，你愿意的话就在我这里住下吧，我也是个没有家没有亲人的人，我们可以相互取暖。”
　　黄小凰仿似没有听到一样，步伐踉跄的向外走去。
　　其实黄小凰心里早已知道，自己未必能够回去，因为瑶月说过，办成那个祭坛需要付出的太多太多，如果不是小谦另有用意，怎么会允许她办成那个祭坛！而且他好像出生在这里！！！
　　坐在不知何处的围墙旁边，黄小凰抬头望着有些灰白的天，天已经暗了么？
　　没有泪水，没有心痛，只有麻木…绝望的麻木…就像这灰白色的天。
　　黄小凰时常在想，这样一个冗长而又真实的梦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醒过来？
　　这一刻的他尤为恍惚，这里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他无力挣扎，却又无法沉迷…
　　像是一条禁锢他的铁索，他越是反抗，就把他囚的越紧！冰冷又无情…直至带入深渊，永无逃离之日。
　　黄小凰抬头仰望着天空，这里没有星，只有月。
　　那弯月是不是地球旁边的小弟？
　　可只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连唯一感觉上相像的月也在提醒他这里是另外的世界么？
　　“走吧，跟我回家，天亮了。”一双手出现在黄小凰的面前，伸出骨节分明。
　　黄小凰望向那只手，时间好快原来是天亮了，黄老爹说天亮了就要起床了。
　　文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伸着手的姿势，四周的街道逐渐有了小商小贩的叫卖声…
　　所有路过的人们都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一个伸着手像个雕塑，一个看着手像个傻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伸出的手上，多了一只白皙的相对来说的小手。
　　文微微一笑，扯起黄小凰就想走，可是…
　　“是不是还在担心什么？生活在哪里都可以开始，只有自己还活着，在其他地方爱你的人才会甘心安于生活！”
　　文轻声的疏导着黄小凰的心。
　　黄小凰尴尬的笑了笑：“嘿嘿~~文文，小文文~~我的腿麻了~”
　　“我靠！”文翻了翻白眼，认命的弯身抱起黄小凰向府邸走去……
　　“你有什么打算么？”文问躺在床上活像个大爷的黄小凰。
　　黄小凰无所谓的笑笑：“能有什么打算？！在这片土地上，到哪里干什么对于我来说都一样。”黄小凰顿了顿：“对了，你这个屁祭祀，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文不以为意的呵呵一笑：“不都是一样的，我是心里戴面具，你是表面上戴面具，彼此彼此。”
　　黄小凰点了点头：“以后咱们两个一起过吧。我也好有个伴儿陪着！”
　　“好啊！我也没家人，而且我的命运都是注定的，你就算是我生命中该走过的那个人吧？谁知道呢！走多远算多远。”
　　黄小凰更喜欢眼前这样的文，没有钱臭味儿，很真实，很淡定！这才是他理想中祭祀该有的样子。
　　“对了，文，如果启来找我的话，就说我找到回家的路了。”
　　“恩。”文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其实文看的出，那天在罪域启能那么做，并且说出那样的话，就已经说明这个为人狠辣的乾帝已经动了心，原来的他不明白一个长相这么普通的人怎么会让看惯乾国美人的乾帝动心，但是现在的他好像明白了。
　　在文离去后，黄小凰才留下一滴泪水…
　　黄小凰抚上平凡的脸庞：“面具啊，面具，你说我回不去家了，该怎么办？真想看看黄老爹，哪怕只是假的也好，真怕有一天我会忘了那个世界里的所有人，就好像我从没在哪里生存过一样…”
　　黄小凰突然瞪大眼睛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面具缓慢的改变着黄小凰的脸，虽然速度很慢，但是肉眼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分的变化，这是谁？黄老爹？！！！
　　“老黄头？！老黄头？”黄小凰除了这几个字，再也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面具改变的形状…
　　改变还在继续……每一个在马戏团的人都出现在黄小凰惊喜的眼中，直到最后一张…
　　原志！竟然是原志！！原志他，他哭了！
　　黄小凰分不清到底是镜子外的自己哭了，还是镜中的原志哭了，只是在镜子里人还想往常一样深深的凝望着自己，里面是浓郁的化不开的爱…
　　很久很久才渐渐淡化，但是还遗留着刚才在心底响起的熟悉的声音：小凰，我的小凰，你要快乐…
　　黄小凰呆呆的跌坐在地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但是刚才的一切都绝对不是幻觉！
　　“原来他们都还记得我！原来他们只是希望我快乐，可是没有你们的我会快乐么？原志你告诉我啊！”
　　整个空旷的房间，除了回想着黄小凰自己的声音再无其他…
　　片刻后，寂静一片，就连黄小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过什么…
