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枫月华彰

1、第 1 章

　　流川篇

　　高楼林立，车流人潮，这是一个人性被放大到如标志物胜利女神像一般巨大的都市，一个，象征自由、平等的世界中心；一个，曾经被自己定为目标和终点的城市

　　纽约，世界之都

　　美国，篮球王国

　　兜转间，才发现，

　　同样是转角的书店里，只有简洁的英文单词，却不再见公正却转角自如的平假文字

　　耳熟的音像店里，只能听到或糙或黯的流行嗓音，却不再有低喃平缓的倾诉

　　街边不再难寻球场与对手，却只是在没有阳光的角落

　　宽敞的道路两侧也没有记忆中细腻的拥挤

　　这个国度

　　曾属于梦想

　　已变成现实

　　唯一还能另流川感觉到过往的，只有背后依旧橙红的篮球

　　甩甩自己被纽约莫名伤感蔓延的神经

　　将最近总是会突入那单细胞神经组成大脑的文字甩开

　　这是不属于自己的习惯

　　今天还有一场练习赛

　　刚来美国的流川

　　也只不过能在练习赛中得到出场的机会

　　期待一鸣惊人的机会

　　等待

　　并不很难

　　“该死的”，低头恨恨的咒骂了一句，少年依旧浓密的浏海，盖住干净的眼睛。在这个喜欢对抗、张扬体型的赛场上，自己受伤的次数远远多于日本。

　　……急性腰椎损伤……

　　该死！

　　刚刚完成一个堪称完美的DUNK，却被随后拦截的对方中锋恶意的冲撞倒地。这是一个习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国家，金字塔的顶端，只有一人的王座。

　　再次经由腰部的不适想到那黑铁塔一般狰狞的身体扑压而下时的情景，流川止不住的咒骂也再次出口。

　　曾被戏称为阿米巴原虫构成的脑袋里旋转着思考

　　异国他乡，独自一人，已经渐渐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西医对于这类紧急损伤不如推拿

　　可这是陌生的美国不是闭着眼睛都可以骑车的日本

　　一个好的推拿师傅……

　　“该死的，”这个自从二年前流川就总是习惯性冒出的词语，早就代替了‘白痴’成为这个篮球少年的口头禅。

　　“嗨~Rukawa，我是泽北~听说你受伤了，给你推荐个地址，哪里的师傅不错哦~我说，你能不能接一次电话啊，每次都是录音啊……”

　　面无表情的摁上电话，掐断其后喋喋不休的无用絮叨，

　　骚着因为睡眠姿势导致发丝飞散的脑袋，

　　流川用眼角抛出一个思考的结果

　　除了打球，第一次发现这个‘哭包’还有其他用处。

　　推拿师傅………

　　后天的练习赛……

　　简单思维的人总是能做出最快的判断。

　　拿起挂在门后的NIKE卫衣，在雾气重重中冲出屋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蹙着眉头看着面前拥挤的女性人群，流川第一次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日本。如果不是头发、皮肤的颜色是花花绿绿斑斓各色的话。

　　"听说了没有，今儿又是他呢~ ",金发碧眼的妖艳美女.

　　"嘻嘻，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轮到我"黑发黑肤性感的非洲女郎

　　"MR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治疗呢"熟悉的黄色皮肤上憧憬的表情

　　此情此景，让流川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那个‘白痴’，哼，什么见鬼的‘女性杀手’、‘老少通吃’……

