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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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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大灯前的半尺左右能够看清是涌动的浑水来。
萧峰忽是插口说道:“把车往水涌来的方向开去!”
陶之安一听说道:“是啦,他们放毒鱼,必然是从水的源口开始放的。”如是走了不远,却听陶之安说道:“前面是个好大的大坑!水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何青青说:“那想来就是暗河的入口了。”
洛嫣说道:“水色暗红,这就是蚀心蛊主的身在之地,管她哪里,都要把她给揪出来再说。”
江斌突是说道:“现在要捉闻复兴事大,怎么可以因小失大,不顾闻复兴,而去找那蚀心蛊主。”
萧峰沉声说道:“蚀心蛊主再不死,这一带就没活人了。下暗河。”
陶之安依言下了暗河之中,本以为河水必然更深,不想却远不及平地之中为深。走了几米后,便发现那暗河中的水,却是连车也淹不下的,一个鸡皮鹤发的妇人,正在坐在水边,冷笑着看着战车的到来。
洛嫣把孩子从山虎手中接过,交给陶之安低声说道:“若我们真是不敌,那你赶快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闻复兴的孩子也在车中,他不敢硬拦你的。”
陶之安叫道:“嫣儿!”
洛嫣头也不回的来以车门旁叫道:“开门!”
陶之安打开了门,洛嫣虽在正门前,可是那门一开,立时两边各有一个身影从她身边闪出,出了战车,这车门本亦不大,可是那两人却连洛嫣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便出去了。这二人正是萧峰和江浩风。
洛嫣虽然早已打好义无反顾一往直前自行承担的主义,但是见他二人先行下车去了,还是安心不少的。洛嫣刚一下车,却觉又有两人紧跟着自己也下了车,却是山虎和莫弃两人,紧接着江斌、江斐、何青青以及莫家几个下蛊解蛊的高手也都下得车来。
洛嫣下得车时,便已听见萧峰冷冷的喝问那婆子:“你是谁,可是你下得这蚀心蛊?”
那婆子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只是拨弄着眼前的一只极小的青色小蛇。洛嫣以苗语喝道:“你姓什么?这蚀心蛊是苗族莫家禁术,炼此术都当施以火刑,你不晓得吗?!”
那婆子抬起头来阴测测的用汉语答道:“你不必说苗语,我听的懂的汉话的。那幻心大法不也一样都是苗族莫家禁术吗?不也一样还不有人炼了,百余年来,莫家的人又受过什么惩罚?连他们莫家自己的人都不听,我又何必要听。”
莫弃冷冷说道:“蚀心蛊性恶易散,危害极大,幻心大法却是于人无害,每一颗交出心的人,都是自愿交换的。”
那婆子抬头厉喝道:“但她们的家人不愿意。你这个食人心的恶魔,我炼这蚀心蛊就是为了对付你们莫家的。”
莫弃说道:“你这婆子到底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过我倒不介意用火刑送你最后一程。”
那婆子喝道:“我现在的样子你当然是不认识了,不过三年前的时候,我们倒是认识的很呢?!苗南丫配和多福花笨这两个名字你总还记得吧!”
莫弃一张青气缭然的脸上,也刷的一下变白了。一字一句的说:“你就是多福花笨?”
那婆子说:“不错,我现在的样子你早认不出来的吧,三年前我身患绝症,以你治好我的病为条件,你挖走我了女儿苗南丫配的心,却不想,我今日能炼成这蚀心蛊吧!今日就是你血债血偿之时了。”
莫弃的脸又恢复一惯的青气说:“三年不见,没想到你会老成这个样子,但是你不识苗文,就算得到了笑嫣手札,只怕也是枉然,能炼制这蚀心蛊的还有什么人?”
多福花笨说道:“能炼蚀心蛊的就我一人,这蚀心蛊的方子是别的苗人念给我听的,不过虽然只有我一个蛊主,但你们都已跑不出去了。”
何青青冷哼道:“只有你一人会炼,这话只能哄哄三岁小孩子罢了。”
多福花笨轻蔑的说道:“我们苗人自来说一是一,才没你们汉人那些花花肠子呢!”
