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尘埃落定 ...
-
刘可可醒来的时候痛苦的摸了摸昏昏沉沉的那脑袋，昨天晚上在林枫的书房看了一宿动漫，将近六点才睡下，看了眼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她爬起来，觉得饿的眼睛都绿了，于是自行去厨房觅食。
偌大一个厨房却有点不沾烟火的感觉，她可不想自己买菜炒菜摆桌子刷碗，开玩笑，她是个女人，但绝对不是个有自虐倾向的女人。
自动自觉的开冰箱准备捡点现成的，却惊讶的发现冰箱中有一层放着丰盛的两菜一汤，都留出一人份细心的拿保鲜膜包好，旁边还有一小碗葡萄。
刘可可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嘛…看来自己的老板大人今天心情不错，也能轮到她这么个小卒子享受福利。
笨手笨脚的把几个精致的碗碟拿出来才发现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她把一切都塞进微波炉才腾出空想起来看。
“可可啊，冰箱里的饭菜不是给你的，你应该已经热上了吧？perfect~那是我给我们家亲爱的准备的，给你留的左数第二个壁橱里。
熊熊怒火在刘可可心中燃烧，这时肚子里应景的响起“咕噜”一声。
吃了就当没看到这张纸条吧…
她攥拳。
然后看到纸条的下方还有个小小的ps。
ps.不要想着当做没看到哦~~乖＞3＜
可可突然觉得很想奔去厕所吐，但一想到自己空无一物的胃袋……忍了。
一想到死人妖的恶人恶行，她倒是觉得饿一顿也没什么的。
于是翻开墙上左数第二个壁橱，发现了叉烧肉…………味的小浣熊。
“死人妖！！！！！”刘可可怒嚎不止。
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拈起——浣熊兄。
然后看到了干脆面后面粘着的便条——天杀的便条，她咬牙切齿。
“可可啊，恭喜你，去一边啃干脆面吧，顺便播这个号码。——135********”
她现在只想把他生吃咯！！！
刘可可愤恨的拿起干脆面和小纸条，跑到一边的沙发上，一边播了那串数字，一边开吃。
呲啦……
嘟…嘟…嘟…
咔哧咔哧咔哧…
“喂您好？”电话被接起，传来一个优雅动听的女声，稍稍带着点广东口音。
刘可可一下□□脆面卡住嗓子，“噗”的一下喷了出去，剧烈的咳嗽中颤抖着按断了电话。
然后面目狰狞的拨通了林枫的电话。
“喂？”
“你TM给我的电话是谁的！”刘可可银牙咬碎，现在只想掐死这妖孽。
“如你所愿，刘弘卿，我未来的岳母大人，你亲妈。”对面的某妖似乎一切都不出所料般，用无比淡定的语气陈述明了的现实。
“林枫…你怎么敢！…”她喝住他的轻描淡写的解释，不知道该怎样听下去。
她知道，打从电话接通传来那边轻微的呼吸声时就知道，那种毛骨颤栗的奇妙感觉，已经清楚的将对方那昭然若揭的身份摆在她的眼前。
她母亲。
刘弘卿，一个被她刻入骨血之中的名字。
“刘可可，这是你对我的要求，如今我做到了，除了帮你把她挖出来我再没有任何可以帮你的。与其在我这发泄你那可笑的恐惧，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林枫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留下刘可可一人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
林枫说的对，自己无非是不敢面对。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坚强勇敢，虽然这些年尽全力的搜寻母亲的线索。
可用一道防线拦截住的恐慌却在母亲声音响起的那一个刹那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她会不会讨厌我？她会不会害怕我闯入她的生活？她会不会还怪她当初的伤害？
没有曾经离乡多年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近乡情怯。
没有处在过同样位置的人也永远不会明白刘可可这种看似莫名其妙出现的恐惧。
有些回忆并不是深埋心底就代表忘记，有些恐惧并不是不去正视就是无畏。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终是按下了重拨。
曾经高中时代读史铁生的《合欢树》，有句话说“悲伤也成享受。”朱可可在旁边的备注是：这无非就是一个快要渴死的人突然发现了水源，宁愿淹死在其中也不肯爬上岸去的饥渴成狂。
所以有的时候，明明知道会流泪，明明知道会悲伤，还是会沉溺于某种正要溺死自己的状态而无可自拔。