　　不悦的情绪带给本来就‘面瘫’的白皙脸庞上降低十度的结果，间接将刚刚注意到这个清俊东方少年的女人们挡在安全距离之外。

　　但是周围明显更上一层的粉红气氛让一贯不喜欢热闹的少年，转身欲行，却被旁边突兀伸出的手拽住了衣襟。

　　“少年，你是来治疗的吗？”异国的街头，推拿这么本土的词语已经很难听到。

　　“嗯？”只是鼻息加重，吐出单音询问

　　“呵呵，今天的推拿师傅有个怪癖，治疗必须男女搭档……”仿佛因为自己诊所里有一个会提这么奇怪条件的医师而有点尴尬的老板露着明显尴尬的情绪，再次总结了一下措辞，“先生治疗必须是一男一女间隔进行，而你也看到了，这里……”指了一圈各色人种、各种年龄汇集全面的女性，“但是先生的手艺实在高超，我也要营生，所以，男士免费。”又指了一下那个在美色环绕下被彻底忽视的巨大‘free’字眼，无奈一笑。

　　“先生治疗的能力是真的很不错的，即使只是放松也不错的。”担心东方少年听不懂英语的老板，说着别扭语法的英语，卖力介绍着。看情形，这种特殊的治疗日中特殊的行为，老板也已经习以为常。

　　最不耐烦人群的流川却突兀的止住了脚步。

　　不是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是，后天是很重要的比赛

　　“好。”干净标准的美式英语发音，简单、干净。

　　“谢谢，你一定会满意的。”虽然微微诧异少年标准干练的发音和作风，但老板依旧熟门熟路的引着流川走向室内，没有拥挤，只有一种夹道欢迎的错觉。惹得少年本就凌厉的双目寒星点点，遗忘许久的经典台词在嘴边摇摇欲坠……

　　还好，路不长

　　昏暗的室内依旧徘徊着店主人喋喋不休的介绍，商人的本性。推开更加昏暗的治疗室的大门，

　　“先生说，这样的环境更容易放松。”

　　这是在进入室内后流川唯一记住的话语，因为开关门的声音稍微吵醒了那因为光线适宜休眠的神经。

　　只能模糊看见物品轮廓的室内，隐约可见一名男子的身影，明显比自己打了一圈的体型让流川眯了眯眼睛。

　　熟悉，直觉这么叫着。

　　“Dear Sir，”话语是英式英语的繁杂，亦如尾音华丽的上扬，微微低沉暗哑的嗓音，融在昏暗不可视物的环境里，带给室内异常慵懒的感觉。

　　但流川却明显是被这个嗓音勾起了神经，有点昏昏欲睡的眼睛，开始扇动浓密的睫毛。

　　在语言还未能跟上思维的时候，已经被一双大手引导到推拿床位的边缘。

　　流川习惯性趴在床位上时，才惊觉，自己是打算探究什么的。

　　然而已经开始给受损严重的骨骼放松的男人并没有给流川话语出口的机会

　　恰到好处的按摩将睡眠带给疲惫的少年，那是个一贯服从睡眠之主召唤的人

　　“Sendoh……”

　　这是挂在安静之外的声音

　　还有一声淡不可闻的微笑

　　再次清醒时室内已是大亮，白炽灯单调的光晕中，没有熟悉的身影

　　蹙着略显纤细的剑眉，流川凌厉的眼神四处捡视着

　　危险蔓延在已经燃起火焰的双目中

　　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所以，刚才那个人，一定是那个擅自消失了一年的男人

　　仙道彰！

　　认识三年，只是在最近才开始渗透习惯的名字

　　仙

　　道

　　彰

　　！

　　眯着危险的眼睛，伸出手，在熟悉的位置拿起被叠放整齐的外套。几步跨出治疗室，视线扫了一下周围空荡的环境和夕阳温暖的余晖之后，对上老板的笑脸。

　　“醒了啊~先生说不要叫醒你，这样才能得到最有效的结果。”有点发福的店主，搓了搓双手。带起一丝谄笑，“我就说了吗，先生的手艺一定是很好的。你也不会失望。”

　　“人呢？”流川冷冽的声线带着危险地气息，打断店主接下去的语言。干净的声音格外适合美式英语简洁的发音。

　　“人？”被流川毫不收敛的外放冷气冻僵的店主，无意识的挠了挠额头，然后猛地一拍，“您说先生啊，早就已经走了，我们的治疗时间是到4点，现在已经五点了。”察觉到危险的男人连语气都不自觉带上敬意。

