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圈圈朱砂

15、015

　　练武场。
　　“颜儿。”
　　倾颜正拿把剑左舞下右舞下，总觉得不对，远远的听见有人叫她。
　　转过身，看一身影正朝自己走过来，是父亲。
　　“你这几日倒是勤奋了。练功很用心，我这个当爹的也放心了。擎苍呢？”
　　“刚才还在，不知道这会儿去哪了，可能是去换鞋了，他鞋刚才舞剑的时候破了。我只顾着熟悉这剑法，没注意。爹怎么过来了，是来监督我练功吗？”
　　阚臻挥手退了练功场正在训练的其他将士，只留倾颜一人。
　　倾颜看这阵势“爹？”
　　莫震名看着自己的女儿“颜儿，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爹指什么？”
　　“武功，我看你舞过两次剑，你怎么会那么生疏？”
　　倾颜心虚，当然了，我又不是真的莫倾颜，当然不知道这些剑法了。最近，还是有擎苍指导才勉强学会一点儿的，但是会的也只是些基础的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清清嗓子，勉强答道“自从那次生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罢，你的内功还在，这些招式只是些表面的东西，假以时日，勤加练习，自然也就通透了。颜儿，你听闻过别人说你武功高吗？”
　　“啊，擎苍说过。那个西野皇子，好像也说过。我武功本来不就很高吗？嘿嘿。”倾颜竟拽上莫震名的胳膊撒起娇来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颜儿能给爹丢脸吗？”
　　莫震名宠溺的摸摸倾颜的头“你这丫头，嘴倒是甜的很。是啊，我宝贝女儿的武功早就在我这个爹之上了。”
　　倾颜瞪大眼睛“什，什么？！我才十七岁，怎么会达到爹那么高的造诣。”
　　“除了你师父，爹还真没有见过功夫高过我女儿的。正好，虽然我颜儿是女儿身，但是上战场杀敌肯定是不输男儿了。瞰国这百万大军交给你爹也就放心了。以前我的颜儿不爱说，不爱笑，爹爹觉得是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所以很担心也很内疚。没想到你这一病，把什么都忘了，性情倒是明朗了。爹很高兴。这会儿我只求我们父女平安就好，等爹老了，打不动了，爹会回了皇上收回咱莫家的兵权的。这个兵权是咱莫家几代的荣耀，但是爹不希望它给我的颜儿带来麻烦。这次太子妃大选，果不其然把你推向了风头浪尖上。大选前要不是爹故意把你送去天舞公主那里，做出咱们和韩贵妃交好的假象，那王皇后也不会只挑了自家的侄女当那个太子妃的。王丞相是她的亲哥哥，本就是她的人，也不差一个王盼烟了。她只是不想冒险罢了。”
　　倾颜越听越迷糊“爹，你等会儿，你慢慢说，一点一点说。关于我的功夫，我师父？什么师父？我的功夫不是一直都是你教的吗？再说，我从来没有听擎苍他们提起过啊。师父呢，在哪？”
　　“擎苍他们都是没有见过的。你师父在你十六岁那年离了天宛去云游四海了。”
　　“他们都在盯着咱们将军府的兵权？”
　　“没错，太子这几日还派人往府里送了东西，看来是没有死心。”
　　“太子？皇帝就这么一个正常的儿子，他还要兵权做什么？”
　　“颜儿，你想的太简单了。韩贵妃已经向皇上要人了，要你嫁于二皇子为妻。”
　　倾颜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韩贵妃还没死心？”
　　莫震名叹口气“不要妄自揣测了。无论韩贵妃是什么意图，爹也不想让你嫁给二皇子，他是个傻子，怎么能配的上我的颜儿呢。”
　　倾颜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人们都是这么看待天佑的。自己的爹爹心疼女儿也是理所应当“下旨了吗？”
　　“我也是听到了些风声，还没下旨。今天下朝后皇上叫我去，并没提及此事，只是说是要你参加这次的围猎。”
　　倾颜脑袋都大了“什么？围猎？我不会骑马的！”
　　莫震名看着自己的女儿“什么？我颜儿的骑术一向不逊男儿的啊。”
　　倾颜长舒一口气，完了完了，非摔死我不可。这都哪跟哪啊，这些人干嘛盯着这个莫倾颜不放。看来在古代当个官二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摔死就摔死吧，没准一下子，自己就回去了，自己的老爸还煮好汤等着自己呢，寝室那些姐妹们还边吃薯片边看韩剧跟自己侃大山呢。不管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小姐”大老远擎苍就开始喊，走近了看将军也在“将军来看小姐练武啊，小姐近来可勤奋了，那些忘了的东西正一点点熟悉着呢。小姐不愧是将军的女儿，坚毅的性子真是跟将军一模一样……”
　　莫震名“你这小子，最会说话了。”
　　擎苍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将军说笑了，擎苍嘴最笨了。”
　　倾颜在一旁做出呕吐状，擎苍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倾颜。
　　莫震名“你俩别闹了，颜儿，我说的围猎的事儿，你好好准备准备，三日后就出发。”
　　擎苍“围猎？”
　　倾颜朝擎苍做个鬼脸“别多嘴，和你没关系。”
　　莫震名“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会请示皇上，让擎苍陪你去，擎苍在军中也是三品都尉了。围猎这种事情，最考验男儿了，去锻炼锻炼也好。”
　　擎苍脸笑成一朵花，可是得意了。
　　“爹，那别的事儿，你刚说的那些，我还不太——”
　　“改日再说吧。外边也起风了，今儿你也歇了吧，让张妈给你炖了鸡汤了，看你这几天都瘦了。”莫震名看一眼这落日下的练武场，那个一身白衣，每天这时候巧笑嫣然叫自己去用膳的夫人仿佛还在那边，看着他们父女两个微笑。
　　倾颜看着眼前高大威武但略显沧桑的莫震名，心里一股暖流涌上。莫倾颜，我不是你，但是你父亲把对你的爱给了我，那么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的孝敬他老人家。

