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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那年•年少 ...

  •   刘可可人生的前十八年是在同一种主旋律中度过的,加一个现代化的定语,就是纠结。
      没错,纠结的主旋律。
      三岁时她的家庭在北京分崩离析,成立五年的家庭正式解体,父母离婚,父亲抢到她的抚养权,之后又随手把这么大一包袱丢给年迈的父母,也就是她身在哈尔滨的祖父母。
      四岁因为可可哮喘,严重时期曾在一个月内两次入院,疼爱孙子的老人不得不老泪纵横地把孩子交给离婚后去了兰州的可可母亲,那个时候可可妈妈已经转嫁他人,好在杨宁是个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深爱母亲不说,还毫无怨言的把可可视如己出。
      五岁那年三月,在兰州春天天气并不算太好,但这时还是有一个一个粉嘟嘟的可爱娃娃加入了可可的家庭,成了第四个小成员。
      娃娃一岁大刚会满地乱跑的时候就成了可可心悦诚服的小跟班,成天屁颠屁颠的跟她满世界的疯玩,可可在因为多了个玩伴欢欣的同时也会觉得家里人统统偏心于这个小小的娃娃。
      可可六岁那年,一天刚放学到家,妈妈正与两个姨姨闲聊,娃娃在一边乖乖吃零食,妈妈伸手想要,小娃娃发了好大火,依依呀呀的把妈妈的手打了回去,表示坚持主权完整决不妥协,二姨小姨看了觉得好笑也尝试从娃娃手中拿零食,小机灵鬼一看就愤怒的红了眼圈,把这些似乎意味着狼子野心的“罪恶之手”一一打了回去。妈妈看到刚刚回来的可可,玩笑着让她也去要要试试。
      却不想,娃娃看到可可漫不经心间伸来的手,小小的脸上充满了矛盾,看了看手中充满诱惑的零食,又看了看可可,一脸挣扎却又郑重的把整袋零食递到姐姐手上,小脸整个揪到一起,满面痛苦地撇过脸不再看那心爱的珍馐。
      年幼的可可当时并不能形容出那时的心情,若真说像什么,可能就是上了五天学后在周六的上午阳光中懒散的窝着不想起床,突然看到枕头底下有上次背着妈妈藏的漫画书时的心情。
      那时的可可还未能参透,其实,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七岁时,整个家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妈妈独身一人去了南方打拼,杨爸爸留守老家顾好家中那个小小的书店,可可和娃娃被寄养在外婆外公家。
      八岁,似乎是妈妈终于有了立足之力,于是带上二姨、小姨还有可可去了南方,娃娃太小还是留在兰州由杨爸爸抚养。
      深圳是全国数得上数的发达城市,在这里,可可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林立高层,见到了从未见过的灯红酒绿,由于工作忙碌,妈妈把她送到当地的一所私立学校寄读住校,每周回一次家。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得明辨是非,在市场经济高度繁荣的大背景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复杂扭曲,就连在那么小的孩子间也是一样,又不常见到母亲,可可就像一棵任其发展不加干涉的小树一样,渐渐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离经叛道、处世乖张,虽然妈妈终于有一天发现了这孩子行事有异,但为时已晚,可可的叛逆时期彻底宣告提前到来。
      可可妈那时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什么就能反过来气的自己死去过来,无意间气急抄起家法,发现这法子似乎行得通,于是从那以后可可家中再少不了夜夜“笙歌”的人间惨剧。
      那是可可童年中最黑暗的时期,几乎暗无天日的半年后,可可的不断反抗与可可妈的不断镇压终于以可可妈的告饶结束,可可要求回到自己父亲身边,可可妈听到后低下头掩去了眼中闪过的一丝杂乱情绪。
      10岁的可可被送回到北京的祖父母身边,如她所愿。
      虽然当她到了记忆中的哈尔滨家中,扑进了思念多时的爷爷奶奶怀中,却没注意身后母亲复杂的眼神,与默默转身离去时的悲凉。
      于是,哈尔滨,八年。
      18岁,刘可可。
      这八年中,她得知父亲去了国外,她一开始也像卷柏①一般顺理成章的在这北方的大城市中扎下了根,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虽然脱离了自己原本的意愿,但也圆了她脱离“夜叉”母亲的梦想。
      第一年,厌恶母亲,心中崇敬的父亲常常打来电话,乐于融入生活,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年,同上。
      第三年,亦然。
      第四年,可可突然想起有些不对,三年的时间,足够洗刷一个孩子对母亲的反感,为什么母亲那边的亲人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为什么她们逢年过节连个电话都没有。这边老人反应过来的信息是从来没有人联系过她,13岁的可可倒是也接受了母亲冷然绝情的说法。
      第五年,仇恨转变为思念,即使她不愿承认,但在成长的反思中,她逐渐绝望地意识到当初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只是为时已晚,那人依旧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她选择主动去寻找,只是斗转星移,五年过去,甚至连门口的沙地如今都变成绿影葱葱的花坛,寻找一个杳无音讯整整五年的成年人又谈何容易。一如所料,发出的邮件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拨打那潜意识中一直未敢忘记的手机号也只空得一句“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那年15岁的可可头一次感到惶恐,只道是当年闹得再欢也依然对她微笑的那个母亲真的彻底走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五年,她怎么知道会不会日后的五十年中,母亲会不会再次出现。
      她深知自己的极端,也在害怕母亲也与她一样极端,被伤害,就再也不回头。

      第六年,可可高一,终日的迷惘成了青春花季中的一片乌云,时不时的冒出来呼啸而过,顺势带走可可的神魂,她日日在恍惚中度过。
      悔恨与思念。
      恐慌与悲哀。
      恨自己当年绝情的回绝了母亲挽留的只言片语,年少时哪知那是强势的母亲唯一一次放下自尊恳求女儿的行为。
      16岁的女孩日日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母亲对她的好,对她的笑,对她的关切,似替代了那些对自己的打骂交加,每每从与母亲娃娃相会的梦中惊醒,空留的只是枕头上无可回避的泪痕。她知道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可是一切的一切怎能从头开始。
      从那时开始,可可有些疏离爷爷奶奶,赎罪一般的,搬空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了住校生活。
      17岁,一个转折点,可可与心中一直崇敬的父亲在电话中大闹一场,摔下电话,从此立下断绝关系的毒誓,爷爷奶奶虽然心里着急,但几次劝告无用,也便放弃了。

      磕磕绊绊之间,刘可可18岁了。
      18岁之间的家庭琐事算不上传奇,但经过三次的环境迁移,本来挺好的一单纯小姑娘,世界观变得有些扭曲。
      孟母三迁成就一代圣人,可可三迁塑造一代祸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那年•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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