　　“怎么找到他？”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当然，账单自然要有人来买。

　　习惯于这类问答的店主从容以对，“先生只是偶尔来帮忙，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信息。”

　　流川没有言语。

　　而在寒光四射的视线和身高优势的威逼下，店主诺诺的主动接了下去，“先生的联络方式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我一个老友介绍过来的，只是打打零工，老友如今去了非洲旅游联系不上。”心里腹诽着那个介绍其来工作的朋友：自己难道不想多赚点吗？！可是朋友丢下人就再也联系不上了，而自己要求加班、留联系方式，也在面对那张无敌笑脸时噎在喉咙里，吐都没吐出来……最后还要面对各色香艳的追问……以及更恐怖的威胁……

　　店主都已经无法判断自己的这次疑似捡了大便宜的雇佣行为到底是对是错了……

　　顶着一头几乎冻成冰渣的汗水，最后才想起来说，“先生似乎喜欢每周五过来……但是……却不一定守约……”

　　最后不得不加上最为保险的解释，为了这个，自己每周都要提心吊胆和大费口舌。

　　“好。”已经认定那人就是仙道的流川，对于店主这个答案并不稀奇。眼角挂着杀人的目光，回家！

　　而本以为会得到流川各种反应的中年店主只是看到流川爽快离开的背影，半响没有回神。

　　仙道章（这个名字~自我感觉超级有爱啊~）

　　哼着小调往回走的仙道，在刚到纽约之后便迷上了漫步的滋味。之于喜欢享受生活和发现新鲜的仙道，品味这个独具魅力的城市，亦是一种生命的意义。
　　漫步纽约，将这个存在于镜头中的城市缓缓纳入眼睛。
　　转过任一街角，都可能会想起某部影片、某些场景中的人、事、物，那些曾经被世界传扬的故事，早就融入这个城市的肌肤血脉。
　　时代广场灯火辉煌，格林威治村绿树荫浓，科尼岛游乐园的过山车和碰碰车，泊满船只的宁静海滨、火车站和豪华饭店、明亮大街与神秘小巷、摩天大楼与隐秘街角，充满着鸡尾酒舞会 、地铁追击、篮球场群架和罗曼史。
　　将眼前所见到的东西一一存档放入记忆，脑海里计划着什么的仙道，已经规算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关于他们的纽约。

　　就这样眯着眼睛微笑的仙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被自己笑容吸引的人们，只是将那一直插在思维中的人突显了出来。
　　而在想到那个冷清的小子一定不会注意周围环境的仙道，嘴角扬出了一定程度以上的弧度。

　　有点瘦了呢~
　　手底下还能享受到刚刚的触感，坚实却纤细的身材，亦能隐约觉察到藏在肌理之下无穷的爆发力，以及……
　　想到什么的仙道眼角温软的笑了出来
　　下周，可不能迟到哦~
　　或者~再下周~

　　心底盘横着利弊的仙道，穿梭在纽约街道充斥的各色的人群中，脚下，是从来都知道方向的路线。

　　流川篇

　　流川非常满意在美国的生活，有篮球、有对手、精彩的比赛、随处可见的篮球场、激烈的对抗、完美的训练计划，饮食不再需要去追求什么餐盘搭配、用餐顺序，生活也没有日本时的刻板，课业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定制时间，教授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吼人，一切的一切都非常让一贯喜欢直线思维的流川相当满意。

　　但是，总有什么在自己到达美国的一年间莫名插入满意的生活，惹起一丝动荡，然后，再度归于平静。

　　被新生活、新环境、新篮球包围的流川一直没有去意识那丝不满到底是什么，更是因为实在没有时间。

　　篮球是自己生命中的至上存在，从来都是。

　　一年的时间在篮球的推动下，快速的奔腾着，能意识到有所改变的，只有自己日进精熟的篮球水平。

　　仅此而已。

　　起码在流川那被很多人称之为阿米巴原虫似思维的脑袋里，是这样的。

　　而日常生活中时，不时停顿的动作，则只在发生的时候占据思维的一角，慢慢堆积成丘。

　　偶尔会在脑海中想起那个一直没有被打败的男人，那个曾经在自己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的男人，那个在自己考上东京大学之后便消失的男人，除了带来一句‘白痴’，也便没有其他。

