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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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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听到医生摇头,询问她是否给黑猫安乐死的时候,脑袋里嗡的一响,她愣在原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侵袭着她,没有回答医生的话,她双手颤抖地抱过黑猫,坐在了医院走廊上。再也忍不住,眼泪直直从眼眶中掉落,滴在黑猫的身上。
她能感觉到它的呼吸的起伏越来越微弱,生命在流逝,在消失。她焦急、痛苦,她想要拼命去挽救手中的生命,可是她无能为力,只能哭泣着为它默哀。紧紧地,她抱着它,嚎啕大哭起来。
黑猫的眼睛半阖着,好像马上就要从此长眠。
她多想为它做些什么,即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也愿意,只要能救它就好,一定不要让它这样痛苦地死去。她祈求着,希望自己能帮到它,希望神能眷顾这个垂死的生命。
这种意念越来越强烈,她要它活下来,如果它能活下来该多好。不知不觉地,她的身体开始热起来,热得好像在燃烧,继而温度迅速流失,她的身体由极热转成极冷。但她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体温不正常的变化,仍然沉浸在难以自制的悲痛中,手紧紧抱着黑猫,直到她再也坚持不住地倒下。
而她怀中的黑猫却突然有了精神,睁开了琥珀一般的双眼。
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并且被罩上了氧气罩,床边坐着妈妈,她俯在床边休息。虽然没有看到妈妈的脸,但她能感受到她的憔悴。她的眼角湿润了,有泪水滑落在枕头上,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门被人推开,是护士进来了,她立马发现了清醒过来的欧阳柔,并很快通知了医生。妈妈在护士的推搡下醒过来,当她明白过来是女儿醒了,带着狂喜,她紧紧抱住病床上的欧阳柔。感受到泪水的湿意,欧阳柔吃惊地发现刚强的妈妈竟然哭了。她不知所措地用眼泪回应着,抬起手轻轻抚摸妈妈的背。随着医生一起赶来的爸爸脸上也有泪痕,这时欧阳柔才意识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虽然终于醒过来,她的身体仍是虚弱。她尝试着下床走路,但走不了几步就感觉脚软,手也不是很有力,有时端着水杯也会颤抖。咳嗽也很厉害,原本活泼的她总是呈现病态的虚弱。后来,她梦到了一只受伤的黑猫,那梦境在她脑里盘旋,但它总觉得那只是个梦,高烧时做的噩梦,并非真实。
爸爸妈妈绝口不提离婚的事,欧阳柔放下心来,觉得自己没白病这一场,是她拯救了这个即将破碎的家庭,她的幸福生活又要回来了。只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心口的压抑感迟迟没有消失。
年轻人病总是好得很快的,一个星期后,欧阳柔的病情已经好转很多,她不再是重病患者,可以出病房走动了。她大清早起来,想拿着杯子去厕所刷牙,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是软绵绵的,脚下没站稳使得整个身体倒下去,只听得人落地的声音以及杯子砸在墙上破裂的清脆响声。
她还来不及呻吟,便被病砰地一声打开的病房门吓了一大跳。一团黑色迅速奔到欧阳柔的眼前。
那是一只焦急的黑猫。
只是看到欧阳柔的表情后,它好像很后悔冲进来。
黑猫,梦里的。我难道还在做梦,可是在梦里摔跤怎么会疼。这是欧阳柔当时的心理活动。
而黑猫,却是慢慢向后退,转身准备离开。
正在它准备离开时,欧阳柔急切地叫住它:“别走,等一下。”
它停住脚步,但随即,它又抬步走出病房。
这时它的身后传来了呼痛声,是欧阳柔焦急地想要站起身来拦住它。它再次停下脚步,并转过身面对她。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黑猫,那乌黑的毛发闪着光泽,金色的双眼像月亮一般散发神秘幽光,她不自觉地被它吸引着。但是她眼前突然浮现躺在水洼中残破不堪的身躯,蔓延的鲜红,那样的景象竟与面前的黑猫重叠着。如果那些不是梦,为何在这么多天后,它不仅没死,反而活得这样惊人的美丽。
过来,她张开双臂,轻声唤着。
它迟疑着,像是在犹豫。但最终,它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欧阳柔的双臂间。
她如捧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将它抱到怀中,用右手抚摸它。然而这一摸却让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连抚摸的手也变得颤抖。它身上那些凹凸不平的触感,来自于已经结痂的伤口,那么多,在毛发的掩盖下狰狞的遍布全身。然而它活下来了,这简直是个奇迹。
忍不住哭了起来,只是这回不是伤心,而是喜极而泣。
她哽咽着,在黑猫的耳边说出自己的愿望,我想要保护你,我想要照顾你,你愿意吗。
她不知道黑猫能不能听懂她讲的话,她只知道从这一天起,这只猫没有再离开过她身边。
她曾向爸爸妈妈问起黑猫的事,他们对此完全不知情,在宠物医院的医生叫救护车将她送到医院时,已不见她怀里黑猫的踪影。
于是疑惑一直延续着,一只猫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恐怖的伤口,它又是如何奇迹般的活下来,它为什么能找到欧阳柔的病房,直到现在仍不得而知。欧阳柔不是没想过要探个究竟,只是所有的事都没有头绪,除非库洛能开口说话,否则这些都只能成为永远的谜。
下课铃声将她拉回现实,她敛起那些极少出现在脸上的表情,她知道,有些事不是她想知道就能知道的。但是,对于库洛,她只会一如既往,不论真实是什么。
放学后,柔刚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她抬头一看,原来是班上一个叫做程佑的男生。平时活泼有余的程佑今天却有些不一样的神情,这让柔也有些紧张,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说。结果他一句话雷翻了洗耳恭听的柔:“你身上有妖气。”
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都不知道程佑还会开这样的玩笑。只是眼前的程佑仍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半响不语。等柔终于笑够了,他才接着道:“我说的是真的。”好不容易止住笑的柔再也维持不了形象大声笑了出来。
她调侃:“你是想说我是妖怪?”
“你被妖物缠身了。”程佑摇摇头说。
她环顾四周,别说妖怪,教师里的人都走光了。
“也许那妖物不在你身边,但很可能潜藏在你家里或者你家人的身边。”
窗外被夕阳染成血红,气温也随着夕阳西下而降下不少。柔也说不清程佑说的是真是假,她向来对于未知的神秘是有兴趣和好奇心的,只是这样突然被自己同学说成妖物缠身,可信度实在太低,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她随便问道,想早点打发了他。
"我先送你回家。”他认真地说。
“额,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家。”她不明白这跟妖物缠身有什么关系。
“你身上有比较浓的妖气。既然你身上有这么浓烈的妖气却没有遭到伤害,就说明那只妖物暂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但是这妖气放着不管却会让你成为众妖的饵食。所以你回去的路上很有可能遭到袭击,我必须保护你不受妖怪的攻击。“
听了这些看似荒谬的话,心里却隐约有种相信他会更好的感觉,而且和同学一起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程佑松了口气,她肯让他送回家路上的安全就有保障了,到时候再去收拾她家里的那头。
程佑让她等他一会再走,然后便急匆匆跑走了。她猜他是去上厕所了,于是便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他回来,可是三十分钟他还没有回来,而天色也变得昏暗了。她实在等不下去了,于是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便起身回家了。
等程佑拿着桃木剑回到教室,发现已是空无一人。
柔走在回家的路上,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天已经全黑了,她有些不习惯。心里有些毛毛的,因为回想着程佑的那些话,她的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但路已经差不多走了一半,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胆子也就大了很多。当她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深陷进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