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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仲春时节,暖意熏熏。这日,道祯将将从梦中醒来,见窗纱已经透出了金色的阳光,忙冲外头大喊:“渚儿,你个猴崽子,怎么不叫醒我!这下误了早朝可如何是好!”
这时,少年瘦白的臂膀圈上来,湿暖的气息扑在她颈后,激起酥痒的轻潮:“想必渚儿已代你告了假,何必这样大动肝火。不多睡会儿吗?”
道祯吃吃地笑,转投入他的怀抱:“你不是每日都会早起视察府里上下么,今儿也偷懒。”
“昨晚累坏了,可起不来。”
夫妻二人的青丝覆满绣枕,道祯满怀甜蜜地枕着陈慎的手臂,复与他耳鬓厮磨起来:“前两个月你说的那些,我都照做了。虽说确实有些折了我的脸面,但为了皇父的一片苦心,也免不了要做些牺牲。老四那个家伙还是阴阳怪气的,我实在拿不准她心里怎么想的,也有些烦她。至于你说的联姻之事,我还是不准,这府里有你,有朝儿我就够了,满大梁也寻不着像你们这样真心待我的人。此事不要再提,你安心在府里替我打理政事家事,等有了世子,你还要受累。”
陈慎正要开口,门外响起琴朝的声音:“禀王爷、王妃,宫里来人,娘娘传王爷、王妃速速进宫。”
听是他,道祯忽地有些别扭,忙推开陈慎坐了起来,还不忘拢了拢衣襟。陈慎见她如此,便先一步起身下床开了门。琴朝低垂着头站在门槛边恭敬地道:“王妃景福!”
陈慎点点头,招人进来服侍道祯起身,看琴朝仍立在原地不动,便拍了拍他道:“你平常是个最妥帖的,怎么近日里倒迟钝起来?王爷已起身了,你还不进去伺候着,一时王爷又要问你。”
话音刚落,就听道祯在屋内唤道:“朝儿,快来!”琴朝便向陈慎蹲了蹲身,自进了房内。
见他来了,道祯立刻推开替她梳头的内侍,撒娇般招招手:“你都不理我!”
“王爷今儿进宫可要穿戴大衣裳?”
“左不过是娘娘想我了,召我进宫说话。随便穿穿,戴个纱冠儿就行。”
道祯从镜里看琴朝在她身后忙活,想着自己这一妃一妾的人品性格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上上等,着实心满意足。见琴朝有些闷闷的,便拉了他的手道:“王妃和我要一起进宫去,你闲了就去园子里转转。若园子里逛闷了,你就去账房里多领些银子,坐我的软轿出府去耍耍,多带些人跟着你,别去偏僻的地方。”
“恩,王爷少喝些酒,别惹娘娘不痛快。早些回来,别让人为你悬着心。”
道祯听他说话大有缠绵之意,不由心弛神摇,当下便有些毛手毛脚起来。琴朝见陈慎正由常胜等小宫奴伺候着换上宫制裙衫,并没有看见道祯的暧昧举动,便放下心来应付胡来的道祯。
等和琴朝黏糊够了,道祯才转进里间来看陈慎。见他已换好了衣裳端坐在镜前,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常胜正用象牙梳细细地篦,直到顺如流瀑才沾了沾刨花水准备束髻。
陈慎从镜中看着道祯:“王爷靠在屏风上仔细膀子疼,还是上外头坐着去吧。”
“常胜,给你主人家梳个闺髻,让我瞧瞧可好看。”
常胜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陈慎,道祯不耐,便上前劈手夺过象牙梳自己捯饬起来。她手劲不小,又不善梳发,陈慎被她扯得头皮生疼,见她兴趣浓浓,也只能咬牙忍着。
折腾了半晌,道祯才咧着嘴把梳子一扔,拍拍手道:“好了,瞧瞧,这可是孤王头一次替男人梳头,怎样?”
