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枪教授]精神污染•EM》大须贺 望

6、B五章

　　精神污染·EM

　　五章B

　　肯尼斯在黎明前的宁静中笑了。他的声音嘶哑，从残破不堪的躯体里震颤着跑出来，撕裂着冰凉的空气，就仿佛是另一个狂乱而陌生的灵魂霸占了他的身体。英灵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主人，疑惑于自己方才的问题何以招致这样的反应。面前这个原本高傲而不可一世的英国绅士，现在就像残旧的破布一般埋身于东方旅馆简陋的床铺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放肆地嘲笑。

　　笑声停止后肯尼斯便接着稍有紊乱的气息回答了枪兵的问话，他伸手拂过自己的额头撩起散乱的刘海，手掌遮住了表情。迪卢木多能够看见那苍白的指缝间露出碧蓝色瞳孔，已不再有往日Lord埃洛梅罗伊的风采，其中的深邃，吞噬了光与希望，只剩虚无和疲惫。

　　“事到如今还能问出这样不知好歹的问题，迪卢木多，要说疯话也要有个限度。”肯尼斯话语中缺乏了温度和起伏，慵懒地萦绕在枪兵的耳边，仿佛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实。

　　“对于失去魔法回路与未婚妻，既没有令咒也不能自由行动的我，提出这样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英灵没有做出回复，只是默默背对着他僵硬在床沿。这份对于回答的困惑就像是对一切残酷事实的默认，刺激了魔术师的自尊。迪卢木多听见身后的主人挥起拳头敲打在身边的被褥上，却因身体的无力仅仅激起薄薄的空气和灰尘。

　　“这算假惺惺的怜悯吗！！明知道已经无力反击却来揭疮疤，果然符合你这种自欺欺人的骑士道精神啊！”

　　肯尼斯的讽刺随着他情绪的高昂越发刺人，但是眼前的英灵对此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用无言的背影面对着他，静静地等待主人说完所有的话才缓缓开口。

　　“吾主啊，请相信我，这不是怜悯。我只是在询问您的想法。若是您的愿望，迪卢木多都会为您实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您若需要令咒杀我，我也会助您实现。”

　　从眼前的对话中听到出乎意料的词语，肯尼斯在讶异中睁大了眼睛，望向表情被柔光隐秘的英灵。而迪卢木多接下来的话语，更助长了他的惊讶。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caster歼灭后，作为奖励您会得到一枚令咒，而它现在正归教会保管。”

　　肯尼斯脸上的惊讶已经无法掩饰，此时或许比起教会保管的令咒，更让人出乎他意料的，是枪兵早已洞悉他心里所想，并坦然接受。甚至，还在变相地引导主人杀了自己。讶然之余，他开口道：

　　“你的所作所为与所说的言语背道而驰，没有逻辑可言。让我如何相信你。”

　　枪兵听闻这样的质疑，终于转过身来正视自己的主人。肯尼斯这时才借助天边开始泛白的光线看清他面容上温存的微笑。

　　“您的愿望便是我的愿望。相信我，待太阳再次升起之时，我会带您前往教会，拿到令咒，实现您的愿望。”
　　“所以在那之前，请让我陪在您的身边。”

　　枪兵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橙色的日光，这跳动的色彩让肯尼斯感到了久违的温暖。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了能够逃脱这场闹剧的希望，便不再追问英灵的索求，也忘记去考虑未来的事。清晨到来时有小鸟清脆的鸣叫和着湿气和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天亮了。英灵在这个时候再次俯身吻了他的主人，肯尼斯没有抗拒，因为他知道他在哭，而吻里面都是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