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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白衣外出寻药期间,林羽见了紫音,紫音被关在房内,困仙锁锁着,有小妖看管,林羽心情好时会记得命人送饭菜过来。紫音倒也不客气,反正有吃有喝,自然先填饱肚子再说。
      林羽坐在桌边品茶,紫音则专注于她的午饭。
      “别在我的庭院放养奇怪的东西,下次再被我看见,我直接拿去炖汤了。”林羽放下茶杯,从袖子里取出一团黑色软泥丢到紫音跟前。
      梦魇魔摔疼了,委屈地蜷在紫音脚边。
      紫音瞄了林羽一眼,把梦魇魔收回,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吃饭。
      “你会炼药对吧。”林羽笑问。
      “不会。”紫音想也不想,快速回道。
      林羽指尖轻轻碰了碰杯口:“那可真是可惜,本来考虑你和白衣关系好,这份大礼准备由你来送,既然你不会炼药,这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得了。”
      说完,林羽站起身往外走,紫音偏过头死命地瞪着她,但林羽已不打算再说,她别过视线,目光在紫音身上稍作停留,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令紫音不寒而栗。
      房门打开又合上,脚步声渐远,紫音憋闷地瞅了瞅剩余的饭菜,抓起盘子就砸向门:“应凝曦你这个可恶的老妖婆,有本事说完再走。”
      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紫音低头看了看绑在手腕的困仙锁,链条一端捆在她手腕,另一端不知被应凝曦系在哪儿。她伸手取下耳环,耳环圆而有光泽,犹如一颗明亮的珍珠,她拧开耳环,把里面的浅色粉末洒在链条末端。
      紫音唤出梦魇魔,黑色软乎乎的梦魇魔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睛,它摊开掌心,捧着两片叶子讨好地递到主人面前。紫音拿过叶子碾碎,敷在粉末外面,叶子和粉末立即不见,仅剩链条时不时冒起泡,一点儿一点儿的腐蚀。
      厌恶地晃了晃手腕的链子,紫音拍了拍梦魇魔的头:“李长生昨晚怎样?”
      梦魇魔张开嘴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紫音颦眉,半晌,她问道:“你说他梦境改变了?”
      梦魇魔挥舞不成形状的手脚,激动地喊叫。
      “囚龙塔还在吗?”紫音已然焦虑。
      梦魇魔点头。
      “那李长生呢?”紫音神情严肃。
      梦魇魔骤然安静,它连连摆头往后缩,恐慌地眨了眨眼睛,浑身颤抖。待紫音从它的只言片语中理清头绪,已是脸色煞白,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声音不稳:“坏事了,大王根本不应该提前到应宅去。”
      好一会儿,紫音冷静下来,李长生的命格变了,他的命本应到开启囚龙塔结束,可如今谁也说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
      应昊海主水,为智,李长生主木,为仁,白衣主金,为义。
      金生水,水生木,金克木。白衣护主,应昊海心系李长生,白衣与李长生相冲,自然无法和睦融洽。然七百年前,李长生为救应昊海而死,少了李长生的存在,事后,白衣原有机会常伴应昊海身旁,奈何白衣被青远抓走了。
      七百年后,一成不变的循环,不同的是,这次李长生必须从应昊海的心中彻底消失。紫音扯紧手腕的链条,她喊来看守自己的小妖:“告诉你家主子,我要炼药。”