此时的陈慎如大梁未出阁的小公子一般,所有头发拢至头顶,结成一根粗黑油亮的长辫,再挽成环状垂在脑后,用金约固定,越发显得眉目俊秀,轻灵飘逸。
“你一来就嫁给了我,一直束发髻,我原不知道你留闺发这样好看。今后在府里,我准你梳给我一个人看。”
陈慎微微一笑,道祯只当他应了,也欢喜起来。等他穿戴妥帖,道祯喜滋滋地拉着他上了一顶十二人抬的朱顶辇轿,赶着向宫中去了。
刚在宫门下舆,仁庄后的总管内侍便迎了上来:“哎呦,王爷怎么才来,娘娘一直问着王爷呢。”
行至端和宫门外,道祯见朱红雕花宫门虚掩,隐隐可见巨大帷幔低垂,偌大的宫室空无一人。她正有些纳闷,只听仁庄后的声音从巨幅水晶屏风后传来:“可是祯儿来了?”
“母后娘娘万安!”道祯紧走几步,绕过屏风进了内殿,在仁庄后斜倚的软榻前行了礼。
仁庄后眼角犹有泪痕,手里紧紧捏着几张纸,见到道祯,他忍不住鼻子一酸:“儿啊,你快来看看,孝惠可闯了大祸了!”
随后而来的陈慎赶忙上前给仁庄后抚背,又从小几上端了平气抑喘的药茶伺候他喝下。道祯接过纸来一看,上面是几首情诗并书信,浓浓的相爱相思之情溢满纸端,显见得来自孝惠和一名女子。她有些尴尬,忍不住瞥向陈慎,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仁庄后并没有注意到,而是接过陈慎递来的香帕揩了揩眼角:“原想着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这样不懂事。这顾殊是万岁钦点的本科探花,深得圣心,原也想给她配个华门贵子,旨意还未下,孝惠这孩子竟自己跑到万岁面前求嫁,还拿了这些东西出来。万岁最厌的就是不顾宫规私相授受,孝惠如今被关在宫里,赐婚的旨意已经拟好了,明儿一早就会去宣诏了。”
“娘娘莫急,不知皇父属意哪家?”
仁庄后看着平静的陈慎,心中好受了许多:“就是我母家,西平侯李家。我有个堂侄孙叫李乐庆,今科殿试点了榜眼。五姓已经很多年没出过读书种子了,万岁很是爱重她。下嫁孝惠也是给天下人看看,五姓依然圣眷隆重,封封那些庶民的嘴。”
“虽说娘娘的侄孙是头一等的良配,可孝惠的脾气••••••”道祯嚅嗫着,一个劲给陈慎使眼色。陈慎装作不见,只不紧不慢地给仁庄后捶着腰腿。
仁庄后脸上忧色愈浓,道祯无法,只得硬着头皮道:“娘娘放心,我和王妃这就去劝劝他。”也不管陈慎要说什么,一把拉了他就走。
刚出门,道祯忍不住甩开陈慎的手怒视着他:“你不是很聪明么,在娘娘面前倒成了个锯嘴的葫芦!明知道孝惠不喜欢她,你为何不替他想想办法?”
“王爷息怒!公主与顾殊相爱,却下嫁李家子弟对王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顾殊是杂姓庶民出身,娘娘无出,王爷和公主便是宫中最显贵的,若换了别人,兴许万岁还考虑与仕子联姻,可孝惠公主万岁是定会联姻五姓的。”
“哼,孝惠痛失良缘嫁与他人与我有何好处?!你今日若说不出个让我信服的缘由,我绝饶不了你!”
陈慎的目光一闪,抿了抿唇方道:“这顾殊素有文名,且重情重义,为侍母疾六年不试。殿试也是因年少俊秀人品出众方点的探花。公主与她已然情根深种,顾殊又素以重情重义著称,即使婚事不成,就凭这份情意,她定会在朝中襄助王爷。而李家,也只有公主下嫁才会真心与王爷同气同心。虽说按祖制驸马不得入朝参政,可李家是绝不会让这个前途无量的子弟赋闲在家的,西平侯的手段,王爷比我更清楚才是。”
道祯深深地看着陈慎,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陈慎说完规矩地垂下了目光,坦然接受她的审视。
“英王妃,这就随本王去看看孝惠吧。”道祯不咸不淡地扔下这句,转身大步走了。陈慎与她拉开几步的距离,这才缓步跟上,向孝惠所住的长信宫而去。
孝惠备受帝后宠爱,独占了长信宫的正殿和东侧殿,西侧殿则空作道祯进宫燕居之所。因此道祯无需通报便跨进了宫门,见满宫的宫奴都跪在殿前的青砖地上,弦儿和教养嬷嬷正一左一右贴着殿门苦劝。见道祯来了,他们赶忙站起来蹲身而拜:“王爷金安!”