与那要渴死的可怜人一样，同为一种宁可死亡的无可救药罢了。
无论结果如何，这个电话都是要打的，无论如何都要打的，就算自己知道会得到让自己死心的结局，那么就不会去寻找吗？
她自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于是，在她听到那边电话接起的声音时，无比的冷静。
“喂？您好，请问找谁？”刘弘卿看到相同的号码不禁疑惑，语气中便多了分询问。
“刘弘卿女士吗？”刘可可颤抖着，努力控制着自己凉透的指尖，只是发白的手指还是透露了主人的紧张情绪。
“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母亲的声音和十一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就好像她们昨天还通过电话。
命运是种奇妙的东西，电波那端的人明明和她有着相同的血脉，如今却用着对待陌生人的语气说话。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从她眼眶中滚落，她深吸一口气，却无法控制自己发抖的声音。
和战栗的内心。
“你还记得……记得，刘可可吗？”
“……你是谁？”刘弘卿显然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
“可可，刘可可。”一个“妈”字在口边百转千回，就是说不出来，刘可可苦涩的笑了，舌尖舔舐着唇边划过的泪痕。
“可可……”对面的女人显然被这个现实打击的转不过弯来，一时哽咽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母女二人相对无言。
“你还真能耐啊……”刘弘卿叹了口气，显然是先扭转过了情绪，笑着对可可说，“这才找到我……”
刘可可近乎贪婪的听着耳旁的声音，失而复得的珍宝，如此奢侈的经历。
十一年了，第一次和她通话，听到她得声音，听到她唤她可可。
真好……
刘可可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无端的开始感激生命的美好。
能让她再次听到这让人魂牵梦萦的声音。
“我们可可现在该有21岁了吧，上大学了？”
“交男朋友了吧？”
“现在有多高了？当年把你送走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
“大姑娘了，现在乖不乖？”
刘可可这边不答话，刘弘卿那边倒是也自顾自的讲着，问着些母亲本该了解的东西。
话中的难过与遗憾都能拧出水来，刘可可自然也听得真切。
她不是怪她，只是不想打断，似乎自己一插嘴，那边的人就会像每次的梦境一样，“呼”的消失不见。
空留一室悲哀与绝望。
“妈，”她沙哑着嗓子出声，也不答那些琐碎的问题，“这些年……我好想你。我一直在找你，想对你道歉，想求你别丢下我。无论吃怎样的苦我都忍得了，只是别再把我丢下。”
对面的刘弘卿突然不再出声。
刘可可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有些揪住的痛。
“娃娃呢？杨爸爸呢？”
“我和你杨爸爸离婚了，”刘弘卿声音有些低落，“娃娃在我身边，现在还有个小弟弟。”
“可可，”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有些严肃，“你爷爷奶奶一直说你和爸爸在国外，我根本联系不到你，所以，对不起。”
可可突然有些回不过神来，但依然语气欢快的调笑：“妈，我从没怪过你。娃娃也当姐姐啦？现在小丫头也该成熟点了吧？”
一提到女儿，刘弘卿显然有些骄傲，把这些年小女孩的变化一一描述，可可笑着听了。
落着泪在笑。
母女两个这通电话打了很久，一直到夕阳西下，一直到暮色沉沉，一直到明月高悬。刘可可的面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整个眼睛都肿成了饺子样。
又是深夜。
刘可可终于甜甜地笑着最后叮嘱母亲一定要注意身体，挂断了电话。
然后仰躺在白色沙发上，一时间有些疲劳的醒不过来，身心俱疲的感觉。
她伸出手挡住耀眼的灯光，又张开五指，任灯光刺着自己的眼睛。四周静悄悄的，厨房内冰箱发出嗡嗡的声音，她想思考些什么，可注意力又似乎被周围的一些小细节吸引过去，根本没办法集中。
最终她选择蜷缩起来，像胎儿一样的将头抵在膝盖上，放弃了挣扎。
一切都不一样了。
即使她骗自己什么都未曾变过，即使她哽咽的告诉她不可以再扔下自己不管。
可一切终归是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尘埃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