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还珠之皇后续》SueYoung

5、景仁宫的第二天

　　这是一个美丽的梦。梦里有额娘，她笑着走近，背后渐渐的亮起耀眼的光，越来越亮，叫兰儿睁不开眼。等额娘走近了，她勉强眯起眼看，额娘的脸渐渐淡去，面前的竟是皇后娘娘！后面的光也变得柔和起来，衬得娘娘的皮肤更加白皙光滑，把兰儿都看呆了。

　　“娘娘。。。”口中呢喃着，慢慢醒了过来。太阳穿过窗子，直射在她脸上。

　　天亮了。这是她在景仁宫的第二天。

　　说来也奇怪，虽然一晚上没怎么睡，又是伺候皇后吃粥，又是给容嬷嬷喂药的，但兰儿却不觉得特别累。只是在厨房灶台边趴着睡了一个时辰，就好像足够了。

　　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开始这新的一天。烧水、做早饭、扫屋子...这些做了几百遍的活儿，今天做起来却特别有精神。

　　“兰儿”容嬷嬷的声音。

　　“诶！”兰儿边应着，边往容嬷嬷房里跑，到了门口发现她已经下了床，扶着床框迈不开步子。“容嬷嬷，您这是干什么，快上床歇着！要什么，我替你拿！”

　　“哎，还不是怕你睡过了头，忘了伺候娘娘嘛！”

　　“容嬷嬷，您放心，我早醒了，这会儿早饭已经弄好了，就等皇后娘娘起床了呢！”

　　“嗯，还算懂事！”容嬷嬷扶着兰儿重新躺下，看她的眼神明显比昨天放心多了。“你刚来，什么规矩也不懂。记住，当着皇后的面一定得称‘奴婢’！还有，娘娘没醒，你千万别吵着她！...”

　　“知道了，嬷嬷！您先躺着，我端水给你洗脸”

　　看着麻利的兰儿，容嬷嬷也生出一些怜爱之情。宫里的人，个个趋炎附势，当年皇后得皇上宠爱的时候，她们这景仁宫曾多么热闹！请安的妃子、送礼的太监宫女、巴结的外臣夫人，真是络绎不绝。后来，皇上来得少了，那些人便都不见了，就算来了，也只不过是碍着皇后的威严罢了。如今，皇后虽说名分还在，可经过这么一出，谁都知道她是被打入冷宫，恐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皇上已免去妃嫔每日的请安，更派人把守大门，她们哪里都去不得，这与坐牢有何区别！她们主仆二人，昔日树敌太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谁还会可怜她们？说不定，此刻都在拿这件事当笑话呢！就连外面守门的侍卫，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她们。可不知是不是老天垂怜，所幸老佛爷还记得当日皇后的好，心疼她，拨给她一个宫女伺候着。而这宫女，虽说刚入宫什么也不会，可却也没有别人那股势利，至少这一天暗暗观察下来，这兰儿确实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皇后的。也有可能，是皇上派了来监视她们的，可那又怎样呢！往后的日子，她们还能图谋什么呢？唯有让娘娘过得开心点儿，有这么个丫头在身边，她倘若真无二心，别的不说，就算只能给皇后解解闷儿，也是好的。只是...现在兰儿是年纪小，不懂事，倘若以后她明白过来了，知道这景仁宫是个冷宫，知道呆在皇后身边没前途，会不会慢待了皇后？或者，等12年后，她满了25岁，那时她要出宫，怎么办？到时也不知老佛爷在不在，还会不会求皇上再给一个宫女，就算给了，又会是怎样的呢？

　　容嬷嬷想着想着，就想远了，眼睛也就湿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娘娘！

　　兰儿看着容嬷嬷，眼中先是一阵欣慰，转而又悲伤起来，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吓了一跳，忙上前问：“容嬷嬷，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不碍事！”容嬷嬷呆呆望着兰儿出神，随即又别过头去，摆了摆手，“别管我了，去，看看皇后起了没有。”

　　“哎。”兰儿疑惑着退下了，又走到皇后房前，轻手轻脚推门进去，见皇后还睡着，想出去，忽的听见帐中一声：“永璂！永璂！”