道祯微微颔首,刚伸手推开门,就见孝惠散着发坐在嘉和皇贵妃的遗影前手里还捏着几张未燃尽的纸片。
“你也是来劝我的么?”
道祯有些尴尬,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娘娘叫我来劝劝你••••••”
“你到底是喜欢你的王妃陈氏,还是身边那个琴朝?”
“这•••这是不相干的事。”
孝惠发出一声冷笑,转过身来面对着妹妹:“若不是亲眼看到你出世,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母妃亲生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道祯虽生气,却不敢顶撞这个亲兄,只能寻了个蒲团坐下,挨着他低声下气地道:“好人,哥哥,你要是觉得骂我好受些,你尽管敞开嗓子骂。只是皇父的脾气你也知道,她认准的事谁也劝不来。与其这样拧着,不如••••••”
“不如怎样?你倒是说说看?!都是她的骨血,不就是因为我身为男子,就偏心至此。你做的那些混账事用车三天三夜都拉不完,我这十九年规规矩矩,只这一件事都不能依我心意。我偏要到皇父面前去说说,为何要生我做这卑下的男人!”
道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张着嘴“嗯啊”不住。孝惠见亲妹这样不中用,越发觉得没了指望,恨恨地起身就要去找显庆帝。
这时,陈慎忽然跨进门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公主息怒,听我说一句话,若不在理,公主再去寻万岁不迟。”
孝惠倨傲地打量着他,撇了撇嘴:“说!”
“公主若这样闹下去,只怕顾殊就活不过几天了。”
“大胆!竟敢威胁我!”孝惠怒斥,眼里却闪过一丝惊慌和清明。
陈慎微微一笑:“公主天资过人,冰雪聪明,又在万岁和娘娘身边长大,在这件事上公主心里应该明澈如水,只是不甘任人摆布罢了。顾殊虽高中探花,点了翰林,却出身低微,配不上公主的尊贵。我大梁人才济济,俊秀满目,少一个顾殊,还会有千万个才华横溢之人堪当栋梁,她的性命和皇室的脸面相比,公主认为呢?”
被他点中心病,孝惠的脸色变得灰败,在原地怔了半晌方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内室走去。道祯慌忙跟上他,拉着他的袖子道:“孝惠,你可别千万想不开啊!李家那家伙我先替你去教训教训她,不准她欺负你!”
“滚开,我不想见到你们,给我出去!”
陈慎上前扶着道祯,轻声在她耳边劝道:“王爷,公主心里不舒坦,咱们改日再来吧。”
道祯看了看他,悻悻地松开手,垂头丧气地出门去了。陈慎向内室的方向敛衽,正要退出去,却听孝惠冷冰冰地道:“英王妃,你劝我的那些话我都记着了。只希望下个月选秀,你不要像我一样想不开才好。”
陈慎眉头微皱,仍在原地行了礼,告退而去。
道祯匆匆和仁庄后说了几句话便出了宫,直奔西平侯府。李其真一早得了信,刚打开侯府正门,就见道祯的马车停在门前,马蹄犹裹灰尘。道祯踩着小内侍的背下了马车,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李其真的见礼:“李阁老免礼!李乐庆可是暂住府中?”
“侄孙确实在府中,老夫这就为王爷引见。”
道祯负手大步进了府,李其真见马车内似乎还坐着一人,当下猜到是谁,立刻吩咐下人道:“快叫夫人来接王妃入府歇息。”自己则跟着道祯向正堂而去。
茶刚刚端在手中,就见李其真的次女引着一个身形俊逸,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进门来,端端正正行了礼。道祯斜着眼打量了她半晌,方悠悠开口道:“你就是李乐庆?”
“禀王爷,在下正是李乐庆,王爷金安!”
“唔,你也是五姓子弟里难得的读书种子,万岁有意将孝惠公主下嫁与你,你可知道?”