　　“小姐，我们晚上，还去不去？”擎苍等莫将军走远，问倾颜。
　　“当然去。走，赶紧去吃饭。这几天事儿比较多，但是有什么都得往前赶，我一定得在去之前就见一见这个瑾瑜。”
　　“行，走吧，喝鸡汤去。”
　　倾颜嘟个嘴，竟一时兴起学着小沈阳的口气喊道“我的。”
　　擎苍拽着倾颜的袖子晃“分我一点嘛。我还得大晚上冒着被将军知道的风险陪你去聚贤阁呢。”
　　“好啦好啦，分你小半碗啦。”
　　“…….”
　　“半碗”
　　“……”
　　“大半碗”
　　“……”
　　“一碗一碗，一碗还不行？”
　　“……”
　　……

　　聚贤阁，门前两盏灯把门口照出一大片光亮的地方来。倾颜喜欢这儿，即使晚上也热热闹闹，书卷气浓的很。
　　“呦，看这是谁来了，我可得赶紧去通报阁主了。要不，肯定骂我怠慢。”
　　“不用了”阮彦之站在二楼的外廊上，一把折扇摇的优雅，笑着看刚进门的倾颜。
　　倾颜抬头也看见阮彦之“彦之，你这聚贤阁真是好地方，我就愿意来蹭茶喝。”边说边往楼上走。
　　“可只是来蹭茶的？”
　　“今天到真有件事儿。”
　　“看这时辰你来，我也料到了，那边进屋说吧。擎苍兄也来了，那都请，进屋吧。”阮彦之把两人迎进自己屋里。
　　“哇，你这儿又变样了。这副字写的真好。”倾颜多多少少也进过这屋子几次，每一次布置的都有所不同，但是却终离不了那个总的格调——雅致！
　　阮彦之笑笑，“刚写的，觉得还好，便叫人挂上了。”
　　倾颜走近了，看清那几个字，顿时不镇定了。
　　居然是：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这是哪来的？”
　　阮彦之“倾颜也觉得词写得甚好是吧，是最近坊间刚流开的一首曲的词。我独爱这句，所以，就写下了。”
　　坊间？这么快？干笑两声“是啊，是写的不错。彦之这字儿写的更是如宛若蛟龙般洒脱啊。”
　　“倾颜你就别说笑了。你们两个今天来，可不是来看字儿的吧。”
　　擎苍懒懒的趴在桌子上“当然不是了。”和倾颜一起来的多了，和阮彦之也相熟了。擎苍这个人虽说是军中都尉，但是脾气确实一点都不冷，反而和人相处容易的很。
　　“彦之，你知道有个人，叫瑾瑜吗？”倾颜掰着手指头，也不看阮彦之。她心里自是有把握的。
　　阮彦之“瑾瑜，现在应该还在天宛。”
　　擎苍“哦？你们关系怎么样？”
　　阮彦之“认识但不相熟。”
　　擎苍摊开两手“我们没戏了小姐。回吧。”
　　倾颜瞪擎苍一眼“回去你个圈啊！认识不就行了。”笑着看向阮之“能找到他吗？”
　　阮彦之“能。”
　　倾颜“太好了！我想见他，明天就想见，行吗？”
　　阮彦之扇子一合握于手中“行，怎么不行！”
　　倾颜“你都不问，我找他干什么？”
　　阮彦之笑笑“习惯了，不问为什么，只办自己的事就好了。”
　　擎苍拍拍阮彦之肩膀“兄弟，我敬佩你！”
　　倾颜一个白眼抛给擎苍，到哪马屁就拍到哪！
　　“彦之，你这字我也想要，我收藏，你能不能——？”
　　“我明日便写一个给你送府上去。”
　　倾颜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拿。你写完放着，我来自己取走就好了。要不还得劳烦你。”其实是，我爹看见我和聚贤阁的人这么好，又要上演一万个为什么了，解释，实在是件很头疼的事儿。
　　“好吧。明日早上你来大厅，我差了人，把瑾瑜的消息交予你。”阮彦之说着打了个哈欠“最近身子乏，贪睡，怕是明早又不想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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