　　直线的思维，简单的认定

　　只要自己前行，便会再度相逢。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而今日发生的事情，终于成功提醒了流川，生活中，缺少了一个名叫仙道的存在，那一丝丝奇怪的停顿，那不曾再说的‘白痴’，都是源于那个已经被自己身体记录的男人。那个消失了便会带来不便的男人。

　　“白痴。”找回了熟悉的语言，之后，便是找回熟悉的人。

　　流川没有想过仙道的反应。

　　或者说，除了篮球，他从来不想去思考太多，而这种思维，也是在那个‘白痴’带着篮球、跑在自己前方之后，更加被行为贯彻。

　　一切，都将在一周之后得到解决。

　　这是流川的思考结果。

　　仙道章

　　环境优越的房子里，遍布各色靠枕和马克杯的环境中，主人兴致勃勃的在简洁装修风格的基础上安置着带有独有味道的物件，规整着室内的使用空间。

　　仙道赤脚踩在实木地板上，将标志性头发压在报纸做成的海军帽下边，对着已经略有规模的屋子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终于，历时一月有余，翻建完毕。

　　颇有成就感的侧头望了望屋后午后只差篮球架的空地，心算了一下日期，将几张照片放到茶几上摆着的信封中。

　　居住条件已经完成了呢。

　　小Rukawa

　　下周，不再失约。

　　我，依约而至。

　　流川篇

　　将给父母的信件丢到邮箱里，虽然从没有指望父母能在正常收信时间内看到自己寄出的日常汇报稿，但是，从小严苛的家教告诉流川，如果自己不知何时才能被看到的信上的邮戳不是合理的时间，将面对的……

　　被黑线充斥的脑袋里翻滚着生活被一板一眼的父母插足、监视、管理自己的情形……

　　对崇尚简单的流川来说，绝对是不能容忍的现实地狱。

　　虽然自己的父母同样有着狂热用生命去燃烧的爱好，时间对他们而言是可以用秒去计划的东西，

　　但勉强被划分为第二爱好的儿子——自己，同样被允许占用的生活，在必要的时候……

　　至少

　　是一段时间。

　　带着满头黑线跨入寻找仙道的路线，这笔账，似乎已经记在那个终于在分别一年之后，充分表现出自己地位的男人身上。

　　自然，不能忽略攥紧的拳头下随时准备爆发的能量。

　　仙道章

　　篮球架早了三天被送到，计划自然就被仙道懒散的提前了三天。

　　带着完全没有躲过一难的庆幸感的仙道，晃着在校园内终于不再醒目的身高，捏了捏手里的各种单据。

　　虽然没有猜到流川心情的最终恶劣程度，却也猜到自己的一番作为绝对惹得那只小狐狸炸毛了。

　　而赔礼，以仙道的性格，自然不会选择身体力行的陪流川火气尽消。

　　将灿烂的笑容送给口袋里的两张VIP球票

　　仙道再次哼出愉悦的小调子，用华丽的英语的问询着自己的目的地，或者说，目标人物。

　　仙&流

　　队友们都不知道这个亚裔少年这几天格外火爆的脾气源于何事，但随着训练时越来越热烈的气氛，却能充分感觉到少年火力全开时，那吸引一切的诱惑力。

　　尤其是在这个追求激情与自由的国度，相较于更注重配合的日本，流川那完全适应环境之后得到提升的篮球，更能带动全场的气氛和热情。

　　场边跳着大腿舞的啦啦队早就已经一边倒

　　观众中各色美女也被用冰冷表情完成火爆dunk的清俊少年那种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迷得一塌糊涂