何青青一脸的不屑,江浩风沉吟的说道:“若说闻复兴手握杀伤力这么大的蚀人蛊,却只让一个人炼蛊,确也不大可能。”
洛嫣说道:“蚀人蛊非要蛊主以亲身骨肉为蛊床,方可炼制,非有大心性大忍耐之人来炼不可,更何况没有天大的仇恨谁会来炼这个。所以就算有炼蛊之术,想找出能炼蚀心蛊的人,也并不容易!只是苗南丫配用自己的至孝之心,来换取你的性命,是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让你化生命为戾气,耗尽心头之血养这蚀心蛊,滥杀无辜,为她报仇。”
多福花笨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一挥立时几十道小小金光齐向洛嫣射去。
萧峰等人正要出手,却见洛嫣不退反进,立时迎了上去说道:“我是莫笑嫣!在我面前,你放什么蛊都有枉然。这世上没我下不了的蛊,也没我解不了的蛊,更没有敢伤我的飞灵蛊。”而那些金光竟在离洛嫣还有三尺之地,竟齐齐折回,纷纷扑到那老妇的身,山洞里立时传来那老妇惨烈的长叫。
莫笑嫣低声叹道:“你自己也尝尝到这蚀心蛊到最后一重的滋味吧!想想那些将要丧命在你这食心蚀下的无辜之人,火焚了你,你不亏了吧!”
多福花笨一边发着连声惨叫,一边说道:“我不服,我不服,这些禁术都是人们莫家的禁术,为什么你们莫家的人能炼,而我不能炼,我恨你们莫家,我恨你们莫家!你用这蚀心蛊报了仇,为什么你不让我来报仇!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莫弃冷冷的喝道:“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实力才是最好的见证,你养的那些飞蛊宁可反食你这蛊主也不敢沾身于蛊王,这就是蛊王的力量,等你能有了挑战蛊王的力量,再来莫家面前撒野吧!不过像你这种笨蛋,就是再投八百次胎,也别想是莫家的对手。”
多福花笨惨笑道:“说我笨,我若不是碰上莫笑嫣,早杀了你们一干人了。”
莫弃不屑的轻笑道:“没有莫笑嫣你依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给你提个醒,下辈子再炼食心蚀的时候,别再炼飞灵蛊了。更别自做聪明的想要把食心蚀和飞灵蛊合二为一。食心蚀既然也是吃的蛊主的心头血,飞灵蛊吃的也是蛊主的心头血,而你的心头血没那么多,养不起这两种蛊的。就是因为你平时就饿着它们,所以它们才会在一失利就回食蛊主的。”
多福花笨说:“好,好,好,好,你们莫家的人不是厉害吗?那你可曾知道,就在昨日闻复兴已经让我把蚀心蛊通过这暗河中的鱼,放到了长江之中,这会就是你们立时赶到长江,那些鱼虾也早上市了,有的更是昨天就被钓走了,那些碰过吃过的人,更有那些在长江时游泳的人,再有和这些人接触过的人,这当没有几百万也该差不多了,我倒要看看这们莫家的蛊王有什么本事,能解得了这蛊。”
洛嫣闻言大怒回道叫道:“拿汽油出来!我先火焚了你这老贼婆再说!”
立时桶大大的汽油从战车上被提了出来,可是要把这汽油倒在多福花笨的身上,一时之间那人却是不敢,这洞中本就阴森,多福花笨的一声声惨叫,更让人觉得如处身于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之中。洛嫣虽然口中说着没有她解不了的蛊,可这蚀心蛊她终是解不了的,若是能解,也不至于这般生气,要立焚这多福花笨。
萧峰见那人面色惨白,身子微微发颤,立时明白他心之所惧。当下走过去,提了那桶汽油过来,把多福花笨给淋了个通透。
洛嫣见萧峰放下汽油桶,还想点火,立时说道:“萧大哥,此事有伤阴德,还是我来吧!”