      收到紫音的消息,林羽笑着叹了一口气,她领紫音去了药房,琳琅满目的药材不必介绍,她相信紫音都懂。青远手下最好的药师为她所用,紫音抱着何种心态炼药与她没有丁点关系。
      反正紫音不会放着白衣不管。
      她需要只是,成功打开囚龙塔释放应昊海被囚禁的那部分魂魄,并且让应昊海承受得住合魂的痛苦,恢复灵力之后,手刃仇人。
      至于炼炉是李长生亦或白衣,她无所谓。
      李长生不能留,白衣也一样。
      林羽掸了掸裙摆上粘到的药材碎片,路过长廊时发觉雨已经停了,一缕阳光从厚重的云层缝隙透出,她微微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
      真是令人心情愉悦的好天气。

      天气放晴,心情好的不仅是林羽,李长生同样精神抖擞,夜里的噩梦平静了些许,依旧是电闪雷鸣,但却几乎未击中古塔,感到对应昊海的伤害减少了,李长生心里顿时踏实许多。
      他没把这个梦告诉应昊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兴许真如林羽所言,自己嫁给应昊海之后心里总是不踏实,才会做那么稀奇古怪的噩梦。
      如今他不仅能感受到应昊海身体的温度,更能感觉到对方心里的暖意,情绪稳定下来,噩梦竟也收敛了。
      上午,他与应昊海去湖畔练习言咒,应昊海教了他不少掌控言咒的方法,李长生认真地听,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应昊海好几次忍不住拥住他,称赞他确是天生的言咒师,天赋令人惊叹。
      当然,李长生也有学不会的。
      他可以面对山林里凶猛的野兽无丝毫惧色,也能够美人在侧坐怀不乱,唯独应昊海的触碰不行。他对这个人动了情,对对方的亲昵无法不动心。
      每当应昊海开始亲吻他,他就明白,练习告一段落,他们从半空跌入湖底,在湖里热情相拥,待狂乱的情绪平静下来,又继续练习言咒。
      天色渐暗,湖对岸距离小宅最远的方位,李长生升了一堆火,他搭起树枝,晾挂自己和应昊海的衣服,即使有了言咒,他仍旧喜欢这样普通的方式,属于他们两人的火堆,依偎在一起烤火吃鱼。
      他理平应昊海的袍子,赤着身子走回火堆旁的平石,石块已有些温热,李长生坐在石面,折断枯枝往火堆里放,让火烧得更旺些。
      没多久,应昊海从湖里冒出头,他乐呵呵地拎起两条肥鱼,他把鱼清理干净后架在火堆上面,挤在李长生身边坐下。李长生探过身,拿起自己半干的衣服为他擦拭身上的水,衣服移到肚子,应昊海猛然拎住李长生,就像拎鱼一样将李长生拎了起来。
      突然改变了位置,李长生跨坐在他腰间略显尴尬,短暂的犹豫,李长生用衣服包住对方的湿发,抹去发上的湖水。
      应昊海笑逐颜开,抚摸李长生的后背,手沿着脊柱下滑到腰际,再入臀缝,正要更进一步,李长生喘着气垂下头:“少爷。”
      “嗯?”
      “鱼该翻面了。”
      “夫人所言甚是。”应昊海哭笑不得,他怀抱李长生,稍微侧过身,伸手将两条鱼转了一圈,鱼肉表面泛起诱人的色泽,传来阵阵香味。
      应昊海考虑是否继续刚才的温存,就见平石边放有腰坠,他拿过腰坠,腰坠上的夜明珠被火光染上了金红色,他看了看夜明珠,又望向李长生:“我家曾有一块祖传的红玉,叫做血牡丹,它可起死回生。即便肉身残破不堪,也能够重塑新生。”
      李长生安静听着,应昊海极少提及家里的事,李长生明白他心里痛苦,自不会多问,哪怕想对他的家人,他的过去了解的一清二楚,可又不忍心他回忆过往的伤心事。
      “后来家里出了事,死的死,散的散,心怀鬼胎的人纷纷落井下石,伺机把家中搜了个遍,然而,他们谁也没得到血牡丹。”应昊海搂着李长生,徐徐道来。
      李长生考虑片刻,小心问道:“莫非被青远夺去了?”