　　就连少数男性也被流川爆发的激情感染，奋力呐喊

　　清一色的为流川加油的声音，掌握了除了篮球之外所有的节奏

　　然而脑海中盘旋着一只名叫仙道彰的刺猬和一个橘红色燃烧篮球的少年，从头到尾，就不曾注意过之外的一切。

　　一贯如此

　　随着又一个perfect dunk的完成

　　代替观众熟悉的一般人那庆祝意义词语的是低低的咒骂，用日语吐出薄薄的嘴唇

　　Sendoh！

　　“啊？”

　　“白痴！”

　　无意之间完成了对话的少年习惯性转身之后，愣住了。

　　微微带着错愕的眼神罩住推开篮球馆大门的仙道，背后的阳光将其面庞整个笼在黑暗中。

　　除了那一口白牙。

　　“我迟到了么？”挠着标志性的冲天发，仙道只是换了一个词。在这个似曾相识的场合里。

　　而流川也换了一种打招呼的方式，不是狠狠的白眼，而是巨大的橙色的篮球。

　　“小rukawa，我知道你很想打败我，但是，我从来都不认为你会使用犯规的方式哦~”大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住离面部只有一线之隔的篮球，纳入掌中，转上指尖。将晒成古铜色的面庞和被称为‘阳光微笑’的嘴角展现给已经充分燃烧的少年。

　　“白痴！”已经无物可丢的少年狠狠的抛着白眼，总算某根神经还在醒着，这是一个比日本更要严苛的赛场，

　　绝对不能打架！

　　“呵呵~我带了球票哦~”仙道晃晃手里的纸张，“vip哦~”

　　仙道买票的时候顺带打听了一下赛程。

　　今天只有一场比赛，而流川喜欢的球星就在其中。

　　“哼!”略长的碎发甩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学校组织。”

　　抄走仙道指尖已经有点失去平衡的篮球，头也不回的走开。

　　“啊？！”垮了肩膀的仙道，背景是萧瑟的秋景。“怎么可以这样呢~~~~~~”

　　再次投入练习的少年自然不再理会有点耍宝的仙道，只是在眼睛中，开始酝酿‘枫’暴。

　　没了玩闹对象的仙道敛起被夸张的表情，对着走向自己的球队经理淡淡微笑，掏出入队申请。

　　本来就是来办理入学之后的各种事宜的，与流川的互动只是一年之后再度相逢的情趣。

　　即将加入的新人身份、自然熟的个性和刻意风趣的言谈让仙道很快融入球队，终其目的，只是在挤在一起看球的队伍中，扳住流川的肩膀。

　　“rukawa。”轻轻地气息抚上流川的耳边。

　　而故意在流川耳边吐气的仙道，腹肌上得到凹陷的结果。却也没有意外小狐狸的暴虐。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只是……

　　真的很痛啊……尤其是那爆发力十足的拳头上完全没肉啊……

　　抽搐着嘴角，仙道蹲着身子仰望着流川杀气满溢的双眼，掏出口袋里一张信笺，递了上去。

　　本没有打算收的流川在突然光临的探照灯下看到了熟悉的笔迹。

　　蹙起眉毛眯着眼睛的流川，用凌厉的目光在仙道古铜色的皮肤上转了一圈，狠狠刮了仙道几眼之后，攥住纸角。

　　借着恍惚的强烈灯光，迅速读完的流川，攥了攥拳头，忍了忍怒意，从牙缝之间憋出一句险些湮没在嘈杂环境中的话语，

　　“回去在算账！”

　　捂着肚子站起来的仙道，对于流川的答案自然是从里到外的满意。

　　单细胞的小狐狸，自然没有已经沾满浆果打算勾引狐狸的刺猬来的狡猾。

　　“那是自然，不能枉费我打工赚钱装修不是~”尾音华丽的上扬，仙道再次笑得春光灿烂。