李乐庆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在下已知道了。”
道祯环视一圈,李其真会意,忙带着人退出了堂屋。等人都走光了,道祯方负手绕着她走了几圈:“你知道,孝惠是我同胞兄长,千娇万贵养在宫中,可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金枝玉叶。你尚了出身最贵的孝惠公主,今后该当如何,你应该很清楚了。”
李乐庆沉默不语,只对道祯深深做了个揖。道祯见她不卑不亢,心中的厌恶方好了几分,这才坐下来和她说些闲话,绕来绕去也不过是怕她委屈了孝惠。
且不说道祯和李乐庆,陈慎此时正在侯府后院由家眷们陪着喝茶。约莫过了半刻钟,陈慎起身告辞,独自出了侯府。
渚儿有些为难:“王妃,王爷还在李府里呢。”
“我知道,先去王府换舆,你们再来接王爷。我要出去办事,你回去唤常胜来跟着。”
陈慎在英王府里换乘了青蓬马车,由常胜赶车,悄悄向长乐坊驶去。
顾殊已四天断了孝惠的消息,正忧愁地在长乐坊的住处喝酒,忽听小厮来报:“少爷,门口有个贵人找你。”
“什么贵人?可是宫里来的?”
那小厮摇了摇头:“不是,说是英王府来的。”
顾殊带着三分醉意出门一看,一辆简朴的马车安静地停在巷口,赶车的是个白净少年,一时看不出车内人的身份。她走到马车前行了礼:“不知英王爷尊驾莅临,顾某失仪了。”
“顾探花免礼。”车内人的说话优雅,声音清远,却不是英王爷,而是个男子。顾殊一惊,试探着问:“不知贵人是••••••”
“顾探花莫惊,英王爷托我和探花说几句话。事关机密,探花不妨再靠近些。”
顾殊上前走了几步,已能隔着车帘闻到馥郁的熏香。只听这男子道:“探花和公主的事,万岁与娘娘已经知道了。万岁的意思,小儿女情长非为长久,顾探花年少英俊,必有门阀之子婚配,若能与公主就此做个了断,倒不失为明智之举。”
“这•••究竟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公主的意思?”
男子轻笑一声,继续道:“当然是万岁的意思。英王爷的脾气秉性,大梁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若要问王爷的意思••••••”
顾殊盯着青绸质地的车帘,耳边传来的轻语却令她眉头紧锁,难以决断。
回府的路上,常胜忍不住问车里的陈慎道:“看那顾探花的样子,王妃说的话她会应允吗?”
“她是个聪明的人,是个重情义的人,也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即使一时接受不了,待正式入翰林院做编修,开始观政之后就会明白,我给她指的,可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天梯。”
掌灯时分,宫里传来消息,显庆帝已正式下诏将孝惠公主张延秀下嫁今科榜眼李乐庆。这既是意料之中的结局,却令道祯难受得彻夜无法入眠。
陈慎拥她在怀中安抚,听她絮叨着儿时的往事,说自己是如何在亲兄的庇佑教育之下躲过太子的毒手才长大成人。
“清溪,孝惠只比我长了两岁,却聪颖早慧,若不是他和朝儿,我早就夭折在太子手中了。如今他要嫁给不爱的人,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我怎么对得起母妃的在天之灵,和这份同胞之情呢?!”
她流着泪,把头深深地埋进陈慎的怀抱:“我真恨自己这么无能,竟一点法子也没有!”
“王爷,相信我,你还有我。”
对孝惠突然转变的态度,显庆帝和仁庄后颇感意外。想是怕他临时变卦,显庆帝匆匆命钦天监定下了婚期,就在五月初一。此时天气已有些热,一应礼仪嫁妆倒是孝惠十四岁起就已预备下的,只是敕造公主府尚未完工,只能将新房暂时定在西平侯府的省亲别墅内。
这日天刚泛白,陈慎便已按品大妆,准备入宫观礼。在马车前候了半晌还不见道祯出来。眼见内侍们几次催促无果,要误了时辰,陈慎只能自己去寻道祯。
道祯昨夜一个人歇在书房,也不准人进去伺候,陈慎刚推门进去就见已穿戴妥当的英王爷傻傻地坐在窗前发呆。
“王爷!怕是要误时辰了,还是快些起身吧!”陈慎拉拉她的手,道祯依然纹丝不动。
“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孝惠说他再也不想见到你我了。”
“这是公主的气话,今儿是他的大喜之日,亲妹若不到场,你让他夫家如何想呢!”
道祯回头看着陈慎,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没了李家,我就做不成太子了么?!”
