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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智高一筹花落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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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娇手捧着这对元青花瓷瓶来至东院,却见院门敞开,屋内明着灯光,当下轻轻叫了一声:“碎红姐姐在吗?”
当下听得屋里一个淡淡的声音说:“进来吧。”
依娇进了门,却见一个一身白衣白裤的女孩子正坐在红木桌旁的椅子上,看她进来,这才缓缓起身冷淡而不失客气的说:“这么晚了,还麻烦妹妹再跑一趟,当真不好意思。”
依娇将瓷瓶恭敬的放于桌上,而后讪讪的一笑说:“这事原是怪我管事不周,办事不力,才让阿紫小姐做出这等冲撞小姐的事来,我替阿紫小姐给你赔礼了。”说罢,便是深深的一躬。
碎红见一也只淡淡的说:“各人的事各人了,也不必由旁人来替。”
依娇听了心下一怔,她俩原是自小相交的交情,自比旁人亲厚,可是自五年前少主离家一去不返之后,碎红便以少主不在,东院不需人手,遣了下面所有的人,只留她一人独居院内,平日里深居浅出。只这次宗主亲令,她才随人一起来至上海。虽早知她性情大变,却全未料到竟一至如此。当下为难的说:“那起子挑唆阿紫小姐的下人们,我定不轻饶,怎么也要为姐姐出这口气,可是若要,若要······”她低下那半句若要阿紫赔理道歉那是万不可能的话,虽未说出,但两人心里却是一般的明了。
碎红冷冷的说:“自做孽自承担,你为了什么难。再说你们西院的那起子浑汤爱怎么搅都是你们的事,于我何干。”
依娇听不是话头,当下说:“夜深了,那我不打扰姐姐了。”
碎红淡淡的说:“那我不送了。”
依娇在碎红的东西院受了一肚子的气,心中当真说不出的恼火,回到西院,当下冲入偏房,也不敲门,一脚便把房门给踹了开来。一个正骁着二郎腿躺上床上的男孩子,听见门猛的一声,转过头来,见依娇满脸怒容的站在眼前,吓着赶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陪着笑说:“依娇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干嘛火气这么大啊。没把您的脚给踹痛吧,要不要我给您揉揉。哎呀,这新款的千秋雅,都给您踹的起皮了呢。”他嘴里还在没完没了的说。
依娇早已是气不打一处,冷冷的说:“是你挑唆阿紫小姐,去东院找事的吧?”
这男孩子一听,知道是事情败露了,当下皮笑肉不笑的说:“这阿紫也太可恶了,我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她就上用拳打,下用脚踢的。稍有一言不和,她就把人整个半死。您不是说过东院的那主儿挺厉害的吗,我就想让这个阿紫去碰碰钉子,吃吃苦头。”
依娇听了长叹一声说:“你呀,闯了大祸了。今晚主人亲来把那对花瓶要了回去,刚让我送到了了东院。”
这男孩子一听便愣了一下,随既便说:“这不正好吗?让她也知道知道不是谁都惹不起她的。”
依娇朝这男孩子脸上看了又看说:“这说小邵刚啊,平时看你挺机灵的,这会怎么竟犯傻啊,阿紫小姐碰了这么大的钉子,她会放过你吗?”
邵刚听了这话,忍不住的脸上一白。
依娇说:“你走吧,等阿紫回来,或许就来不及了。”
邵刚脸有愧色的说:“对不起依娇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依娇从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说:“出去以后你自谋生路,你要想做点小生意,这里的十万块,算是个小本钱,你要还想上学,就算是你的学费了。以后你自由了,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邵刚脸上一红说:“邵刚年少既遭车祸,若非恰逢于伯路过,将我救回,只怕早已命绝多年,又蒙江家大恩,将我养大,而今我撞祸而逃,已是心中不安之极,怎么能再要姐姐的钱呢。”
依娇说:“我也就是小管事,没太多的钱给你,若是少主还在此间,绝不会只给你这点钱的,你就拿着好了。只一点,你要敢用你在这里学的这点子雕虫末技,逞强为恶,教我得知,追至天涯海角,我也绝不轻饶。记住了吗?”