萧峰一笑说:“洛姑娘有此顾虑,还是我来吧,萧某一生不知已杀了多少人,哪还有什么阴德可言。倒也不多这一个。”说话间已是将火点燃,那油见火便燃,只不多时,多福花笨已不再出声,显已死去。
洛嫣瞧着那火也已渐渐变的暗了下去,终是长长的叹了一声说道:“人世多艰,魔道无回,我这一翻又害得许多性命。”
萧峰见她唠唠叨叨甚为费时当下说道:“洛姑娘,咱们还急着去找闻复兴,之后再想法子看还有无解救之法,若早一刻说不定便能多救得许多人的性命,你却总这般磨磨蹭蹭岂非更是多累无辜。”
洛嫣心中一惊,说道:“是了,多谢萧大哥,我们快往前走吧。”
众人上了站车,一行再往前走,暗河之道却更为开阔起来,最后在灯光之下,却见是一个巨大的暗潭,那潭中满是绿油油的水草,真是快将整个水面都给遮了起来,众人不由的惊道:“这暗潭之从无阳光,却是哪里来的绿色水草。”陶之安不敢大意,当下以钢钩开道,那知这毫不起眼的水草,意韧不受力,非但如此,那水草竟是极有灵性,立时将整个战车都牢牢的裹住,把个战车就尤如粘在蜘蛛网里的蚊子一般无力的挣扎。”
洛嫣叹了口气说:“没用的,这是碧幽草的本像,修罗刺当真狠心,竟舍得让碧幽草做这种大损灵力之事。”
面对这样的事,车上众人一时都是无甚良方。
何青青突然说道:“开门,放我出去。”
一时间众人都是讶然。
何青青走到门边又对山虎说:“山虎哥哥,你回去时别忘了把我带回去,别把我一个扔在这里。”
山虎还未回答,陶之安已是打开了车门,却见外面早已被密密麻麻的碧幽草给布满了,何青青出其不意的用力一扯,立时给她扯开了一条缝,何青青立是从那缝中飞身而出,立时便有更多的碧幽草枝叶立时把车门缠的更紧,也幸而这是两层车门,才没得让那可以无限生长的碧幽草,给伸入车内。
但见何青青化做一点银灰入了那满潭的碧波之中,而后一片小小的何叶便冒了出来,先只一片小小的叶,而后却是极速的长出一片又一片,迅速的长成了一大片,照着这般不消一刻这潭中便会被荷叶铺满,众人这才先后悟出,她为什么要叫何青青了,原来她本就是一株荷花。而就在这时,那茶叶中已又是生出一枝枝的荷花蕾竟自挑向战车上的那些碧幽草。众人正待松一口气时,却见满池碧波晃动,而后半个潭中的那大片的荷叶迅速的枯黄败落,而后消失在那绿色的碧波之中。
见此情景众人刚刚升起的希望之心,便不由得又冷了下来。
这时莫弃转头对一直都在身侧的江浩风说道:“浩风,能答应我件事吗?”
原本以莫弃待江浩风之冷冽,以江浩风待莫弃之情深,那是无论如何也该答应的,却不料江浩风脸色一白,决然的说道:“不能。”
莫弃略显焦急的说:“你非要我死不瞑目?”
江浩风说:“我等你回来。”
莫弃气道:“你明知这一去永无回头。”
江浩风仍只是说:“我等你!”
莫弃说道:“还记得千年前我问你的那句:‘妾身与民命孰重吗?”
江浩风道:“所以虽然千年前你我的悲剧自此而始,但我今天还是不阻止你。”
莫弃最后还是无奈的说:“答应我,永远的忘了我,另娶贤妻。姐姐自来处事比我宽仁慈善,所以我不必担心吱吱和嘟嘟。姐姐与猫猫又是自小的朋友,与莫笑嫣是异幻境内的好友,又有萧峰帮她,又或都姐姐还能成为百年来又一个炼成幻心大法的人呢。所以这莫家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姐姐回来这蚀心蛊的解药我也不必担心,不成想最后唯一让我牵挂的意会是你!”
江浩风还是说:“放心的去,我等你回来!”
莫弃心知江浩风心意难回,终是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盘膝坐于椅上,一张脸上的青气却在慢慢的消退,一丝淡淡的嫣红开始渐渐上涨。
猫猫不解的问:“她这是干什么?”
清礼堂主说:“这是幻心大法里的易客为主,主客互换,本来这幻心大法是二小姐已经练到了第六层,她自己的心就是主心,现在下她自愿退居客心,让本是客心中的大小姐之心来执掌这六颗心。”
就在这时,莫弃的脸上青气伴着那一脸的冷煞已然尽数退尽,而那一脸淡淡的红光则将那眉角眼底的肃刹尽数燃去。只见她一睁开眼,便一下子跳高了起来,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干嘛一个个都看着我啊!我又不是国际大明星!”可这一动这下,便觉说不出的别扭,臂上更是一阵剧痛传来于是又是一阵大叫:“痛死我啦!我说莫弃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好心把主心让给我,原来是她受伤让我替她受痛来了。”
洛嫣当先笑了出来:“这当你可比最大的大明星都要发红发紫了,看大明星的也不过都是些无聊闲人,你看看这一圈子的人围的,哪个出去跺跺脚,这镇江不得颤上三颤。”
莫弃一下子扯过洛嫣,做了个鬼脸说:“笑嫣,几时不见,何是论到你打趣我啦!”
