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康慈后传》周暮云

7、太子

　　十二月的燕京城，透着彻骨的寒意，鹅毛一般的雪花漫天飞舞，京城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人们都在为既将到来的新年忙碌着，似乎一个月前的那场宫变只是遥远的回忆。而在深宫中的人们却无法回避，因为，当今的皇上自上次宫变后，急火攻心引发了旧疾竟一病不起，到现在病情不仅没有丝毫起色反而却曰渐严重。太医们虽天天会诊却并没有什么良策，面对近日陷入昏迷中的皇帝，他们只有据实上报皇后和六王爷，皇上的大限可能就在这几天了。自从中宗病后，皇上便留六王爷住在了宫中，朝中的大小事务也由六王爷代为处理，其实除了未举行仪式，朝中的大臣们都明白，对六王爷就应该象对待皇上一样，更何况一个月以来六王爷勤政爱民，任人为贤的做法已赢得了不少人心，大家觉得大金国如果能有这样一个皇帝，实是万民之福，国家之幸。
　　终于没能等到新年的到来，中宗驾崩了，新皇完颜洪烈登基。
　　“参见父皇。”登基大典后，完颜康被完颜洪烈召到御书房见驾。
　　“康儿，快，免礼平身。以后私下见父皇不用行大礼了，倒教你我父子生分了。”
　　“是，父皇，儿子记住了。父皇，孩儿今日要恭喜您得成大业，天下归心，现在天下人都夸父皇是个明君呢。”
　　“康儿，皇帝人人都想，可做个好皇帝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够不留下个骂名就不错了。不过父皇还真是想做个有建树的天子，父皇不仅要做个守诚之君，还希望能像秦皇汉武一般开疆拓土，建下不世之功。当然，这需要你我父子同心，共同来面对。今天，父皇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父皇准备册立你为太子，我已着人拟旨，明日早朝便宣旨，然后昭告天下，你觉得怎样？”完颜洪烈以为会看到完颜康高兴地谢恩，不想却听他道：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不妥，父皇初登大宝，还有许多势力要安抚，有很多利益要平衡，此时册封儿臣，似有不妥。”完颜康知道自己不久便要与念慈离开这里，他不想还背着个太子之名离开，这样只会令完颜洪烈更痛苦更难堪，因此他极力地推辞着。完颜洪烈见他推辞有些意外，但想到康儿能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更是感动，便微笑着说道：“康儿，你不必多虑，朕虽初登大宝，却已实权在握多年，没有什么大的变故。父皇只是一个人在宫中觉得很寂寞，想能常常见到你们，宫中也热闹些，因此想早日册封你为太子，你们便可名正言顺地住到宫里来，父皇见你也方便些。”
　　“父皇，孩儿自在惯了，宮中礼数太多，儿臣倒觉得拘束，不如让孩儿在赵王府中再逍遥些时日，可好。”
　　“哈哈哈哈，你会不习惯宮中的礼数？是怕穆念慈不惯吧。”见康儿如此说，完颜洪烈只得暂时将此事搁下，道：“好了，此事以后再说，且让你在外逍遥些时日。这东宫隆庆宫也久无人居住了，我要他们好好收拾收拾，再着礼部算出黄道吉日，到时朕与你一起祭天，行册封大礼。礼成后你可就要住进这隆庆宫了，平日里就在承华殿理事，可好。”
　　“父皇不必如此，父皇千秋正盛，孩儿顽愚又年少贪玩，可不想这么早就背着太子之名，失了随意自在。过些年，父皇兴许还会有所出，到时再从中选出贤能之人立为太子也不迟。”完颜康见父皇执意要册封自己为太子，心中不忍更有一份愧疚之情，想到自己一走，定会令他十分伤心，虽说了这番话，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康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为父说出这么生分的话来，你是知道的这二十几年来，我只有你娘和你，现在你娘不在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和精神支柱。对立太子的事你推三阻四，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父皇？”
　　“父皇，孩儿没事瞒您。您对孩儿的好，孩儿怎能不知，只是孩儿的身份……”
　　“康儿，在为父的心中你就我唯一的亲儿子，以前做赵王的时候是，现在做皇上了，你一样是，如果你娘不说，为父永远不会告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不会如此痛苦，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最后竞让你这个最无辜的人来承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这太子之位迟早都是你的，只是早立太子，你对内对外行事便更有分量，可为父皇分担更多一些，你可明白？”
　　“是，父皇，孩儿明白了。”
　　“嗯，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早朝就颁布昭书，册封大典待明年春日着礼部择个吉日再举行，大典过后你就搬进宫里来住。你以为如何？”
　　完颜康见事已至此，也不便推托，只得一揖道：“儿臣遵旨。”
　　完颜洪烈笑道：“如此甚好，朕着人将隆庆宫好好收拾收拾，你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待大典过后你们就搬到隆庆宫。”
　　“是，儿臣没什么需要，一切但听父皇安排。”
　　从宫里出来已过了掌灯时分，完颜康心里带着一丝愧疚，他知道不久他和念慈以及孩子都将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养育了他二十年，对他比亲生儿子还要好的父亲，那对他的打击会更大，因此他尽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多陪陪他。他准备过了这个春节就和念慈离开这里，陪着念慈过那种她一直向往的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自食其力，男耕女织，再也没有你争我夺的权势斗争，虽然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能享受到心灵的平静与安宁。这并不是他向往的生活，可是，为了念慈，他愿意陪着她，为了她而逐渐去适应这种普普通通，波澜不惊的生活，只要能和念慈和孩子在一起，在完颜康的心里就是最重要，最幸福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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