邵刚当下郑重的说:“姐姐教诲,邵刚永不敢忘。”
深夜喧闹的酒吧里,萧峰和林灿坐于吧台前,正喝着各种不同的调酒。林灿低语说:“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萧峰说:“什么绝好的机会?”
林灿当既说:“后天晚上会有一个特大型的海滩情侣派对啊,你不见这铺天盖地的到处都在宣传啊。这么大的热闹,阿紫一定会去瞧瞧的。”
萧峰闻言说:“那道是,她这人最是好热闹。”
林灿低声咯咯而笑说:“到时候,我们就准备在派对之上大出风头,就等着阿紫来找我们就好了。”
萧峰听了暗暗点头说:“就不知这派对之上有多少人要参加,派对上又都有些什么?”
林灿说:“看这大的阵式,又有那么多,那么高的奖项,只怕少说要有几万人吧。至于那些节目,那些节目活动,凭你这么高的武功,什么奖项不是手到擒来啊。估计到时候我们要拿奖拿到手抽筋呢。就让那些人都滚落一地眼珠看我们把头奖都给报回家去。”
萧峰闻言轻笑:“就偏你有这么多的瞎胡闹的鬼主意。”
两人一边喝酒,林灿一边给萧峰细说派对之上那些常见的活动。两人这般边说边谈,不觉间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林灿虽只是浅饮相陪,可倒底从华灯初上之时,饮到这般时分,也早已不胜酒力,她本是但饮薄酒三分,便要上脸的,可是这会儿,她脸上敷有饰物,自是不见那抹酒色的红晕,但她醉意既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之中,便似要滴水一般。
萧峰正在漫不经心的喝酒,转眼一瞧,见她一双醉眼含情脉脉的正瞧着自己,当下心中一酸,立时转过头去,心中暗想:“二妹现在这个样子,和阿朱当真没有半分并别。她待我的情义也于阿朱并不二致。可我这心中便只阿朱一人,绝再难容下第二人。我于山西将她一人撇下,便是怕误她青春,没想到她竟孤身一人寻至少林寺的塔林,在那等了我十五日,似她这般深情,我萧峰一介莽夫何以为报?!”转而又想:“若这时候是阿朱在这里这般瞧着我,就是叫我即刻横死,那也没什么了。”
林灿扯着萧峰的衣服,醉意朦胧的说:“大哥,你干嘛不看我,大哥,大哥,你不用怕,我不会说的,也不会比的。大哥,我一定不会说的,大哥,我一定一定不会说的。大哥,我不会说也不会比。大哥。”
萧峰暗暗皱眉说:“二妹,你醉了。我们该走了。”
林灿摇头说:“我哪有醉了,我没醉。我讨厌我了是不是?我知道你说是嫌我喝醉了,其实你是嫌我,不是嫌喝醉了,对不对?我就是没喝醉,你讨厌我,也会拿我喝醉了来做理由讨厌我,可阿朱就算是喝醉了,你也绝不会讨厌她的。”
萧峰闻言不由分说的一把抓在林灿的肩头,把她从酒巴之中拎出,林灿双手连打带舞,却又哪能挣扎的动半分。
林灿口中依是不清不楚的说着:“大哥,我不会说的,大哥,我不会比的,大哥,我不说也不比,大哥······”
明月东升,但见一地清辉的月色之中,一个极有风度的男子正站在月光下出神。
屋内一个娇巧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缓缓来至这人的背后,说:“复兴,还没睡吗?你明天还要赶一大天的路呢。”
闻复兴并不回头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苏琳说:“在担心你的公司里的事吗?你这会修桥是做了大善事,菩萨定然会保佑你的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的。”
闻复兴淡淡的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你没有听说过吗?”