　　随即皇后“啊”的一声惊醒坐起。兰儿知道她是做噩梦了，赶紧上去给皇后拍拍后背。

　　“娘娘！”

　　“永璂！永璂呢！”

　　“回娘娘，十二阿哥应该在阿哥所呢。”

　　“他..他刚才不在这儿？”

　　“娘娘，十二阿哥没来过，您做噩梦了？”

　　皇后惨白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透出点红晕来。胸口的起伏渐渐平息，但她还是用手捂着心口，一脸的惊恐。

　　四周望了望，这屋里的确没有十二阿哥的身影。是啊，他怎么可能来呢？皇上下了令，谁也不许进来，谁也不许出去。

　　这是个牢笼啊！这辈子，也许她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鼻子忽的就一酸，轻轻叹了一声。

　　一旁的兰儿，看见皇后鼻尖儿红了，又见她叹气，知道是想十二阿哥了，便劝道：“娘娘别担心，十二阿哥虽然没您在身边，可他在阿哥所奴才们也不敢怠慢的，娘娘您放宽心吧。”

　　“哎，不放心又能怎样呢。”皇后垂着眼，拨了拨额前的头发，“但我知道，他过得好不到哪去，有个我这样的皇额娘，真是...拖累了他。”

　　兰儿心里一紧，有种心疼得感觉。虽说她入宫才几天，可是皇后这事儿整个皇宫都知道，她也听说过。那个小燕子的事，她不清楚，却知道皇后的嫡子，十二阿哥永璂，居然曾帮着小燕子她们跟皇上告发自己的皇额娘！弄得皇帝大怒，找皇后兴师问罪，接着就发生了皇后被禁足景仁宫的事。听说，本来，皇上还狠了心要处死皇后！可那时，十二阿哥却不知所踪，连个面都不见，何况一句求情！那时他的亲生母亲啊！说他小吧，他也13岁了，和自己一样大啊，再不懂事的孩子，母亲快要死了，也会下意识出来保护的呀！可怜皇后娘娘，走进这宫门前还是没见着儿子一面！如今，她心里挂念的，还是这个永璂。只是...她恐怕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了！

　　想想自己，父母双亡；再看看娘娘，儿子活着却再也见不着。老天还真是残忍！

　　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眼眶一热。

　　皇后见兰儿这个样子，倒忘了自己的伤心，觉得奇怪，不说话，只看着她。

　　“娘娘赎罪，奴婢失态。”兰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知为何，她又对着皇后叩了个头，卯足劲儿说道，“娘娘别难过了，奴婢一定将娘娘伺候得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呵...这丫头”兰儿没敢抬头，自然就没看见，皇后紧绷了几天的脸，终于舒展了开来，抿着嘴浅浅的笑了。“好了，起来吧！伺候本宫梳妆。”

　　“是，娘娘。”兰儿用衣袖抹了泪，怯怯的起了身，她本来还怕皇后被自己的唐突吓着，不过听皇后的口吻，似乎没有生气。她低着头，扶起皇后走到镜前坐下，这才敢往镜子里瞄几眼。原来...原来她在笑！真的在笑！她嘴角的这个弧度，真好看！起初只觉得皇后的脸生得美，巴掌小脸，肤若凝脂，一双杏目，琥珀色的眼珠，看起来很有神，小巧的鼻子翘翘的，难怪皇后年轻时被称为“满洲第一美女”呢！可今天，见到皇后的笑，兰儿才真正知道“美”的含义。她不禁想，这样美的妻子，为何皇上竟将她冷落一边，还那么狠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兰儿，你愣着干什么？”皇后觉得，这个小宫女有点傻傻的，常常盯着自己发呆。

　　“哦，奴婢该死！奴婢这就给娘娘梳头！”

　　“梳得简单点儿，对了，容嬷嬷怎么样了？”

　　“回娘娘，奴婢刚去看过，她好些了，还下了床，只是不能走，奴婢又扶她上床歇着了。”

　　“嗯。梳好头本宫就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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