眼见她又要口无遮拦,陈慎无法,只能捧着她的脸深吻下去,堵住那些无边无际的胡话。道祯一惊,正要呵斥他孟浪,却被脑后唇上涌起的快意击倒,怒气早消弭不见,傻傻地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中。
陈慎轻喘着结束这个吻,抵着她的额头温柔地道:“好了,别闹脾气了,跟我进宫去,别让万岁和娘娘久等。”
道祯傻傻地回视,只觉这双秀长清澈的眼睛像看进了她的心里,激起一阵阵莫名难抑的悸动。一时晃过神来,不免大窘,慌忙推开陈慎站起来,故作矜持地道:“王妃若是准备好了,这就随本王进宫去吧。”也不敢看他,自己拂袖溜出了门。
皇帝视孝惠为正宫嫡子,爱子下嫁,礼仪前所未有的隆重。等道祯夫妻赶到长信宫时,只见满宫内外都如燃火一般为朱红色所围绕,礼乐震耳欲聋。道祯在门口略迟疑了片刻,拗不过仁庄后身边的总管内侍一个劲地催促,这才迈步进了宫门,去正堂与仁庄后说话。
陈慎则直接去了孝惠所在的偏殿,此时孝惠已梳起发髻,戴着九凤镶珠金冠,身着朱红翟衣端坐在镜前,眼上唇上都用点着胭脂,平添了几分风情。明亮的灯光里孝惠转过头来看着他,竟让他一阵恍惚,仿佛是盛装的道祯正在红烛下向他盈盈微笑。
“英王妃来得好早!”
陈慎忙敛衽:“给公主道贺!公主大喜!”
孝惠冷冷地指了指一边搭着大红锦缎坐褥的椅子:“坐吧。待会儿你扶我上轿。”
屋内的沉默和外面鼓乐人声的喧闹格格不入。陈慎啜饮着茶水,坐在椅中想着自己的事。
“小五和你可还恩爱?”
“王爷对我很好。”
“为何没有子嗣?”
“这是我的过错,王爷体谅,并未怪罪。”
孝惠冷笑着看他,把玩着手中的金饰:“你生得好,琴朝也生得好,小五真是个有福气的。把我嫁进李家,是为了小五的前程,连娶你进门都是为了她好。生在这个地方,我不怨别人,也怨不着别人。今儿我为她嫁给李乐庆,今后小五若真有化龙之命,我做什么她都不能干涉。你替我把这句话捎给她。”说罢他转身不再搭理陈慎,眼角有泪隐隐滑落,随即被他拭去,再无痕迹。
婚礼直进行到天黑,孝惠早早坐在洞房纱帘后,李乐庆红着脸被亲贵子弟们推进洞房来。见礼毕,人群很快便哄笑着散了,只留下她和孝惠各据一方沉默相对。
“延秀••••••”
“放肆!这是谁家的规矩,居然直呼公主名讳!”
乐庆一惊,慌忙撩起衣摆跪在地上:“是臣酒后唐突,公主恕罪!”
“过来。”
乐庆起身,躬身转过纱帘来,见孝惠仍盖着盖头,想上前掀开,又怕孝惠发怒,一时不知所措。
“没气性的,还不把这劳什子给我掀开,要我盖着它一个晚上么?!”
乐庆赶忙上前用玉如意掀了盖头,灯光下只见一个珠光宝气的盛装丽人斜睨着她,细看面容,赫然是那晚的李延祯李望周。
“你•••你不是•••”
“没错,是我。怎么,很意外?”孝惠慢慢站起身,微昂着下巴绕着乐庆走了一圈,方停在她面前嗤笑:“今后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报与我知道,朝堂的事也好,府里的事也好。你要时刻记着,你是尚了公主,不是公主嫁了你。这是公主府,不是驸马府。可记着了?”
乐庆定定地着看他,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浅笑:“好。”
孝惠恼道:“要回答‘是,记着了’,不准说好!”
乐庆笑而不语,低垂目光整了整衣摆,半晌才道:“禀公主殿下,臣记着了。”
孝惠这才满意地伸开双臂:“来替我更衣。要是敢碰我的身子,我就叫你好看!”
爆发性更新,没办法,达不到一万五的要求了,年底年初真的忙晕了,最后一点存稿~~明天争取再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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