再转脸看向白衣金冠的猫猫说道:“小家伙,你都骑我头上,当起了宗主啦!不过你当宗主也好,赶紧把那恶心死人的什么幻心大法给我禁了。”
猫猫笑道:“我都听大姐姐的。”
莫弃却不再理她,再一转身指着江浩风骂道:“你这护花使者怎么当的,你看看我这胳膊,痛都痛死啦!”
她不等江浩风答话,已是转脸又向外一看,又叫道:“真是世道不公啦!碧幽草这小丫头又是发的什么神经,是要包蚕宝宝?还是要裹粽子?还是知道我受伤正痛的厉害给我送药来了!”
最后她终是一转身对着那个始终都盯着她的目光主人恼道:“怎么我躲哪,你都老看着我啊?!这副吓死人的鬼样子给你看了,真是羞也羞死人了。”说道最后,整个人低下头去。
萧峰说道:“真的是你回来了。”
莫弃悻悻的说:“什么真的,明明就是假的,你先等我会,我先下去把苏琳那死丫头给揪过来。”
江浩风说道:“灿儿姐对这玄功运用之法一窍不通,要不要我和你一道去?”
莫弃一吐舌头说:“得了吧你,苏琳这丫头现在心黑着呢,你不看那叶子上有腥红色,那是因为喝过人血之故,你这会出去,她六亲不认的,小心再把你给勒死了。”
江浩风说:“可是,灿儿姐。”
莫弃说道:“哪那么多事,我从小在莫家长大,我娘和莫弃都炼玄功,我没学过还没见过啊!”说罢对陶之安转头一笑说:“小妹夫,给姐姐开门!”
陶之安一笑开了车门,却无人理会山虎那一张阴暗的脸。
车门打开,却见车门外早已被碧幽草密密麻麻的封死,哪还出得去。
莫弃一笑,晃出火机朝那叶上凑去,但见整个车门外的的碧幽草立时极速的退了下去,立时整个车门前露出了清爽的潭水来。
莫弃试了几次,终是回头对江浩风笑道:“劳驾,把我给扔那一圈又细又密的细草中间。”
江浩风吓了一跳说:“灿儿姐,你倒底行不行啊?”
莫弃说道:“只要你把我扔那中间就行!”
江浩风又看了看说:“有两个,灿儿姐要到哪一个里面?”
莫弃说:“随便吧!”
江浩风说:“好。”说罢一掌推在莫弃的背心,登时莫弃整人已是自觉像腾云驾雾般向前飞去。
而后莫弃整个人已是准确的跌到那圈子又细又密的细叶之上,而就在此时,那些细叶突然合到一处,而后把莫弃整个人已是弹了起来,而后便又有许多的碧幽草叶去把莫弃给裹了起来。
莫弃趁此机会,狠狠的抓了一大把那极细密的嫩叶,而后又有许多成团的碧幽草叶,把莫弃给牢牢的裹住了。萧峰见此心下担忧,正待飞身去救她,却听莫弃高喊:“小妹夫,快朝我这放烟花。”
陶之安一阵郁闷的问:“好端端的放什么烟花!”
洛嫣焦急的说道:“你这车上倒底有烟花没有?”
陶之安说:“有是有,不过……”
洛嫣不待她说完就说:“有就快放,别不过可是的了。”
陶之安从角落一处,拖出一箱烟花来,眼见那箱烟花甚沉,洛嫣当下伸手于陶之安一并拖出,山虎见洛嫣甚是吃力,虽有心帮她,但又想到这烟花总是陶之安之物,自己上前,没得自讨没趣。
江浩风过去一下子提了起来,几人出去将烟花放在车上,洛嫣见车中乃就一排摆好的五个烟花,当下从最边上拿出一个。江浩风眼见莫弃已被包裹的,不见半点影子,当下就点了一个,照那莫弃先前落身之处放了过去。但见烟花开处,那本来极为盛密的碧幽草便一下子空了出来。洛嫣一怔,虽人在车上,烟花开在前面的地下,但还是可以看的清,那是一个大大的洛字。洛嫣呆呆的把手中第二个烟花递给江浩风,这次江浩风却向那潭中碧幽草最密之处放去,却又是一个大大的嫣字绽放在哪里。立时一潭的碧幽草收了个干干净净,清清的暗潭若一面古镜般水盈盈的显在那里,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