　　黄小凰焦急的拆下面具，对着那双空洞的眼眶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那么你是谁？你能够听懂我说的话对不对？”
　　面具软塌塌的垂在黄晓欢的手指上，没有一点动静…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黄小凰抱起面具，泪水不住的流淌，滴落在面具上空旷的眼眶周围，顺着面具冰冷的脸留下，一滴…一滴…
　　门外的身影静静的立在窗下，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呜咽…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放亮。
　　黄小凰急匆匆的向外跑去，可过了不一会就走了回来。刚到门口准备进屋的黄小凰，突然看到一团东东，蜷缩在自己的窗下。
　　于是乎黄小凰走上前戳了戳那一团：“喂！文，你怎么在这儿睡觉？！”
　　那团东西轻轻的蠕动了几下，继续窝成一团…
　　“下雨啦！~快收衣服了啊！~~”震天吼声从黄小凰一米七的小个子里穿了出来，格外的惊人！！！
　　那团东西立马一蹦，竖成标尺一样，眼睛还没睁开就晃着脑袋：“怎么了？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狗屁祭祀！你是猪啊~”
　　睁开迷茫双眼的文看到的就是一张小的灿烂的脸，本想骂出声的话也变成了郁闷的笑声反抗：“干嘛啊！天还没亮呢，你这么早起来打扰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
　　黄小凰玩味的看着文：“我还想问你呢，好好的不在房间里睡觉，在别人的窗下睡觉，你想干嘛？”
　　文经过黄小凰的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是在家的窗下，哎呀，昨天这家伙哭的太晚了，他就不小心睡着了的说…
　　文搔了搔脑袋转移话题道：“你能不能不把你那双泡儿眼睛对着我！这样我心里很毛！还有什么叫狗屁祭祀？你这个矮子才是狗屁吧！”
　　“文，我告诉你，你不用在那儿转移话题，坐在人家窗前睡觉？你可真是苦行祭祀啊！早早的要去找你，没想到房间里没有，倒是在回放假你的时候在自己窗下看见你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还是你梦游啊？~”
　　“黄小凰！要不是怕你昨晚出什么事儿我能这么睡觉忙么？累得要命！你还在这儿说这些风凉话？！”文愤怒的说完这些话，马上趴在黄晓欢身上，想一个年糕一样紧紧的缠着黄小凰的身体：
　　“不过，小凰哦~你这么早就去上人家屋子里找人家干嘛啦？~人家好开心哦！不过要是平时的话，人家可是还在床上睡觉呢，是不是你想起昨天人家告诉你我有luo睡的习惯，所以…”
　　说完不忘媚眼如丝，向着黄小凰轻轻一勾。
　　本来黄小凰被文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怕自己会想不开竟然会在门外坐了整整一夜！可是看文现在这个贱贱的样子，黄小凰那句感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不光说不出口，还总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总不能对关心自己的人吐出来吧，于是乎黄小凰强忍着这种冲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找你是想告诉你，我的家人告诉我要我好好的生活，所以在这里活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文听了黄小凰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惊喜，只是灰色的眼眸格外的耀眼，身上更加死劲扒着黄小凰的脖子，脑袋搭在黄小凰的脖颈上：“呐，小凰~你不要抛弃你亲爱的小文文哦~你要做什么啊？我可不可以凑份子？赔了算你的，挣了对半儿分好不好？好不好嘛~~”
　　黄小凰终于忍受不住的泛酸水，费力的扒开累着他脖子的文，呼~~呼吸道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
　　“文！你能不能不恶心我了？！不好意思，我的钱足够！所以就不需要你破费了，我想开个小饭馆，只吃饭的地方。你们这儿的吃的，实话实说，简直比我们喂猪的东西还没有味道！”
　　“喂猪？猪是什么？”文问了一个让黄小凰直接倒地不起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他亲爱的猪都不在这里！
　　“黄小凰！你怎么趴地上了？这样吧，咱们也开一个ji院如何？嘿嘿~那可是我想了很久的事儿了，正好你还可以在那儿整你的饭！”
　　好不容易抬起头的黄小凰：“滚！”
　　文自然的抱起黄小凰掘在天上的双腿，左蹭蹭右蹭蹭，开心的说道：“既然你同意了，那么就这么定了！嘿嘿~~近水楼台啊！近水楼台！”
　　“哇啊啊！该死的口水！放开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