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之歌》大马修修

3、陷入情网

　　自从那日游街回来后，我一直闷闷不乐，觉得新鲜过后总是低潮，玉儿看我不开心特地来和我逗乐，做鬼脸惹我笑，可惜我虽是13岁萝莉的身体，思想却早已成熟，况且作为一个后来人，大家的结局我是基本知道的，越发觉得有一种苍凉感。
　　爷爷下朝后回到府中，总给我带一下好东西，给我解乏，宫廷技师做的画，雕刻师雕刻的木雕，还有些珠宝首饰，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珠宝首饰都是睿宗皇帝私下给爷爷，让爷爷带给我的，看着爷爷越发忧郁的眼神，我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却也总是说不清道不白。
　　二哥常来我房间找我闲聊，爷爷的寿辰将至，叔伯们都要回来给爷爷祝寿，问我想不想爹娘，我说想是肯定的，可是这么多年不见，却也有些许忘却。
　　二哥只顾着连声叹气，叫我别想太多，他也知道爷爷要把我嫁出去的事了，二哥说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爷爷这么疼爱我，不会随意慢待的。
　　夏末的秋至的天气，风总是刮很大，卷起树叶在空中飞舞，打几个转后也离不开掉落在地上的命运，想起爷爷说的婚姻大事，心里便是一寒，独自空惆怅，大家闺秀怎么样，不愁吃穿怎么样，还不是嫁妇随夫，在几房太太中耍心机争宠罢了，争上也罢，争不上岂不是落个孤独终生，百年孤寂吗？
　　想起我以后悲哀的结局，我死的心都有了，二哥和爷爷不在府中的日子着实无聊得很，我便经常来爷爷的书房里看书，希望借此消磨一点时间，爷爷的书是数不尽的多的，光历代的正史和野史书就多得数不胜数，还有一些佛书经书云云。
　　我以前一直因为讨厌背书，所以才选了理科，对历史更是越发的疏离，最近这段日子看史书才真正发现历史里有很多可以让你顿悟的东西，踏破璀璨的历史长空，瞭望星辉里斑驳的流光闪烁，千年的风霜，冻结了多少英雄传说，古今横贯的天地长线，串联着生命最初的力量，带给人惊奇，带给人追忆，那历史的浩繁画卷，是永不老去的心灵天宇啊。
　　想着项羽和虞姬生死相随的凄美爱情，在乌江畔的决绝，项羽发出“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的绝望嘶喊，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碎，当年，他从江东率四十万大军，所向无敌，威震天下；如今，兵败如山倒，到最后只剩二十八骑相随。面对失败又“不肯过江东”的项羽当然只剩死路一条，面对虞姬也只能是“奈若何”了。在这个封闭的时代，或许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最纯美的，最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吧。
　　这几日，我总是喜欢抱着喜欢的书在辰时偷偷溜到府后的夹道花园，或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个好习惯是我从小一直养成，不荒废早晨的大好时光，夹道花园很安静，这里也很偏僻，我就是因为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才看上这里的，玉儿她们一般找不到我的，我也要她们放弃找我，不要白费功夫，我不会跑到大街上瞎溜达的。
　　今日我读的是诗经，在这里将近两个月了，我对繁体字也基本上都认识了，连蒙带猜的，基本摆脱了古代文盲的雅号，古人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古代男子应该都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静时可如处子，动也可如脱兔，我想我还有好大一段路要学吧，加把油，做个贤惠而稳重的人，不要再丢爷爷和二哥的脸。
　　看累了我会自己找找乐子，往湖里扔石子，打水漂，或者唱唱在原来经常哼唱的一些歌，解解乏。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象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象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冷不丁后面突然想起掌声，吓了我一跳，一个不小心差点因为脚滑掉到湖里去了，我猛地回头发现是欧阳公子，他用扇子轻轻拍着胸脯，笑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我脸一红，侧身行了个礼，这欧阳公子是唐朝大书法家欧阳询之后，应该也算个名门之后，现在年纪轻轻却有一身武功，是朝廷的武将，近年来，边疆稳固，内乱又少，皇帝干脆把他召回身边做起了贴身侍卫，我想以他的阅历应该见过不少人事，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我低头迟疑了一下，想出了回应他的话，走上前一步，正视道：“公子只顾在后面听，也没和我说声，害我班门弄斧，紧张而失了面子，公子是书法大师欧阳询先生之后，应该能写一手好字，期盼公子能当回师傅教教我。”