苏琳闻言不由的一怔,这话她还真没听过,但这话中的意思却是再明了不过,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口才是。
闻复兴过一一会才用略带淡淡伤感的口气说:“这一走,只怕就再难见呼吸到这般新鲜的空气了。长年累月的都活在没日没夜的于人勾心斗角之中,这十多日是我这辈子活的最轻松的日子了。”
苏琳轻言开解:“是啊,小时候我们都活的那么轻松快乐,可终究我们都要长大,快乐的童年总显得那么短暂。”
闻复兴望着月光说:“我这辈子是从来没有童年的。”
苏琳说:“那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有童年的,只是那时候我们还太小,不记得罢了。就算你启蒙再早,三四岁的时候,总还是有自由的,那也算是童年啊。”
闻复兴一叹说:“我从出生第一天起便肩负着,兴复家族的重任。哪有一天的童年可言。”
苏琳长长的啊了一声,只觉得他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但又素来对他之言从来都深信不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相识以来,苏琳心中对闻复兴又是敬仰,又是爱慕。却从不知他心中尚有这般不为人知的伤心之事,顿时心中又是痛惜又是爱怜。当下伸出手来,可只伸到一半,终又放了下来。闻复兴怔怔的看着远方的浩月看了许久,都不做声。
苏琳便只站在他的身旁,也不做声,只用那美丽的大眼睛柔柔的看着他。那目光里有敬仰,有爱慕,有依恋,有痛惜,有爱怜,有着那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尽的情愫在里面。
就这般闻复兴看着远方的明月,苏琳看着吴志兴,不用说一个字,静静的空气中便似有着有质的情愫在流动一般。
半晌闻复兴才回来头来,说:“夜里山中风大,回去吧!琳儿。”
苏琳说:“再过一个多月,这一学期便要结束了,我前几天已给递了结束支教的报告,我便去江苏找你。”
闻复兴着苏琳说:“到时我来接你。”
苏琳低下了一下头问:“复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闻复兴说:“你问吧。”
苏琳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父母很爱你,可是他们平时所做的事却是坏事,是个危害世人的坏人。你会不会怪他们。”
闻复兴当既说:“不会。”
苏琳似是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闻复兴说:“这世上哪来什么绝对的坏事,又哪来绝对的好事,更不要说简单的去划分什么好人和坏人的,这世上的很多人,和很多事都是相互渗透参杂的。并不是单纯的就像是数学题那样的绝对的。光明之中会有黑暗的成份,黑暗中也有光明的潜在的。”
苏琳听了半晌无语心中暗想:“他说的跟我爸爸说的意思差不多,但我总觉得爸爸的话是没道理的,可是你说的却好像也很有道理,其实以前我一直觉得灿儿姐说的才是对的,可他和灿儿姐的话却又差那么多。”
山风冽冽,闻复兴苏琳二人却已早早出门,分别在既,苏琳忍不住的心中伤感说:“我送送你。”
闻复兴本待说不用,可一眼看到她眼中一片殷殷柔情,不忍相拒,便说:“那你送我到了这坡下就回来好了。”
苏琳柔柔的说:“我送你到桥边好吗?”
闻复兴说:“从桥边到这里相距将近十里,山路又是难走,你别送那么远了吧。”
苏琳温柔之中却透着固执说:“我就送你到桥边就好。”
闻复兴见她坚持,也就不再相拒,两人边走边聊,一路上走到到桥边。远远便看见许多的人,早已等在桥边。却见半月之前只有两道钢索的“桥”此时已变成了一个下铺四道钢索,上铺着厚厚的木板,两边又各有两道钢索为栏相护的结结实实的吊桥。
而桥边的崖上,却站着许许多多的凤鸣沟里的乡亲。闻复兴见此不由的一怔,苏琳温笑的开口说:“你修了桥,给凤鸣沟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大家伙听说你要走都想来送送你。大家伙还给你备了一些山货,虽不值什么钱,但也是大家伙的一点心意,你拿回去尝个鲜吧。”
闻复兴一笑来对大家说:“大伙的心意志兴心领了,只是这些东西我拿着上路实在是不方便,大家还是拿回去吧。”
村中的老村长说:“这个我们也想到了,我们让人把东西给你送到城里的火车上,一点都不麻烦你的。二别,你挑上东西可要给吴总一直送到车上啊。”
那个脸膛黑红的刘二别当下说:“好咧,我一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