      应昊海摇头:“若他真得到血牡丹,怎会留我半条残命打听血牡丹的下落。不过,青远那儿还当真有一件宝物。”
      李长生凝视应昊海,盼着他往下说。
      “青远有一块寒玉,名叫青丝,青丝灵力与血牡丹相似,但疗效各有千秋。如果说血牡丹能治疗一切肉身的伤痛,那么青丝足以抚平魂魄已遭受的全部磨难,完好如初。”
      李长生听得心生感慨,世间竟有这般神奇的宝物。他捧着应昊海送他的夜明珠,看着看着不禁笑了起来,虽说血牡丹和青丝很厉害,令人向往,可他还是觉得应昊海送他的夜明珠更加珍贵,当年,应昊海拿着它向他提亲。
      见李长生盯着夜明珠笑,应昊海高兴地把他的头压在自己颈窝,一边翻动烤得滋滋响的肥鱼,一边一如既往在他身上占便宜,颇含意味地捏了下他腰侧:“长生,你何时能比我抓的鱼肉多。”
      李长生回望树枝上胖乎乎的鱼,沉思这个严重的问题。
      于是,鱼烤好之后,他狠狠咬了好几口,恨不得把鱼肉立即长到自己身上。应昊海笑着劝他慢些吃,他取下鱼肉,小心地取出鱼刺,递到李长生嘴边。
      肥鱼下肚,李长生深知自己也是应昊海嘴里的鱼,只能被吃得干干净净。肚子填饱了,有了力气,有了精神,接下去自然而然就轮到每天漫漫长夜的夫妻生活。
      李长生躺在石面,打量上方的应昊海,略显犹豫:“夜深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娘会着急。”
      应昊海挑眉,凑近李长生的脸:“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夫人,你嫁了我莫非还要一辈子留在娘身边?”
      “话虽如此,毕竟近来发生不少事,我们迟迟未归,她难免担心。”
      应昊海用吻堵住他的话,吻到心满意足才让李长生缓了口气:“有我在你身边,她不会犯愁你走迷路。”
      李长生摆摆头:“娘担忧你的安危。”
      应昊海得意地牢牢压住李长生:“有厉害的言咒师陪我,我怎会有危险?”
      李长生顿觉词穷。
      注定今夜得露宿山林,李长生望向夜幕,但求夜里千万别下雨,他再修行千年估计也难以在应昊海抱他的时候撑开一把伞挡雨。
      天气及时地违背了他的心愿,不到半夜,下雨了,李长生双臂攀在应昊海后背,悲望地仰望天空,冰凉的雨水带不走炙热的体温,更不会影响应昊海的兴致。
      应昊海对水情有独钟。
      烘干的衣服再度变得湿润,火堆里的火在雨里越发微弱。
      李长生忆起应昊海的话,他承受着应昊海的进入,费力地挪了挪唇:“……伞……”
      一道微弱的金光滑过上方,稍纵即逝,李长生尝试了好几次均无疾而终,沮丧之际,听得应昊海在笑:“你真应该好好的学习专注,这种时候还能分心考虑别的事情。”
      应昊海手指往上一扬,一道结界把雨水阻隔在外。
      李长生的表情全是敬佩,应昊海的体温分明高得吓人,眼底满是情|欲,偏偏还能轻松地挡住雨水。李长生反省自己,莫不是果真定力不够,被应昊海一碰,任它言咒不言咒全飞到了九霄云外。明天一定要向应昊海问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然而,倘若应昊海亦精通法术,甚至于强过自己十倍百倍,那他的言咒岂不是贻笑大方。
      一抹不安袭上心头,李长生越想越觉得情绪低迷。
      应昊海忍无可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捏住李长生的下巴,面对自己,声音沙哑低沉:“你再心不在焉,我就得被你逼疯了。”
      李长生垂下眼帘。
      “谁灵力更高,谁法术更强,你我之间,有必要介怀吗?况且,我是一家之主,为你遮风挡雨理所应当。”应昊海低头痴迷地亲吻李长生的身体,“告诉我,你究竟在介意什么?”
      李长生沉默良久,缓缓道出了一个名字:“白衣。”
      应昊海动作一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自从白衣出现,我总会莫名的出现幻觉。”李长生拉住应昊海的胳膊,“我不止一次看见,他杀了我。他的剑穿过了我的胸口。”
      应昊海手指顺了顺李长生的头发,在额头轻轻一吻,他指尖在李长生肚脐画圈,轻压肚子里的内丹,他拿过腰坠,放在李长生手心:“你为什么总会忘记,有我挡在你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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