　　他眉头紧锁了一下，然后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倒也是我的不是了，竟然大小姐开口了，我也不好推却了，改天我们好好切磋切磋。”
　　接着，他的笑声渐停，有些困惑地看着我，转瞬又变成了淡淡的笑，温柔的说话语气，平静又扰人心弦，让人感到安全和舒服：“你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睁开眼睛。”
　　我惊恐的看着他，可是他的眼里如一波清水，让人看不到任何非分之想，我的心不出所料地乖乖的缴械投降了，闭上眼，仿佛耳朵一下就变得灵敏百倍，连他的呼吸都能感应，很久过去了他都没让我睁眼，我悄悄的打开眼睛，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欧阳公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突然觉得头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摸摸才发现那支上次他还给我的凤头钗已经稳稳的插在了我的发饰上，而这一切发生得如此悄无声息，让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我越发感到困惑他对我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把我当成妹妹还是心上人？或许这些都只能交给时间去验证，我还只有13岁，对于他来说我年纪还太小了吧。

　　爷爷的寿辰就在今日，我让玉儿好好给我打扮一番，盘一个双环望仙髻，在发环的左右两端各盘两朵硕大的新鲜牡丹花，娇艳至极，欧阳公子戴在我头上的凤头钗是万万不可少的，我特地要侍女们插在了极其显眼的位置，在配上步摇，它是由黄金屈曲成飞凤形状，其上缀以珠玉，伏成鸟兽花枝状，晶莹剔透，与凤头钗细相混杂，髻于发上，我的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虽然打扮需要花费大把时间，可是这些在现代都是明星的待遇，如今我也可算是好好享受了一番，再者这么久没见到我在古代的爹娘了，自然要精心梳妆一般，让他们开心。
　　敷铝粉、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点面靥、描斜红、涂唇脂，这些脸装一应俱全，大部分我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嘴上那一点红，像红桃心的样子让我看上去有些奇怪，不过也是很美丽的，戴上首饰，配饰，穿上高腰襦裙拖地，粉色大袖衫，颇有宏伟大气的感觉，我不得不感慨以前看了那么多古装电视剧，还是唐朝的衣服最美啊，将女子的秀外慧中，不失大体，淋漓精致的表现出来了。
　　一个多时辰下来，我终于可以出闺房了，拖着一身的沉重，我的步子走得异常缓慢，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跤，玉儿搀扶着我 ，她知道我的习惯，平时在府里没有大事我是不会化妆的，若不是服饰华丽，我完全就和下人长一个样，就算是要见客也是略施粉黛，绝不会像今天一样浓妆艳抹，盛装出席。
　　大厅外早已人满为患，送礼的贺寿的排着长龙，我的出现无疑给有些压抑的气氛抹上了亮丽的颜色，看着大家都看着我，其实我还是很紧张的，步子走得也有点沉重，我记得这么多人看我，还是原来学校校庆时的晚会，我负责龙套表演，我一直是个有点小家子气得女生，妈妈为此还说过很多次。
　　我缓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心想待会看到爹娘一定要装出我就是狄素安，他们的狄素安，而不是来自现代的刘诗，玉儿看我矗在门口，迟疑而不进去，便扶着我走进了大厅，坐在大厅门口的二哥看到我了，赶忙出来迎接我。
　　他暗地地指了指坐着的这些人，坐在爷爷左边的那个是大哥，他叫狄修，是我的亲哥哥，在江西那边帮朝廷修水利，三哥是坐在爷爷右侧的那位少年，是三叔狄光嗣唯一的儿子，他叫狄剑，在洛阳帮他爹分担政事，听二哥口气，三哥和二哥关系应该颇好，也最得爷爷欢心，怪不得爷爷一直拍着他的肩和他谈笑风生。
　　“快来看看我的女儿，分开这么久都不记得我了，就顾和她二哥讲话。”迎面走来一位夫人略施粉黛，点朱唇，身材纤瘦，穿着一件绣有玫红色大朵牡丹长袍，披着薄纱，挽着淡雅的云髻，气质出众，完全看不出已到中年的年纪，二哥忙侧身行礼说道：“大舅母好，见笑了。”
　　我看既然她都称我女儿，想必是我在这里的娘了，赶忙上前挽起她的手，嗔笑道：“母亲大人说笑了，素安怎会忘记娘呢，爹娘8岁离开素安至外地公事，想必也是有很多不舍，素安只有想念，别无其他。”
　　“姬耳，我看你想多了。”一位身穿绣有麒麟的圆领窄袖袍衫，笑容憨态可掬的男子笑呵呵的走过来，将娘的腰一把搂住，想必他就是我爹了，我向爹行了礼：“爹爹。”爹连忙用双手扶我起来，我看着他，看到的是一个不得已离开女儿太久，满腹思念，却又相爱不敢爱的父亲形象，他怕女儿责怪童年没有爹娘陪伴，有太多的顾虑在他眼里。
　　母亲拉着我的手，说道：“你父亲一路上给我念叨，要给你带些什么好，他说他有两年没见到你了，怕你怨恨….”
