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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道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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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弟子虚泞,二弟子虚隐齐齐扭头看着给师弟虚隐手把手穿衣的师尊虚禅子,鄙夷地撇下嘴角。
妄图老牛吃嫩草的色胚子。
小道士虚隐将将十岁,比隔壁寺院里的小和尚年长三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孩童时刻,生得唇红齿白细眉大眼俏鼻梁宽额头,一副邻家清秀少年样,当初被老道士捡了回来,除了前来此地游玩的安和王苦寻自家世子那几日将他安置在密室里平日里可算是对他百般疼爱,只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他,故虽其生性冷淡却好死不死对老道士总要比常人亲密七八分。
老道士虚禅子,因收了三个徒弟而被人称为老道士,事实上并不同老和尚那般已近花甲,今年不多不少,二十有四。
虚隐垂下眼,冲老道士恭敬行了个礼,转身随在一旁已等候多时的二位师兄前往厨房。
老道士抬手理了理道袍,轻轻松松地笑。
虚泞虚清:衣冠禽兽。
早间吃的是八宝粥,粥菜是一碟青菜,园中新摘的,选叶去梗用水一焯,淋了豆瓣酱端上来……这照旧是小师弟虚隐的份。
虚泞虚清默默喝着白粥配咸菜各种羡慕嫉妒恨。
虚隐斯文地抿了口粥,夹了几片青菜放进嘴里西西咀嚼,然后咽下,再抿了口粥……
虚泞不得不感慨这么个贵气十足的人物摆在破道观里实在可惜。
老道士显然没有体会到这一点,站在虚隐身后笑眯眯递过去一方帕子,白色,蚕丝的。
虚隐接过擦了擦嘴角,这顿饭便算结束,他淡淡道:“茶。”
老道士又笑眯眯地捧上一杯,十两银子一钱的普洱。
虚隐含了口,吐在一旁的小盆中,算是漱了口。
他的两个师兄再一次森森地嫉妒了。
老道士目送虚隐起身去做早课,低头瞥了眼他吃剩下的八宝粥,慷慨地对剩下两个弟子挥手:“赏你们了。”
两弟子内牛满面挠墙。
老道士当初是捡了个宝会来,还是在人家安和王眼皮子底下捡来的。
当初虚隐穿的是虎袍戴的是紫金冠,还不如现在的道士服看着顺眼,但那小模样煞是喜人,于是老道士义无反顾地把他捡了回来。
至于后来上香回去不见了世子的安和王爷将道观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没有找到他家世子,于是打了老道士五十个板子使其七日下不了床,这是丑事,暂不外扬。
于此,可以想象老道士多么疼爱自家媳妇,但老道士疼爱媳妇史其实就是另外两棵小白菜的血泪史。
老道士做了新的道袍,三件缎子的两件麻布的,缎子的都是小弟子的,麻布的是小白菜的。
老道士做了荤菜,小弟子是先吃饱的,剩下的才轮到小白菜的。
老道士买了被褥,羊毛鹅毛是小弟子的,棉花是小白菜的。
……
老东西欺人太甚,混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今日的白斩鸡被虚泞那个几辈子没吃肉的啃了个干净,无奈,想着给小和尚带吃食的虚清便只好取了压箱底的前进了趟县里。
县里到底热闹许多,灯红酒绿直迷了人的眼。
虚清看着眼前的青楼直唏嘘,忍了很久后掩面从此处走过。
……银子没带够。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你看看青楼姑娘那小巧精致的鹅蛋脸,那极有风韵的腰肢。
看得到吃不到啊吃不到。
虚清往街头买了半只白斩鸡,忽听见一旁的食客议论。
“听说了么,安和王近日正在调兵遣将,指不定要造反。”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要来包围咱们这找那丢失已久的世子,听说是老王爷并不久矣,就想着见这小世子最后一面,顺带把王爷给传了。”
“作孽啊,也不知当初那小世子究竟跑哪里去了。”
……
虚清顿了顿,对摊主慢慢说道:“劳驾,再来半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