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步步惊心][813/49]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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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胤祥被带下去的时候，胤禩敛了眉低下头，没有看他。
胤祥摘下帽子，虽是戴罪之身但脊梁却是挺着的。目不斜视，昂首阔步走出去。胤禩深深吸了一口气，并未说话。
“要恨，也只能恨这造化弄人。”多年以后的胤祥，也同样是这么说。他不恨胤禩，所以那时的胤禩，也并不恨他。
人都散了，胤禛还是跪在殿的正中，那碗倒到地上的茶早就冷了，握紧的拳心也早就僵硬了。
“四哥还打算在这里跪多久？”懒洋洋的声音，透着一股的桀骜劲儿。
“你还敢出现在这里。”胤禛的头始终没有抬起，声音僵硬地干涩。
“为什么不敢？四哥，老十三是替你去的。”
胤禟瞧着胤禛的后背一震，心里升腾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回吧。”走近，手搭到胤禛肩膀上。
胤禛抬头，目光如炬。想说什么却没说，竟然真的起身和胤禟走出去，起来的时候，双腿跪的太久早就发麻没了知觉，胤禟眼明手快的一扶，胤禛缓过来，淡淡瞥了胤禟一眼。
“老八到底想干吗。”到了车上，胤禛终于问出口中的话。
“我只能说，八哥比你还要舍不得老十三。”胤禟目光毫不退缩，浅色眼眸直直望着胤禛。
下一刻就被扼住咽喉。
“你什么意思。”胤禛的眼睛黑得吓人。
“你比我要清楚吧，四哥。”没有丝毫的慌乱，嘴角甚至带着一抹冷笑。
于是感觉到脖颈上的力道缓缓的松了，胤禟整了整领子，却发现手指上带了血迹。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胤禛的血早就流了满手。
这时马车已经到了胤禛的府前，胤禟却阻止了胤禛下车。
其实胤禛和胤禟的府邸，离的也很近。
其实他们之间，总还是有过那么一段兄友弟恭的日子。
唤了人拿来东西，又把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胤禟看了胤禛一眼，后者将手递过去。
说实话，胤禟的手法并不好，甚至有些故意的想弄疼胤禛，但胤禛始终都没有出声。
弄好了手，胤禛默默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胤禟就这么看着他离开，也没有言语。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但是两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明白。
就像胤禟不用劝胤禛，他也知道，胤祥这是真的是救不出来。
就像胤禛不用说出口，胤禟也知道，他对自己，始终还是有一点的，感动。
胤禩独自回了府，人这东西，一静下来就很容易多想。
胤禩想起来小时候胤祥跟着他后边，软软糯糯叫着八哥，他也愿意带着这个好看听话的弟弟玩，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再跟着他了。
胤祥有一双干净的透明的眼睛。
和胤禟不一样，胤禟眼睛也是非常的好看，但总带着丝戾气。
胤祥走的时候康熙下令谁都不许探望，所以胤禩再见到他已经是十年之后，只是那时，早已经变了一个世道。
十年圈禁生活将这个人生生磨去洒脱和锐气，但毕竟，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哪怕身子已经差了很多，但那眼睛，一如从前。
“八哥患腿疾多年……”胤禛目光冷冷扫过来，胤祥一顿，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眼下天寒地冻，再这么跪下去，怕是要残废了。”
胤禛低叹，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再之后，当年的八爷党被打压的七零八落，最先去的，便是胤禟。
胤祥送毒药给胤禟的消息，胤禛是知道的，所以得知死讯的时候，也不过是批折子的手一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手上的疤痕，已经浅的快要看不见。
就像是那个人的容颜，也已经淡忘的快要没有痕迹。
“皇上，不会怪罪于你吗。”依旧的温润如玉，眸子温柔的像是能温暖人的灵魂。
“八哥放心，皇上即便生气，也不会说什么。”胤祥声音有些哑。
“我去了。十三弟为我所做的一切，今生是无以为报了。”言罢胤禩竟就这样跪下。
胤祥慌忙跟着跪下，两人对着，行了大礼。
喝了毒药，死亡也不过是转瞬之间。
其实他们都是怀念的，胤禛，胤祥，胤禩，胤禟。
怀念当初那些单纯美好的时光。
end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步步惊心][813/49]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