　　母亲话还没有说完，我便着打断了她，说道：“娘说的是哪里话，这么久没见爹娘，孩儿心里满是思念，我不会怪爹娘的，更谈不上怨恨，娘快别这么说了。”我见过太多的父亲为了家庭打拼，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和他们分开，我不会怨恨的他们的，我知道他们的苦衷和艰辛。
　　说着说着，娘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帮她把眼泪拭去，眼泪把精心画的妆也给弄花了，我悄悄对母亲说：“娘，别哭了，今天是爷爷喜庆的日子，哭什么，要开心点。”爹也安慰娘，要她忍住别哭了，以后多的是时间和我在一起。
　　爷爷看见了我和爹娘在一起，径直就向我走来，看见娘的眼泪水直往下掉，拍着胸脯哈哈大笑起来，他今天穿的衣服很喜庆，大红袍子绣着一直千年神龟，穿这件袍子的寓意应该是想要像龟一样获得自在，活得长命吧，爷爷指了指我说道：“你看你不争气，还哭了起来，你娘是怕你在我这里住得不开心，怕我对你不好啊。”
　　娘连忙把眼泪抹了，赔礼道：“是儿媳的错，儿媳千不该万不该在这寿宴上掉眼泪啊。”
　　爷爷挥了挥手，说道：“不怪不怪，我理解你们母女几年没见，想念是必然的，要是不落泪我还不信了。”娘呵呵的傻笑，全然不顾早已哭成了大花脸。
　　我和二舅，二舅母，三舅，三舅母，大哥，三哥分别洗礼后带着母亲去我的房间重新化妆了，一路上她握着我的手，让我感到百般温暖，爹，二舅，三舅是真心爱各自的夫人啊，竟然都没有再娶二房，这在古代是不多见的，我也真心为母亲感到幸福，有一个出门在外，大有作为的儿子，还有个如此爱她的丈夫，可以说无憾了。
　　再次回来时，大厅里已经安安静静的，只见正前方端正的坐着一个女人，头顶黄金飞凤步摇，左右各8支镶嵌祖母绿宝石的金钗子，身穿一袭拖地长裙，上面凤飞龙舞，金光闪闪极为气派，长得也是一副俏丽多姿，风姿卓越的模样，花信年华却保养得如豆蔻一样，我内心不由得衷心赞叹这人气场好强啊。
　　母亲看到，将裙摆往前一扬，双膝下跪，她扯着我也一同跪下了，我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娘已经开口：“恭迎太平公主，公主吉祥。”看着母亲紧张的神色，我也赶忙说“公主吉祥。”
　　只见那女子莞尔一笑，起身把我们母子扶起来，大气却不失婉约，让我觉得很亲近，不疏远，她笑着说：“夫人严重了，我只是客，还得多谢你们招待啊，皇兄和母亲特地要我来祝寿宰相，希望的就是和气热闹，何必那么多拘束呢。”
　　只见爷爷双手握拳对太平公主说道：“老臣定当死而后已，鞠躬尽瘁。”
　　太平公主转身扶着爷爷，回眸一笑，说道：“宰相这样说岂不是折煞我了，皇兄和母亲都知道宰相忠心耿耿，尽心为朝廷办事，今赶在狄大人六十大寿，母后特地要皇兄为大人准备了一份薄礼。”说着便吩咐下人将礼物帮上来。
　　只见仆人们从外面抬进来一把银光凛冽的大刀，刀身足足有两米多长，宽3尺多，当刀被抬进来时，大家都吸了一口冷气，琢磨不透这是什么意思，只有爷爷还面不改色，依旧淡定的看着太平公主，叫了4个家仆将刀抬到书房去，好生安置。
　　太平公主悠悠地握着爷爷的手对爷爷说：“我也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是母后的意思，这刀也是母后亲自挑选的，她要我带一句话给大人，她说她最佩服的太宗皇帝，希望大人做那魏征居安思危，她说狄大人自会明白送这刀的含义。”
　　公主说完后，爷爷双膝跪下，磕了个响头，说道：“臣谢太后，皇上如此看重老臣，臣必当居安思危，效忠朝廷，绝无私心。”
　　太平公主将爷爷扶起来，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说道：“大人今日寿辰，太平还是不打扰了，希望大人福寿安康，永远不要忘记刚才说的话。”说完，便要下人备轿，准备离开，爷爷起身准备送她，太平公主婉约拒绝了，说：“寿星公还是好好坐着吧，要狄传圣送我就好了。”
　　爷爷也没多说了，二哥起身说道：“是，公主。”便扶着公主出了大厅，远远的还能听见他们的笑声，不绝于耳。
　　我对爷爷的礼物没什么兴趣，倒是对太平公主和二哥颇为诧异，难道我错过了很多好戏吗，看二哥和太平公主私下应该是很熟的，看来我真的错过了一些，难道他们….
