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塔盗窃案》Leah

4、任先生 Detective Yum

　　3.任先生 Detective Yum

　　坐在尖沙咀弥敦道499号的二楼旧办公桌后的某位私家侦探突然地动山摇地打了个喷嚏。
　　很显然，香港的午夜，不是拿来睡觉的。
　　任砚的喷嚏声势之浩大以至屋顶昏暗的吊灯犹疑了一会儿又昏暗了一个档次。
　　破败，寒窗，萧索，时运不济。
　　任砚抓了抓自己一头凌乱的秀发，偷偷瞄了眼挂钟……眼角差点挤出一滴眼泪。
　　命舛。
　　他抽出张纸巾，专心地走神。一边擦鼻子一边由吊灯质量不过关开始感慨经济萧条，又从经济萧条开始感慨世态炎凉，又从世态炎凉一路考虑到明天早上是吃包子还是吃饺子……
　　“……要不是为了小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对面一身珠光宝气的女人由衷地吐出这句话。
　　任砚眼皮一跳，注意力被勾回来。
　　这位私家侦探的皮肤偏白，纯黑的棉T恤有些不合身，袖子微微长点，盖到了手掌中间那一排骨节，手背在温暖的午夜灯光下可以看见淡淡的青色血管，手指指骨分明、瘦削修长，指甲短短修剪的非常整齐，相对于整个人脏乱邋遢的形象——尤其是那个造型颇具艺术气息的鸡窝头——给人微妙的不协调感。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心里烦，话出了口却仍是他那副轻轻柔柔的自成一派。
　　“沈太太，我了解你的感受，”他一边说话，一边不知道怎么运作着手指，只见一副眼镜在他指间飞速盘旋。“沈先生的行为的确有些过分……我劝您暂时不要想的太多，毕竟一切在开庭以前都是未知数。而且……”他眨眨眼，停顿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措辞。
　　“……我既然收了您的钱，您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办妥。到时候我会把所有资料都备全了给江律师送过去，我这部分，请沈太太放心。但在那之前，请您耐心等候，千万不要……”
　　任砚的话断在这里，意蕴悠长。
　　这几句说了等于没说、本质上根本没用的废话却似乎起到了无限的安慰效果，沈太太怔怔地看着面前摘下了眼镜的清秀面庞。
　　任砚其人，在香港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圈子里，还是有一些名气的。这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生的是细皮嫩肉。平常总有些邋里邋遢，此番摘下眼镜来看，眉眼竟是异常的干净秀气。
　　沈氏回过神来，久经岁月磨练的面皮竟然微微红了红，悄悄道了声失礼，准备要起身告别。
　　任砚顶着他精采的鸡窝头一直把客户送下楼，又使了吃奶的力气挤出几句安慰的话。沈太太终于带着一腔歉意上车离开。
　　污黑铮亮的加长平治消失在街道拐角，只见任砚的眼睛刹那间如同野狼一般亮起来，立刻没了刚才对付客户的小媳妇样，转过身四肢并用地往楼上爬。
　　把门一层层锁好，任砚作自由落体状扑到床上抱起笔记本，输入密码回到刚才的画面——迪拜阿玛尼酒店大堂，素驼色的地板上一个米色身影踏着极其轻盈优美的步伐穿过大厅，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旅行包。
　　任砚盯了屏幕一会，反光的眼睛挡住了他眼神的大部分内容。他拿起一旁的座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足有十来下才被人接起来，不等对面出声任砚就劈头盖脸地：“写晖，帮我查一下近一周的出入境记录，姓名Charlie Reich……”
　　只听对面“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任砚一愣。
　　过了好一会电话又打进来，不等任砚出声对面就劈头盖脸的：“天天拿月亮当太阳，你小心天打雷劈。”
　　周写晖恶毒的诅咒里很搞笑地带着很浓厚的睡意。
　　“呃……”任砚想起来看了一下手表，“不客气，我知道我拯救你于噩梦之中了。”
　　对方直接忽略过他，“叫什么？”
　　“什么？哦……Charlie Reich或者……”任砚抱着笔记本翻查邮件记录，“我看看……或者James Dempsey。”他放下电脑，“男，黄种人，178公分或者更高一点……”
　　周写晖无奈：“你……”
　　“我有四年没见过他了，”任砚耸耸肩解释道，“啊……身形偏瘦，我不知道证件上写的什么，但是实际年龄25岁，有可能持日本护照入境。”
　　电话那头有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这回又是怎么了？”
　　“太子爷驾临香港，”任砚故作神秘，然后转而卖乖，“写晖，你真是个大好人。”
　　“好人都没好报。”周写晖冷冷地，“怎么不去找你那个表哥帮你查？”
　　“不能害他丢了饭碗，不然姨妈要剁了我。”关缜的妈妈可是烹饪好手。
　　“哦？你不怕我剁了你？”
　　任砚自赋老实人一个，于是诚实地回答他：“不怕。”
　　“嗤。到底是谁？”
　　任砚嘿嘿笑了两声，“听没听说过两千零一年底瑞典失窃的《伦勃朗自画像》和《圣劳伦斯与耶稣诞生》？”
　　周写晖也很诚实地回答他：“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你是一个可鄙的靠关系吃饭的九流律师，你缺乏一个人类最基本的对艺术的追崇。”
　　周律师不和他一般见识，也不排除是因为任砚讲的还真都是实话，“我赌他的名字一定不是什么Charlie Reich？”
　　这次换任砚“嗤”了一声……

　　“Bryce，相贝！真的是他！啊……”对着电脑屏幕鬼吼鬼叫的顾习被旁边的人一巴掌呼开。
　　Aaron波澜不惊地躲开一点，从公文包里拿出叠材料交给关缜一份。
　　“这是Bryce Shawn在国际刑警总部的档案，2001年建档，与他有关的艺术品盗窃案遍布三十多个国家，仅是被上报的失窃物总价值粗略估计就有一亿两千万美元，这人身后有一整沓的通缉令。”
　　关缜看着手里文件的封皮，迟迟没有翻开，花了很长时间考虑为什么自己刚升职就中了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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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INCE 2001/12/21
　　< ART CRIMES, ICPO
　　关缜沉吟了一会儿。“确定是他吗？除了监控录像……”
　　“我们确定。”没怎么说过话的Dylan打断他。
　　Aaron也肯定地点头，似笑非笑地，“这位有名的华裔神偷，是我们全组人员的老朋友了，不会认错的。”
　　关缜抬高声音：“阿江。”
　　“到！”靠窗边的一个年轻人应道。
　　“马上带几个人去钟宅，仔细说明一下情况，严密警戒，撑到天亮叫Matt去轮班。那个钟逸还是拒绝的话，给我来电话，我搞定他。”
　　“Yes, sir! ”

作者有话说

　　怎么就是不显示 就是不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