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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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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人倒了下去。
朱七七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还勉强站着的人,也许沈浪就在他们中间,她想。
只因为她忽然想到了王怜花。
这几天来她受到的折磨太多,她的整个心都放在沈浪身上,以至于她刚刚才意识到王怜花并不在这儿。
王怜花没有理由不出现。
白飞飞肯定不是单纯地想放走王怜花。
王怜花去了哪里?
或许他和沈浪在一起。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朱七七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只有这样一切事情才能解释得通。
沈浪怎么可能一个人从密封的石室里逃走?
一定是有某个人在暗中帮助他。
这个人无疑就是王怜花。
朱七七虽然不明白王怜花为什么出手帮助沈浪,但这已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人选。
除了王怜花还能有谁呢?
如果真的是王怜花的话,事情就好办很多。显然刚才那个方心骑不会是真的方心骑。
刚才那个人就是沈浪。朱七七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
她的脸红了起来。这并不是因为她喝多了酒,实际上和熊猫儿比起来,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滴酒未沾。
这显然不会成为她脸红的理由。
她只是想起了刚才对着那个“方心骑”冷言冷语的自己。
如果她早知道那个是沈浪的话……
如果她早知道那个是沈浪的话又会怎样呢?
说不定她早就控制不住惊呼出了声。
朱七七不是一个很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女孩子,尤其是在面对沈浪的时候。
熊猫儿一定是早就看出来那个人就是沈浪,所以才一直劝她也喝两杯。
朱七七啊朱七七,你竟然没有认出沈浪。她在心里埋怨着自己。但这并不能怪她,上次她被那个怪人掠走易了容,沈浪同样没有认出她来。
我们很难相信一个容貌完全陌生的人有时候竟会是最熟悉的那个人。
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
快活王也许料到沈浪会来,但他一定想不到沈浪就在他身边。
朱七七偷偷朝站在快活王身后的方心骑望去,那个人也正望着她。
她几乎已经能肯定了。
现在她终于彻底明白了过来。
解药和倒下的那些人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唯一的疑惑就是王怜花。
王怜花的目的是什么?他根本没有理由会帮助他们。
但朱七七没有时间再想。
这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王怜花的想法一点儿也不重要。
朱七七从来不试图去搞懂王怜花在想些什么。
王怜花不是朱七七在乎的人。
朱七七在乎的从来都只有沈浪一个。
熊猫儿也在缓缓地扫视人群,试图看出点什么。
沈浪不可能一个人过来。
熊猫儿虽然很相信沈浪的能力,但他也知道这场婚礼一定得到了很好的安排。
各种意义上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
快活王仍旧是面不改色。
他的心里真的如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平静吗?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即使是沈浪也不能完全看透。因为快活王当真称得上是个不世出的枭雄。
所以沈浪明白纵然自己注定要和快活王做个生死抉择,但是仍然对这个男人怀着发自内心的敬意。
现在他站在这个枭雄的身边,早就把场中的情形摸了个透。王怜花平时看起来总是和他不对盘,不过他的迷药倒是帮了个大忙。
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能保持站立不动了。
快活王没有喝下了药的酒,沈浪本来也不指望能迷倒快活王。所以他非但没给快活王的酒动任何手脚,反而还在王怜花提议的时候一口回绝。
快活王也许会在喝下去之前就察觉出不对,沈浪绝不能冒任何风险。
他要等一个最佳时机。
一直坐着不语的熊猫儿忽然大笑着站了起来。他的笑声和以前一样充满了生命力。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没有人出声阻拦他。
朱七七一语不发地跟在后面。
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沈浪。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沈浪。
现在她的脸上挂着笑容,即使面对着的人是王怜花。
王怜花对着仍大笑不止的熊猫儿和微笑着的朱七七笑道:“不知二位可满意我们的安排?”
熊猫儿拍着肚子——他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大声道:“满意极了。”
朱七七终于回头去看沈浪,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快活王身边。
熊猫儿也回过头,他冲着快活王喊道:“只是不知道今天的新郎官儿满不满意。”
快活王拍手道:“满意极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脸上的表情却仍是变也未变。饶是沈浪,也不禁对他的从容佩服不已。
唉,他在心里叹道,要不是仇恨……要不是仇恨,他们之间本不至于此。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飞飞忽然插了进来:“展翅孤鹰去,落云向燕飞。”她声音娇柔,宛如莺啼。只是这诗念得莫名,没有人知道白飞飞平白无故念这两句有何用意。
只除了沈浪和快活王。
沈浪并没有听过这句诗,但是白飞飞浦一出口他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是没料到白飞飞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这个故事。
知道这句诗的出了念出它的白飞飞,就只有快活王。
这是他18年前写给一个叫白静(1*)的女子一首诗中的两句。
展翅孤鹰去,落云向燕飞。
千里黄沙地,只为一人归。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这个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这个面带笑容,就在刚刚成为自己妻子的快活王妃。
但是他的头不能再低了。
只因为他的喉咙处正抵着一只柔夷。偏偏这美丽纤细的手指间还夹着三根银针。
快活王的脸色从没有如此惨白过。
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银针堪堪滑过他的喉结。
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白飞飞仍在笑着,掌针的手指却丝毫不动。银针紧贴着快活王的喉咙,减一分则浅,增一分则深。
“有一个叫白静的女人托我转告夫君,18年前承蒙错爱,若有来生,必当偿还。”她笑得无辜,眼中的冰冷即使连站在己尺外的熊猫儿都察觉得到。
谁都没料到事情竟朝着这么一个方向发展。
“毒药是涂在我嘴唇上的。刚才敬酒的时候,你用了我刚刚用过的杯子。”白飞飞一只手把玩着酒杯,“我本想等到洞房才动手。”
“你是……白静的什么人?”快活王艰难地开口。
白飞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去看沈浪:“沈大哥。”现在她又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了。
远处的朱七七直直地看着沈浪。
王怜花轻笑出声,口中喃喃有词。
一旁的朱七七直跺脚,恼怒问道:“你笑什么。”
王怜花故意抬高了声音:“我笑有人艳福不浅,待事情解决之后,便可携手美人共镨齐人佳话。”
他这话里有话,又说得极大声。
沈浪正忙着揭掉面具,王怜花的手上功夫确实精巧,这面具做的仿佛是真的一样,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脸皮,白飞飞当场喊他“沈大哥”,现在这面具带着也无益。他听到王怜花的喊话不禁停下手朝屋外望去。
王怜花正拿看好戏的表情望着他。
沈浪内心一阵苦笑,转头去看白飞飞。
“沈浪,我只想再问一句,我和朱七七之间,你到底喜欢谁?”
沈浪叹了口气:“你和朱七七……”
“沈浪!”朱七七又跺了跺脚,心急地大声喊道。
沈浪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过了良久方才开口道:“你们两个都一样。”
熊猫儿惊呼出声:“沈兄你……”
王怜花似乎也被沈浪的答案惊到了,他方才不过是调笑之语,故意气气那仁义无双沈大侠和千金小姐朱七七。没想到沈浪竟真如他所说一般,同时对这两个女子动了情。枉他还以为沈浪是什么专情之人。
沈浪目光落在王怜花身上又移回:“我……我心里有了别人。”
注:《武林外史》中并没有写明白飞飞母亲之名(如有记错请告知~),白静为电视剧版本白飞飞的养母。由于我没看过电视剧,所以这里只是借个名字。因为作者起名无能,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