　　大厅的气氛随着太平公主的离开一下冷了好多，大家的脸色都阴沉着，估计是琢磨不透武则天送爷爷刀的意思，爷爷眉头紧锁，也不是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在我看来是很容易理解的，武则天大概是要准备逼位登基了，可怜的睿宗估计撑不过今年了，然后送爷爷一把刀，还把爷爷比喻成为唐太宗，原因很简单，因为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夺取皇位，而魏征是李世民在位期间颇受重视的宠臣，也是一名贤臣，武则天希望爷爷在她即位后好好辅佐她，若是准备谋反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刀就是为他狄仁杰所准备的。
　　过了片刻，气氛才缓过来，爹娘和几位舅舅舅母都招呼宾客们就坐，爷爷也笑脸相迎好像忘记了发生的事，二哥回来了，笑得春风得意，眼里满是甜蜜，那样子是要羡煞旁人吗，我想以后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拷问一下他，有什么好现的，肯定是和这个太平公主有什么好事。
　　和哥哥们坐定后，哥哥都很年轻也没有娶亲，大家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国家大事，古今中外，所见所闻，举杯畅饮，渐渐把我抛在一边，我自己也自得其乐，懒得和他们争来争，戌时一过，天渐黑，灯笼点亮，戏台上演员们开始粉墨登场，唱起了戏曲。
　　我原本对戏曲是不太感兴趣的，可是来这里这么久对戏曲多少也有点兴趣，还学了点越剧，这不，待会所有表演结束我准备去给爷爷唱首白蛇传，献献丑，希望爷爷能开心点，今天的节目还真是丰富多彩，除了听戏，还有变脸和一些传统戏法表演，吹火，打碗，顶灯什么的，虽说我在现代看过很多这样类似的表演，而且要比这改良很多，精细好看很多，可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种表演已经异常精彩了，当戏子从嘴里喷出火来，或者从火圈里转了几个来回，还是踩着高跷顶着油灯，掌声和惊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原本心里就紧张的我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忐忑，我拉着玉儿就往园子深处的树林里跑，再去练一下待会要上场的表演。
　　我和玉儿还只练了两句，树林后面就传出了说话声，软绵绵的声音让我一听就知道是谁，玉儿看见了，忙行礼道：“欧阳公子。”欧阳迪安摆了摆手，上前笑着说道：“这是你给狄大人准备的寿礼吗？”
　　我微低着头，说道：“是的，给欧阳公子献丑了。”
　　欧阳公子面对面地看着我，距离不过一个食指的长短，从他救我，到我还他凤头钗，再到他悄悄的把凤头钗戴在我头上，这一幕幕我都是记得的，而这一次距离最近，连他的呼吸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着，一时无语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用食指和拇指扣成一个圈，将我的下巴硬生生的往上挑起，我起先是有些反抗的，他也不示弱，大家相持了很久，我还是放弃了顽固的抵抗，任由他扶着我的脸，目光就在那一瞬间对视住了，在漆黑的夜晚里，只有两道淡淡的白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嚎嚎”的喘息声，那两道白光将我的脸扫了一遍，好像要找出什么东西，最后定格在了我的头发上，我知道他看见了那支凤头钗。
　　他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原来你真的还戴着它。”
　　我那时语快，嘴硬道：“本来就是我的，干嘛不带，和你没关系的。”
　　他嘲笑地说道：“你们大家闺秀谁没个十几支玉钗子啊，你别嘴硬了，你就是喜欢这支。”
　　我顿时语塞，那两道白光转移到了我的眼里，顺着望过去，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湖，让人想探个究竟，却是欲罢不能，就这样对望着，我越发站不住了，腿和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神开始游离，再不走我就要倒在这个男人怀里了，那样可就真丢人了。
　　彼此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过了几个时辰都顾不上爷爷的寿宴了，直到玉儿开始催起来，我才知道其实只过了十几分钟，台上表演的人就要下场了，大家都在等着我，我听见欧阳迪安长叹了口气，放开了我，任由我去了。
　　渐行渐远，我回头，朦胧中总闪现出一个身影，好像他还在，又好像他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